洛易推门而入,翠竹极有眼力见的将托盘交给洛易,把门带上出去了。
一碗手擀面,上面放着一个荷包蛋,还有少许葱花撒在表面点缀色彩。
墨擎天将她环抱在怀中,因为肚子的原因,他也只能让她背对他,靠在她的肩头:“待孩子生下来,一定要让我……吃饱……”
男人的呼吸就在耳旁,轻轻吐气都能吹进她的耳朵里,再加上他的话,让她脸红的像是小辣椒,火辣辣的。
“快吃吧,不然就凉了。”洛易闪烁眼眸,没有正面回答他的请求。
墨擎天离开这段时间,对她日思夜想,尤其是看到她落泪的时候,心更是被刺痛。
早知当初就不该去,反正蓝启璃对蓝戈宁恨之入骨,筹划这么多年,不可能就只是把她关在天牢里度过余生。
洛易也没有问其他的事,取了个毛巾过来给他擦拭着头发,墨擎天则是大口大口的吃着面。
虽然蓝玄已经易主,并且已经投降退兵,可真正的投降文书还没有送到雍冥人手中。
何况去时只用了半个月,回来就无须着急,等到前线大军班师回朝,起码要近一月的时间,当然如果没有凤齐进攻的话。
接下来这几日,他只是在府中陪着洛易,丝毫没有向外界透露自己提前回来的消息,而洛易也是依旧去上早朝,日子还像他未回时一样。
朝中依旧由太子把持着,而墨艺峰的情况始终没有好转,这样的情况下,难免让人生出其他心思来。
除了太子党以外,其余的人难免回对墨君天起疑,甚至猜测太子是因为皇上对他不够宠爱,而下药弑父,想要把持朝政。
这猜测一出,朝中开始人心惶惶,不过洛易到是不担心,有墨擎天在,任凭皇后母子还掀不起多大的风浪。
墨擎天一派也是如此,旁人不知,可他们这些承王的心腹又怎会不知?
如今王爷回来,不过是想要休息几天才不在人前露面,若是他一露面,哪还有太子蹦跶的时候。
下了早朝,待众人散去,太子独自一人去了皇上寝殿,彼时皇后正好也在。
“儿臣给母后请安,”太子刚跪在地上,就被皇后扶起来,两人进内室看了躺在床上不省人事的墨艺峰,各自都不曾言语半分。
等回到自己的地盘,皇后这才语重心长:“君儿,如今那十万兵马已在咱们母子手中,待墨擎天班师回朝,就将那十万兵马撤回,让墨擎天带着他那些人去北方与凤齐对抗。”
“凤齐的凤谦就是个疯子,墨擎天与他旗鼓相当,若是到头来两败俱伤,你我母子正好可坐收渔翁之利;若是他福大命大,到时你父皇也浑身乏术无力回天,而你又是储君之位,自然可以名正言顺坐上那个位子,随意给他个藩王位子将他打发了,日后再慢慢削弱他的权势……”
皇后的声音不大,这偌大的殿中也就他们母子两人,太子虽然未置一词,可心中却是对皇后的所言认可,默默地点了点头:“母后所言极是,儿臣照办。”
皇后见墨君天将她的话放到心里,自然也是开心,神情不由得柔和下来,慈爱的摸着墨君天的头发,略带感慨的说道:“君儿真是长大了,母后知道你这么多年来受尽了委屈,不过再挺过这段时日,就再也没有人能欺负我们母子。”
看着这样的皇后,墨君天想起从前也为之动容,反握着皇后的手:“母后放心,儿子定会让您成为这雍冥最尊贵的女人。”
……
天有不测风云,尤其是对那些心怀不轨之人。
就在十万大军到达北方江阳地区的第三天,传来了兵变的消息。
彼时墨君天前脚刚拒绝了去赵阳院子里用晚饭,独自回了书房,后脚就收到消息,看完桌子上的纸条,一拳头砸在身前的抽屉拉环上,手拿开,拉环上的玄武兽面早已沾染了他的血,看起来更加的狰狞可怖。
兵变的消息是北方官员送出来的,而这消息一送出来,那人也没了性命……
“不过是通风报信罢了,值得你堂堂旭王亲自去了结他人性命?”凤谦狭长的眸子轻佻,眼中有情胜无情,让人捉摸不出他的心思。
“本王在他们手下苟且多年,若是突然让他们知晓这次兵变是本王引起的,也太过于简单无味了……”
如今已到了冬日,又是在雍冥的北部凤齐的南边,难免有些天寒潦稍,两个容貌上乘的男子就这么坐在营帐外的干草窝里,衣襟微露,各自手执酒坛,痛痛快快的喝着烈酒。
凤谦嘴角的酒水顺势而下,滑落到微敞的衣襟中消失不见,仰头倒在干草窝里,右手枕在脑后,双眼无神的望向无星的天空:“你这么做无非是想给他们一个措手不及罢了,若是那人不曾将你兵变的消息送出,等到他们知晓的时候,怕是你已经杀到京城中了,到时……就是墨擎天也会惊慌失措。”
墨临天扭头看了凤谦一眼,猛地抬头往嘴里倒了口烈酒,没有证实凤谦对他的猜测,而是问了另一件事:“本王实在想不明白,不就是一个女人嘛,有什么好的,让你不惜出兵攻打雍冥?”
凤谦听到这话,眸子闪动几下,遂而轻笑:“也没什么好的,就是觉得墨擎天那样的人,孤傲得目中无人,却突然有一天对一女子倾心,朕就觉得他定是被人下了迷魂药,所以……”
他略一停顿,接着勾唇说出了自己心中的想法:“所以,朕也想尝尝这迷魂药的滋味。”
墨临天不知道他说的是真是假,只能当做是个玩笑话,听听就算了。
两人接下来目对无言,各自喝着酒坛中的酒,直到坛子空了,这才随手丢在一旁,起身离开。
宽大的营帐内,喝了整整一坛酒的凤谦仰头倒在床榻上,面色却极其正常,丝毫看不出是喝了一坛烈酒的模样,不过,他却没有睡着。
两刻钟后,他睁开眼睛,望着没有灯火而黑暗的营帐顶,默默发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