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骁自然被英氏送往天山派师父那里学武,木青青是除了掌门师父外天山派辈分最高的天山四侠里的四妹,其他是三位师兄,只有她是女的,全教上下都对他比较宠爱。
师父玉成冻正是四年前的武林盟主,当时在江湖上武功排名第三,后来被火神打败,一气之下让出盟主,让二徒弟梁如山代管帮派,进入深山苦修。一身修为已至幻境,他的修为又分别传给了四大弟子。
木青青和英氏早年是闺中好友,英氏唤名英彩,当年英彩是十里八乡有名的美人,正是那句诗云:秦氏有好女,自名秦罗敷,罗敷善养蚕,采桑东南榆,她的真实写照。
当年有多少当官子弟也有富户子弟追求她,她最后却选择了只是个星斗小民的杨雷。是因为执着才会善待执着,杨雷对酒那可是执着如命,正如她对养蚕种桑一般。
而木青青年轻时虽然不是很魅,却还算端庄,更兼是个练武奇才,一项眼高于顶,凡人子弟,没一个人能入他眼,被云游的天山派掌门收为徒弟,后来她也没出嫁,索性就上了天山派,住了下来,专心研习天山武学。
当初木青青觉得杨骁实在不是练武的材料,不过碍于情面,教他些其他的技能,如之前学习慧眼,这天山,慧眼在起初乃是大秘技,后来因为所花时间过长,修习过于枯燥,也因体质而异,不适合的人休习多年,一无所获,后来就被慢慢抛弃了,天山后辈弟子中修习之人屈指可数。
其实这些都不过是木青青的十分之一的修为。到天山后,木青青依然没打算教他武功,还是让他继续练慧眼更深层,想想没有高深武学,学得一技之长也不辜负英彩的嘱托。
让木青青惊讶的是,杨骁这次却好像变了个人,学习竟达神速,自己所学慧眼层数杨骁已然超越。
杨骁告诉木青青必定是那神兽胆改变了自己的体质,把在荒林遇到白泽的事跟木青青说了。
没想到时间难得一遇的神兽,杨骁已经交过手了,遇到神兽不仅要看机缘,神兽还有神秘的结界,普通人还是发现不了,还得要有能有一双慧眼,突破结界,不然发现了也是看不见。没想到自己无心让他学的天山,慧眼。却误打误撞,正好适合他。
惊叹之余,木青青摸了摸杨骁的手脉摇摇头:“并非如此,虽说算世间奇品,但通常来说,仅仅依靠外力从来都不能让没有资质得人,起死回生,能修习练武,外物只是辅助,能有如此大用,是你体内本来的潜能,在吞食白泽之胆竟被全激发了出来。”杨骁既喜且惊,如此一来自己练武就有希望了。
杨不免得意起来,原来自己不是废人,英氏知道后不知该有多高兴呢。
接下来的修炼,木青青亲自教授武功,杨骁功力自是一日千里,很快就能和师兄师姐们一起修炼了,杨骁是木青青第三代弟子。
木青青不像他的师兄,自己收弟子很少,这代弟子一共六人,四个师姐,师兄康戟加上杨骁两个男徒弟。杨骁平时为人谦虚忍让,倒也颇得师兄师姐的好感,平时也都护着他。只是帮中二师伯梁如山的弟子仗着他们师父是派中第二高手、代理掌门。平时飞扬跋扈,经常欺负他们。
梁如山当年得云游高人指点,后来又自创武功,当年武功修为是四个徒弟中各自所修习的修为中最靠近掌门师父的一个,只是在师父的光环下,从来没人注意他。加上他曾为护帮派立下汗马功劳,连掌门师父都敬他三分,他的弟子于是就很有优越感,平时横行霸道,爱欺负其他师叔和木青青的弟子,时不时也找杨骁的麻烦。
梁如山大弟子荷城喜欢木青青大弟子启馨,这荷城对师父倒是也很恭敬,人也机灵,能言会说,长得虽说不是很帅,但还算端正。
因为每一次梁如山都总是护着他,以至于荷城越来越大胆,最过分的就是,谁要是走近启馨一点,说个话什么的,他就会吃醋,会找机会欺负谁,一点没有名门正派的样子,活脱脱像一个邪小人,启馨也很讨厌他。
启馨是四个师姐中甚至是天山派最漂亮的,秀发美如瀑布,灵气秀美,一口贝齿,婀娜多姿,黑色大眼睛像闪光的黑色水晶,特别是她的歌声,千回百转,简直令人沉醉,很多师兄弟见到她都会爱得情不由己,不能自拔,如果说师父是上一辈的帮宠,他就是年轻弟子里的帮宠。
杨骁知道师兄和其他师伯的弟子都很喜欢她,自己心里也深深喜欢她。启馨平时是个爱干净的女孩,也最会打扮自己,虽然在天山平时不能她穿那些美丽的衣服,就是她穿着和大家一样的白衣服,却也有和别人不一样的韵味。启馨家里有个哥哥,父母是远近闻名的大善人,为了有一技之长,母亲从小把她寄放在天山跟随木青青学艺。
启馨平时对这个小师弟挺关心的,这让荷城早就怀恨在心了,一直没找到机会找他麻烦。木青青武功修为当然远不及三位师兄,但是众位师兄的修为和修习法门,木青青其实都知道,有些是师父偷偷教传,有些是师兄们献殷勤自己教她。
可惜木青青不喜欢男人们学习的武功,平时对师兄们的修为从不加以练习,所以她自己并没有师兄们的修有,不过她都深懂其中的意境。
了解高深的武学平时又不得使用,使他想到了可以教给杨骁,其一杨骁是闺蜜的孩子,对闺蜜也有交代,二则可以见识自己徒弟在武学的上限,如此自己就算不学,教给徒弟也再无遗憾,说不定有朝一日他会和师父一样厉害呢也说不准,以杨骁现在的天赋,可以很快全部传授给他,神鬼不觉,也不会扫了师兄们的面子。
木青青找到杨骁,要传高深武学给他,这当然是求之不得的好事,杨骁也不傻,也答应了师父保密,轻易不得使用,有必要的话一生都不要使用。
“这招叫天山地牢决,是你二师伯的绝技,你看着,这招注重内在修为。”
之后又教给他天山,莲花决;天山,震地决;天山,分身决等其他师伯的武功。
木青青教得很认真,杨骁也很争气,学习进度也很快。虽然杨骁没有使用偷学的武功,但是他经过木青青悉心调教,内力的高深掩藏不住。
木青青也怕师兄们知道了有人偷学自己的武功感到没面子,早就萌发了把杨骁送下山的想法。
有了师父的开小灶,杨骁自然是春分得以,想想现在自己武功不俗,心里想是不是该向启馨师姐表白的时候了,其实杨骁早就忍不住了,只是每次见到她,这种邪念就被压下去,一点也开不了口。
因为他喜欢启馨,启馨也对他很好,他早就偷偷把师父所传教给了启馨,启馨也很感激他,佩服他的领悟天赋也赞叹师父的慧眼,启馨没那么高天赋,只学了杨骁的两三成就练不下去了,如何努力却不得突破。
转眼两个月过去了,这两个月来杨骁和启馨因为练武走得比较近,两人形影不离,离开一会都为彼此担心,一会不聊则急切心忧,杨骁觉得自己的一生除了启馨其他的东西又有何所谓,如今他的人生已得一知己,武功大成,美人相伴,足矣。
俩人时时有说有笑,俨然一对小情侣,只是在师父长辈面前时就又装作没事,杨骁也不敢真说出来。荷城看在眼里,如何不恨,早就牙痒痒,正愁找不到理由修理他,没想到她暗中还是开出了端倪。
好几次他跟踪她两学武,他大概也猜到杨骁在偷学师伯们的武功,但是自己要是告诉了师父,可能师父没面子还会迁怒到自己,再加上有木青青维护杨骁,只怕自己会枉做小人,荷城没那么傻,这事还得让别人去告密,或者等其他时机,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嘛。
天山派平时维护地方安定,制强除恶,也自制药物用以医治病人。这一天,派中弟子上山采集药材轮到了木青青的弟子,由大师姐启馨带队,六人一起携带干粮就出发了。
边走康戟师兄就边给大家讲解药材,因为平时采药,师父就带启馨和康戟俩人,所以就他俩对药材了解最深,启馨不说,自然是康戟师兄一直在讲解。
说到得意处,康戟和启馨还相互对望一眼,这让杨骁不禁妒火中烧,看到康师兄一副款款深情的眼神,怎么看就怎么都感觉感觉康师兄今天怎么一副让人讨厌的嘴脸,他还刻意时不时岔开一下启馨和康戟,好像是要宣示主权。
康戟继续讲解:“这天下的珍宝和药材可粗略分为普、奇、仙三个品级,普通品级如一般的治病药材、补药、有补药功能的动物;奇品品级一般世间比较稀少如天山雪莲、万年灵芝、金钱蟒蛇、铁翅金鸥等奇珍异兽,奇花异果;仙品品级以上世间偶尔得见,你们一般是不会遇到的,我也没见过,具有奇特功能如改变体质、治愈奇病百毒起死回生,如传说中的上古神兽,有灵性的仙草奇花,更有有灵性的神兵也有特殊妙用;更传彭祖曾经凭着三样仙品和超世的修为练就不生不灭,在时间活了800年,世间难得再有这样的修为,传说中可以借以升仙,如嫦娥偷吃后羿的神药就属于仙品。”
这些话以前以前在惊梦县未曾听过,这次杨骁也是完全没听进去,他心里只还在介意康戟和启馨的对视,不怪人说,恋爱的人都是自私的。
骁心里自己打着小算盘着:“等会逮个机会岔开启馨和康师兄,启馨师姐是我的,你怎么能碰,待会儿必让你出丑!”
杨骁被自己邪恶的内心下了一跳。别人豁然大度,自然宽厚对待自己,自己却一心想找茬,都怪师姐太美,让她迷失心智。
“该说她是自己什么人呢?对啊,她算是自己什么人呢?姐姐?恋人?师姐还是长辈?”
杨骁心里纠结又矛盾复杂,二师姐碰碰他的胳膊:“师弟,你在想什么呢?快点,要跟不上了。”杨骁才回过神来轻轻哦了一声。
六人已经走了很远,越过好几个山头,不觉已到日中,都拿出干粮来吃,启馨有好东西,拿出来给大家分享,她特意给了块最大的给杨骁,看着大家假装出一脸嫉妒的样子,杨骁不好意思起来,忙用手挠挠头,他一紧张就这样,毫无新意。
虽说这次是启馨带队,但是一路上都听师兄的话,趁着休息时间,师姐们缠着康戟,这康戟在乐器上的造诣那可是很深,可惜杨骁不是飞龙,没有那种雅致。
要他吹笛子,康戟就拿起笛子,轻轻吹起那曲他自创的《风弄月》,启馨便应着笛声唱起歌来,笛声婉转千回,歌声美漫清扬,仿佛整个大地都进入梦中,连杨骁这种粗俗之人心头都有一种与天地融为一的感觉,曲中美妙油然而生,不管是高山流水,疾风骤雨,总能扣动心弦,师妹们每次上山采药最喜欢的就是这个时刻。这大概就是只羡鸳鸯不羡仙的神仙眷侣的至高境界吧,好似那天地之间,渺小的人类啊,全都被俘虏了。
一曲已尽,师姐们依然沉醉在梦中,实在是太美了,杨骁也忍不住在心里佩服起来,自己虽然不想他和师姐好,可是他们这一唱和,明明感觉师兄比自己更配师姐,心里有莫名的惆怅和悲哀。心里不禁不安起来,师姐难道不喜欢自己吗?不可能的,平时对自己特别于其他人的照顾,俩人形影不离啊,可是自己明明很介意师兄对启馨好,杨骁平时还是很敬重师兄的,师兄对自己也很不错,可是要对启馨好就不行。
杨骁又一次被自己心里可怕的念头吓醒了,自己怎么能嫉妒师兄,怎么能怀疑启馨呢,这不成了自己最讨厌的荷城了吗?
说到荷城,好久没见这个讨厌的人了呢。
吃完东西,六人继续赶路。
经过康戟这么一顿解释,大家都想看看能不能遇到些极品的药材。
不觉到了一处悬崖,看来没有其他路了,要么爬上去,要么回头绕远路,众师兄妹都决定爬上去,高山说不定会有意想不到的奇珍药材,平常的悬崖对师兄妹们来说并不在话下,只是这悬崖常年流水,崖壁上尽是青苔,很是光滑,轻易不能攀爬。杨骁和启馨武功要高深很多,不费事就上顶了,在上面望着崖下的二师姐、康师兄和四师姐、五师姐,他们也慢慢上了崖。
五师姐看起来最娇小,爬的最慢,但是康戟就像家长一样,守在他身边,时不时回头看她,大家都焦急等着她。可怕的事情还是如期而至,祈祷丝毫没有让她侥幸,五师姐踩空往下掉了下去,在她刚往下掉的瞬间,康戟师同时兄奋不顾身朝她而去,由于崖壁光滑没有抓的地方俩人手都抓崖壁突石,五师姐把指甲都蹭掉了,还在往下掉。情况万分紧急,只见二师兄左手从腰间扔出乾坤圈把五师姐套住,右手抓着光滑石壁突石,五师姐虽然娇小,但下坠的力度还是把二师兄一起扯了下去,俩人一起掉落崖下。
事发突然,四人都措不及防,面面相觑,启馨安排二师姐和四师姐在崖上等,自己和杨骁要下去查看。
俩人尽管不断的在下路过程中抓一些藤条来缓冲,还是掉到了地面,杨骁下来的时候,俩人已经起来了,正坐在地上,康戟左臂满是血,五师姐反而没事,除了指甲出血没啥问题,康戟用身体挡着五师姐落到地上,腿摔破了。
“要不回去吧,你都受伤了。”启馨关切的问。
“修行本来就是这样,你一个大小姐都可以做得到,我一定也可以,怎么能因为我半途而废呢,我没事,可以继续。”康戟坚决要再上。
山上扔下藤条,杨骁带着五师姐。
众人帮忙之下,终于全部上顶,五师姐边哭便抱着康戟的头不知道该怎么办,启馨倒也也不说啥,就撕下自己衣服上一块布包扎起康戟的伤腿,哽咽着说:“你真是个傻瓜!”康戟也不说啥,只是望着她认真的样子,四目一对,都会心的笑了笑。
杨骁再一边看着,他知道自己再不说或许以后就没机会告白了,无论如何他喜欢的人怎么都不能看着她进别人怀抱。
也不知道平时胆小的他为何有这么大勇气,他叫了一声:“师姐,我有话想对你说,你能来一下吗?”
启馨又回头看了康戟一眼,才缓缓起身朝杨骁走来,虽然隔着很远,杨骁还是压低声音:“师姐,我一直喜欢你,你以后不要对别的男生好了,师兄也不可以,行吗?”
启馨吃了一惊,杨骁在自己心里也吃了一惊,她都不知道自己居然说出这话?
启馨拍拍小师弟的肩膀:“姐姐一直把你当做好弟弟来着,你有什么事姐姐都会帮你,我俩就做姐弟好不好?”
杨骁很难过:“我不想做你弟弟,我们以前不是很好嘛,我喜欢你,你只要告诉我你喜不喜欢我。”
“傻瓜,不说这个了,今天还有事呢,我可以把你当做我最好的朋友,我们现在不要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事了好吗?”
“我的喜欢是乱七八糟。”见没问到要的回答,启馨闪烁其词的答案,杨骁正要死缠到底,启馨返身要走了,想伸手拦她也不敢再拦着她。
因为康戟伤恢复不了,为了不拖大家后腿,五师姐和二师兄留下休息,其他人继续找寻药材。四人在崖上四处寻找,收获颇丰,许多稀品药材都采集到了,四人这就下崖,幸好采集到了接筋草和冰雪莲,康戟可以用,四师姐兴奋的快飞起来。
“你这个家伙,没本事还出来,带着师妹们上山,还受伤了”,我看你资质一般,干脆下山去算了,免得到时候说我们天山派尽出废物,我都跟着没脸。”
这不是荷城那可恶的家伙吗?正好众人赶回来及时,不然还不知道他怎么对待康戟师兄呢。
“说得冠冕堂皇,你才是废物吧,你说你上来是不是用了我们再崖边准备的藤条,一天天不好好待在师伯那学习,跑过来跟踪我们师兄弟。”启馨毫不客气地质问他。
“启馨师妹,你误会了,我这是关心你,这荒郊野岭的,你一个柔弱女子,怕是有什么闪失,我武艺比这个废物好,正好保护你和各位师妹啊。”好不要脸,说的冠冕堂皇,杨骁都有点想吐了。
四师姐帮忙敷药,康戟伤恢复更快了。
“既然你来了,就帮忙背康师弟下山吧。”启馨正色道。
“让我背这个废物,师妹,我是保护你的,可不是来背这个废物的,你过来!你来背。”荷城指着杨骁。走过来要把杨骁推开,启馨连忙挡在前面。
“你个废物,就知道躲在我女人后面,你出来。”
荷城咆哮道。
“你说谁是你女人,好不要脸,我就是和一条狗好也轮不到你啊。”
杨骁从启馨背后走出来,直接就是一掌打过去,荷城反应也是机警,躲过去了。
“小崽子还敢偷袭,听说你是个废物,你师父都不愿意教你武功,还到处偷学,今天师兄我就来教教你,真正的天山武功。”
天山,地牢决!道道金光把杨骁围住,由虚变实,这荷城看来没少下功夫,这招还可以,启馨抬手就要帮忙,杨骁示意她不要出手,双掌在牢上一击,也就是轻轻一击,金牢就瓦解了。
杨骁见他使出这招,心里正得意,那不是师父专门用来练习破招的武功路数吗,师伯们为了讨好木青青,专门给她教授的天山绝学破招式样。然而杨骁却不说,只等他再次蓄足力,一举破掉他的发招。
荷城以为看花了,这次再蓄力十分,准备一举反败为胜。
“天山-还没等他出招,”杨骁已经掌到,打的是他的脸,一时刹不住,强大的气劲使荷城倒退几步,倒在了地上。
荷城没料到自己败得这么狼狈,居然是一个大家公认的废物打败了自己,一时无法接受事实,沮丧地坐到地上,刚才那股子傲气顿时烟消云散。
众人没理他,直接就下山了。
启馨准备让杨骁背着他,康戟不愿意麻烦师弟,就拄着木棍,一起下山了。
看着众人一身狼狈的样子,木青青关切的看着她们,让她们回去好生休养。
她悄悄把康戟和杨骁叫到偏房,对杨骁说:“你的学习差不多了,偷学武功的事情,我怕瞒不了多久了,更多修行还要到江湖中去历练,为师准备送你下山了,你下山后代我向你母亲问好,有时间我会去拜访她,为了掩人耳目,隐藏你的修为,也为了你好,你下山的理由就是你打伤了两位师兄,康戟你的伤就是杨骁打的,明白吗?表面上赶出本派,其实你随时就可以回来,为师希望你以后好好善用你的能力,你师伯们的武功要少用,会拨了你师伯们地面子。你们明白了吗?”
两人都眼含泪水,强行点了点头,“你永远是我的好师弟,保重。”
“你也是我最好的师兄,实话说我喜欢启馨师姐,但是我觉得他跟你会幸福,你答应我要一直对于她好。”
康师兄一惊,师父还在呢,有点不好意思,但然后还是点了点头。
杨骁就要被赶走了,现在他最想见到的一个人就是启馨,无论如何,在走之前都得问清楚,启馨心里到底有过自己没有。
等他出了山门准备偷偷潜回去找启馨,刚才人太多不好意思当面问她,而这种愿望差点没要了他的命,他就是这么渴望。
终于熬到晚上,他忐忑不安,心里不断暗示,万一她拒绝怎么办,万一她拒绝怎么办,结果他都不敢再想,他输不起。
偷偷潜回来,这天山的路,他熟烂于心,这次却是做贼一般,偷偷摸摸,回到后院,启馨好像在等他似的,一个人院子中欣赏月光,看到杨骁,她也没有感到很惊讶。
心心念念很多次,已经想过了很多种开场语,一见到她,发现自己一个字都记不起来了,杨骁也不绕弯,因为他的脑袋已经不能比现在更直了,直接冲过去问她曾经是否喜欢过自己,说完后他的耳朵已经嗡嗡作响,心也提到了嗓子眼。
启馨彷佛早有准备,并不见他和自己一样激动:“师弟,我这就跟你解释清楚,一直把你当做弟弟来看的,就算以前喜欢你,以前是以前了,我会一直把你当亲弟弟一样看待的。”
“那就是你现在不喜欢我了,为什么,是因为康师兄吗?”杨骁声音带着哭腔,他绝不会放弃最后的机会,哪怕不是机会。
“也不是,你肯定也记得我说过,我现在还不想谈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这些事情不适合我们,是不适合我。”
“你知道吗?我心里只装你一个人,你就是我的天使,我这一生都认定你是我最后的目标,我都不会去找其他女孩了,没有你,我生活下去都是一具空壳。”杨骁也不知道这些话居然是自己说出来的,完全就没有想一下。
“你还小,等你以后经历了江湖,成熟一点,你遇上个好姑娘,就会知道了。”
“不,我的爱只给你,没有你我不知道会怎样,我可以为你去死。”追问变成了哀求。
启馨缓缓起身:“不要妄谈生死,你还这么小,有些事情你还没想好。”
“你是个好人,我感激,但你误会了。我对你好,从前是崇拜,今天是可怜,从来就不因为爱,但听你要死要活的,这个天山上喜欢我的人很多,人人都要为我,而寻死觅活,我该怎么办,十条命也不够还啊?”
“所以我觉得你真惹不起,一旦惹下了,就不会放过我,你这样会让我很害怕,你还是安静地走吧,耽误了你的爱,我承担不起。”
“不会的,你之前明明看着我的眼神,分明是有喜欢我。”杨骁绝不死心,虽然他的心已经泡在冷水里,一阵一阵凉意涌上心头。
“你不懂女孩子,就算是一只蛤蟆喜欢她,他也会高兴,难道说他就会因此喜欢蛤蟆吗?你死心吧。”
“不会的,你没有喜欢的人,总会有人陪在你身边,就算让你选一只蛤蟆度过一生,你宁愿选择谁?”杨骁已经卑微到了土里。
启馨不再回答,起身往屋里走。
杨骁已经抬起手却停在空中,他不敢把她拦下。
已经入夜,天山派在山巅之上,已经没有喧嚣,偶尔几声狼嚎只显得与这个夜个格格不入,没有了人气,这里真冷,山风从山顶呼啸而下,卷入谷底发起阵阵嘶鸣,再从谷底冲上山巅,又是阵阵凄厉,鬼声嚎嚎,后面到底有没有说话,话杨骁大抵已经听不到了,因为他的耳朵灌满了山风。
虽然他胆小,虽然他木讷,虽然他相貌平平,可是他却付出了他的心,世间的女子都是这般无情,越是漂亮越是无情。
哀莫大于心死,没有爱,这世间一切索然无味。
也不知道是谁驱使他的双脚,一脚轻一脚重地往山下赶,话说都到这份上了,杨骁再无法反驳,哀风阵阵,一只可恶的乌鸦还乱叫个不停,杨骁心里糟透了,恨不得爬上树去把这乌鸦打个稀巴烂,但是他没这兴致了。
怀痛离开,此时真是秋天,一路上看着瑟瑟落叶,触景深情,掩藏内心的伤感喷发出来,杨骁想大声哭出声来,可是除了断线珠子般的泪水,他张大嘴巴可是一点声音也发不出来。
晃晃荡荡也不知道走了多久,这时路边深林传来幽声:“此次天山历练你既修成高深武功,又经历一场情感,实在是可喜可贺啊,相信一次情感挫败将是你一生中最好的历练。”
杨骁忽而警觉地问一句:“是师父吗?”
来人从林中闪出,原来真是木青青:“你有什么事能瞒得过师父呢?我本来还不放心你一个人下山呢,现在看来我多虑了,我这就走了,路上不要耽搁,今后你有任何困难,师父一定会来助你。”就这一句话,让他感觉这世上的女人不全是启馨。
杨骁朝着师父消失的地方喊了句:“师父保重。”
然后往家里赶去,得不到的爱便是杨骁心里的恨,越是克制越是深刻,天长地久会有时,此恨绵绵无绝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