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凌出现在四堵洁白的墙之内。
“我的身体......”
徐凌把手抬起来，发现自己的手一直在散发着黑色炫酷的光，身上却有一种粘稠感。
“好羞耻啊......”
徐凌想着将这种光芒熄灭，随后自己的身体便不再发光。
他望了望四周，确认自己的确在自己刚刚看见的墙内。
被围起来的空间并不是很大，徐凌现在就在一堵墙的旁边，这堵墙白的发亮，高约万丈。
徐凌抬头勉强看见墙的高度尽头，那里有一片片五颜六色的光芒闪耀，他径直向天上看，还能看见在黑暗里隐隐约约的轮廓，他猜可能是正在靠近这里的一个人的脸，因为那个轮廓正在变得清晰，属于鼻子的那部分和眼睛的那部分已经有了一个大致的轮廓。
“不要往天上看了！”学姐有些焦急的声音从徐凌脚踩的地下传出，他急忙低下头，问：“这里究竟怎么回事？”
“这里是你的脑海，我需要花点时间来找到现在的你并且激活你说的玻璃球，现在你最好什么都不要干！”
“我的脑海？那我岂不是可以......”徐凌想着：“为所欲为！”
一些念头闪电般地闪过，徐凌也被一群他的造物淹没了。
“你也什么都不要想......”学姐的声音很烦躁：“嘿咿呀——”
又是一些念头闪过，一切又恢复了正常，只剩下徐凌在原地大喘气。
“不能乱想！”片刻过后，徐凌意识里又闪过一个念头：“那正经的是不是就可以想了？”
他眼神飘过白的出奇的墙，那堵墙闪过许多字符，墙上还出现了一扇亮蓝色边框的门，它半开着，从里面放射出紫色的射线，门口还有一个貌如天仙的女子。
女子下一刻就不见了，过了几秒，门也消失了。
“不行，以后想干什么都有机会，这里出了什么事，什么机会都没有了。”
“我控制不住我自己怎么办？”徐凌做不到让自己什么都不去想，只能求助学姐。
“自己想！”学姐似乎在忙着什么，只甩下这么一句话便没有继续回答。
“我要想什么啊！”徐凌想着这件事，意识里清静了很多，但是如果他想到任何一个他要想的东西，事情将会变得更加糟糕。
“......”徐凌干脆坐在地板上，思考着自己见过的所有麻烦问题。
“求圆周率？不行，直接来了个π。”
“找个数学猜想？不行，知识量不足看都看不懂，以我的性格会直接略过。”
“五彩斑斓的黑是什么样子？我觉得什么样子就是什么样子。”
“......”
徐凌感觉意识被繁杂的想法充斥着，他感到自己的心脏仿佛被无数鱼钩勾着向外拉，下一刻就将被扯开。
他感觉时间过得飞快，身边不断出现难以启齿的事件，让徐凌脸上有些发烫。
“我还是太年轻了。”徐凌闭上了眼：“年轻，就容易气盛......”
他下意识地开始回味每天起床时的隐藏的感觉，一种空灵感逐渐替换了他繁杂的念头。
灵魂似乎在被抽出，肉体似乎在消散，迷醉之间，他能看见自己的口袋里有一颗透明的球正在融入自己的意识和肉体。
随着它的融入，自己的意识也愈来缥缈，无法集中注意力思考任何一件事。
“......”徐凌闭着眼，却看见了这里的全部，这里什么都有，他却没有那个心情去找了。
“顺其自然吧。”徐凌身心都放松着，对一起都没有兴趣，仿佛看破了红尘。
......
等到他重新感受到属于人的感觉时，他已经被人送进了医院。
“我，我没事。”徐凌挣扎着从病床上醒来，药物的味道让他有些不舒服。
“大哥你不要动，你真的不要动。”他睁开眼，张奥就在他的病床旁边：“你都倒了三小时了，醒来第一句是‘我没事’，就算我相信你很大方我也不会信你这句话。”
“......”徐凌没有说话，这个时候他才发觉自己的身体真的有些虚，就连坐起来他都有些乏力，不过之前那种感觉倒是没有了。
“像个哲学家一样的思考方式......”徐凌回想了几秒当时的感觉，顿觉有些惊悚：“不太适合我。”
“大哥？大哥？”他听见张奥在叫他，却不想回答他。
徐凌的手在被子下摸索着，直到在自己口袋里摸到了一个球。
“呼——”他长吁一口气，随后闭上眼，将手插入口袋，感受着前所未有的安心感，手中物体渐渐融入身体的触感让他有些放松。
“睡着了？”张奥的声音传入他的耳朵，但是徐凌的意识已经在舒适感之下深入脑海，无法听见他的呼唤。
“我能接触到玻璃球？它还可以融入我的身体？”徐凌心中只留下这个疑问。
......
“大哥，你的钱我会还的，一定的！”
重新睁开双眼，被子盖在身上的感觉已经消失，玻璃球也已经变了个质感，徐凌急忙拿出玻璃球，发现它变得不再透明，而且中间黄色丝质的东西已经变成了蓝色。
“这是怎么一回事？”徐凌有些惊讶：“我竟然能拿起它......难道这里是在它里面吗？”
“什么怎么一回事？大哥你该不会要让我去劳动还钱吧？不要啊！你去找别人吧！”
徐凌感觉有些不对，打量着面前这位男性。
“看样子像个学生，听他的话好像是他欠着我钱，但是我不认识他......况且我怎么突然从病床那里到了这个地方。”
联系着玻璃球的改变，徐凌觉得自己应该是来到了学姐所说的玻璃球里的世界。
“只不过......这里的人好像有一点不对？”
也许是一直没有听到徐凌的回答有些焦急，青年一咬牙，在徐凌的注视下走进屋子里，等到他出来时。手上已经多了一沓零钱。
他没有多言，把零钱递给徐凌。
徐凌感觉手上的玻璃球震动着，他定睛一看，几串数字穿透变得浑浊的玻璃球，投射在给自己递钱的青年头上，分别是一个正数和一个不断变化的负数。
那个负数说是在青年头顶，却是不断上移，透过天花板一直到高空，但徐凌却是能感觉到负数的数目。
他接过青年的钱，数了数数目，和青年头顶的正数一致。
“正数应该是代表他现在要还的钱，在高空的负数应该是他欠的钱，但是听他意思好像又能找别人还，联系上下文......不对，联系之前负数区别于正数飘向高空，是不是这笔债务是一群人还的？”
徐凌又是感觉了一下天空的负数，大概有十几位数。
“看情况这些肯定是够我用的了。”
接着，他对比着负数变换前后最后几位数，发现了一个惊喜：“这笔债是有利息的！虽然十次跳动才几十元的样子。”
“目前看来，收不收钱是由我定的，这笔债又有利息，虽然少......少的离谱，但是很多东西可以操作了......”
徐凌心里盘算着，忽然想起自己身边还有一个人，看向青年的脸，发觉这个小伙子脸上都是要哭的神色。
“这......”徐凌感觉有些不忍，把钱还给青年：“算了，以后你再还吧。”
“谢，谢谢。”青年收回零钱，低下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徐凌迈步离开，没有走多远，在楼梯间看着青年的行动。
青年收了钱之后就走进他的房子里，关上了门，不过他没有关上第二扇门，倒是让徐凌可以通过玻璃观察房子的里面。
很乱。
这是徐凌对客厅的第一印象，衣服到处放着，没有沙发，只有一套木制桌椅，看起来只有他一个人住，书桌上摆着课本，都是高二的课本，桌面上还放着一支笔和被翻开的书本，想来应该是作业一类的东西。
青年先是进入另外一个房间，出来之后手上没有了钱，之后便坐在书桌前写着什么。
徐凌又瞄了一眼，墙上贴满的奖状证明的这个青年应该是个好学生。
他收回目光，打算再研究研究玻璃球的奥秘，却发现这里欠的钱突然多了几千。
别觉得很少，十几位数的债务，一次的利息才几元，几千够债务收一千次利息了！
“债务为什么会突然增加？”虽然别人欠自己的钱变多了是好事，但是搞不清楚原因就让徐凌有些难受。
“鉴于我并没有做出很多行动，能使债务增加的动作就只有刚刚的延期......”徐凌开始了分析：“债务增加的原因倒还是很多的，一种是因为延期所以有利息，但是看利率的话这个不太可能；另一种就是我的行为导致了该城市经济发展，所以发展的经济算到了我的头上；还有就是‘人情债’这个可能。”
“目前来说，应该是‘人情债’，这里真的是什么都可以量化啊，那我是不是可以......”
他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就像是突然被什么东西提醒了一般：“平时我不会想这些东西，为什么现在突然就感兴趣了？”他似乎想到了什么，从大腿外侧拿出了玻璃球。
此时的玻璃球内部的丝质物正在散着光芒。
“操控我的意识？”徐凌脑海中闪过这个念头。
“我不能相信我的任何一个想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