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川被蒙着眼睛,手上戴着手铐,被人推着往前走。他只感觉自己进到了一个很冷的地方,接着是向下的楼梯,然后被绑在了一个柱子上。
面前有人在交谈,是他不熟悉的声音。
“去通知大人,快点!要在天亮之前!”
“已经通知了,上去看看!”
宁川不明所以,什么大人?自己这是在哪呢?两个人离开,宁川试着挣扎了一下,发现被捆的很紧。
因为什么也看不见,时间仿佛流逝的很慢,突然间有脚步声响起,像是从楼梯上一步一步的往下走,走的很慢,很重,奇怪的是,只有一个人的脚步声,与此同时,还有什么东西滴在地上的声音,像是水滴。
脚步声在他面前停下,宁川闻到一血腥味,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有一点心悸的感觉。
“你...你是什么人?”
面前的人不说话,气氛十分的安静,只有那个人轻微的喘气声。咔哒一声,绑着他的铁链断了,那个人牵起他手上的铁链,带着他往前走。
宁川感觉到这个人对他没有杀意,于是乖乖跟着那人一起往前走。
“请问你是谁啊?是你救了我吗?你要不帮我把手铐打开,把我眼睛上的东西拿下来?”
那个人不回答他,宁川走着走着,发现脚下似乎躺着许多人,他踩到了好几个,还差点摔了一跤,什么也看不见,这种感觉有点瘆人。
“大哥!你要不把我眼睛上的东西拿下来也行!”
还是没有回答,面前的人走的不算快,宁川隐隐约约觉得,这个人好像是受伤了。走了没一会儿,那个人松开了他,然后转身在他的口袋里放了什么东西,宁川以为那人终于要解开自己的手铐了,等了半天,却发现一点动静没有。
他抬起手摘下眼睛上的带子,发现自己站在马路旁边,周围空无一人,太阳刚刚升起,路边的树叶上厚厚的一层霜。
宁川完全摸不着头脑,刚刚的人到底谁是?为什么救自己?关键是,人呢?不见了?做好事不留名?
太阳已经完全升起来了,宁川看着手上的手铐,心想这人怎么不送佛送到西,把手铐也解开,突然,他摸了摸自己的口袋,掏出了一把钥匙。
路边有车路过,宁川赶紧伸手拦住,司机人还不错,把他带上了。宁川看着窗外,那个人是故意把他带到路边的,那为什么又不直接打开手铐呢?他看着手里的钥匙,发现上面还有血迹,他把钥匙揣进兜里,在心里默默的对那个人道了谢。
这一行,损失惨重,所有人都住进了医院,宁川的背上缝了好几针,想来也算是战斗的伤疤了。千歆坐在他的床边给他剥橘子,边剥边问:“你干嘛老是看着那把钥匙?”
宁川回神:“没什么,就好奇当时是谁救了我。”
说到这里,千歆停下了手里的动作:“为什么我没有办法像那个硫野一样那么厉害,你们不是说我和她一样吗?”
宁川收起钥匙:“你想什么呢,人家都熟能生巧了,你这才多久,慢慢的就好了。”
千歆把橘子递给他:“我也像她一样,可以召唤很多月兽,这样的话我就可以保护你了。”
“慢慢来,不着急。”
此行还发现一个问题,那就是千歆似乎并没有办法做到像硫野一样,对月兽挥之即来呼之即去,那会儿遇到危险,他们连一只月兽的影子也没看到。千歆是否能与硫野匹敌,现在看来是个问题。
千歆似乎自己也明白了这个问题,这几天有点发愁。
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宁川又拿出了那把钥匙,黑黝黝的病房里什么都看不清,银色的钥匙微微闪着光,宁川皱着眉头,不知道为什么,他对于救他的那个人,有一种熟悉感。
门外有人说话的声音,声音很小,他站起来打开门,看到拐角处站着两个人,不知道在说着什么。宁川看了看四周,走廊的灯很明亮,值班的护士也不见了,只有那两个人絮絮叨叨的说话声。
他鬼使神差的走了过去,走廊里安静的落一根针都能听见,那两个人似乎是察觉到了他过来,同时转过了头,宁川一下子愣住,那里站着一个大叔年纪的人和一个少年,而那个少年分明和他长得一样。两人对视,他瞬间一身冷汗,猛地睁开眼,医院的天花板映入眼帘。
宁川呼出一口气,发现额头上都是汗水,往旁边一看,千歆居然趴在旁边睡着了,他想要伸手推醒她,手却又停在了半途。他看到,千歆的手上有一个疤痕。
仔细看,她这段时间瘦了不少,为了能够尽快成长,她吃了很多苦,但是从来没听到她说过一句。宁川下床拿了件衣服给她披上,然后下了楼。
正午街上人很多,宁川本来只是想去买包烟,没想到却一眼就看到了旁边的报纸,标题很醒目。
“太阳神教会起火损失严重,木蒙大神官被撤职。”
他赶紧抓起一份报纸看了起来,心顿时凉了半截,资料室居然起火了,他还打算有朝一日回去看看的呢。他烦躁的付了钱,在路边的长凳上坐下。
孟义天从远处走过来一屁股坐在他旁边:“你怎么开始抽烟了?”
宁川把烟掐灭,看了一眼他手里提的东西:“难受,你买的什么?”孟义天把手里的东西提起来:“大小姐指使我跑腿,你难受什么?”
“自己看吧。”宁川把报纸塞到他手里,“我还没来得及跟你说吧,那天我在资料室都看到了什么。”
病房里,织梦无聊的扣着手,门被推开,孟义天和宁川走进来,宁川跟她打招呼:“好点没啊?”
“还行吧。”
孟义天把手里的吃的递给她,两人坐下,织梦打开盒子,孟义天把筷子递给她:“问你个事”
“什么啊。”织梦挑起一坨面,“面都坨了啊!”
“你知不知道涟漪以前干什么的?”
织梦放下筷子,一脸不满:“不吃了,面都坨了,你怎么这么久才回来!”
“那你找宁川去,他拉着我聊了半天。”
宁川白了他一眼,织梦瞪着孟义天。孟义天只好站起来拿起热水壶往盒子里倒了点热水搅拌了一下然后递给织梦:“这不行了,吃吧!”
“孟!义!天!”织梦大叫。
“干嘛,有的吃不错了,挑三拣四的。”
眼看两人又要开战,宁川赶紧提醒孟义天:“孟哥,正事!”
孟义天咳了一声,把面放下:“这样吧我问你一个问题,你回答我,然后我重新...”
“去死吧你!”织梦直接打断他然后翻身盖上被子。
宁川碰了碰孟义天,孟义天示意他来,宁川刚开口:“织梦啊...”
“啊啊啊啊啊烦死了我好饿啊你不准说话!”
没招了,宁川站起来,给孟义天使了个眼色,然后重新去给她买了吃的,织梦看到宁川提着的一大包好吃的回来,又看了看孟义天之前买的面,冷笑了一声,她不紧不慢的撕开包装袋把零食放进嘴里:“说吧,有什么要问的。”
孟义天作势要给她一拳,宁川赶紧拦住他,转头问织梦:“你知不知道涟漪以前干什么的?”
织梦的嘴里鼓鼓囊囊的,口齿不清的说:“她不是骑士吗,能干什么?”
“我是说她在当骑士以前。”
“那我不知道了,你们打听这个干嘛?”
搞了半天她也不知道,宁川叹了一口气,织梦又说:“你们可以去问我哥啊,我哪知道这么多。”
两人想起连生安的脸,异口同声的对织梦说:“你去问!”
外面又下起了大雪,街道上的人们都裹紧衣服急匆匆的往前走。路边的积雪混合着泥土看起来脏兮兮的,织梦深吸一口气敲响了连生安的办公室门,门却突然一下子开了,房门没锁,织梦把头伸进去看了看,然后走进了办公室。
转了一圈发现确实是没人,正要走时,看到连生安的桌子抽屉里夹着什么东西,有一半露在了外面,就像是没来得及放好就走了。
织梦看了一眼门口,走过去拿起了那张照片,照片上的连生安看起来只有十几岁的样子,脸上挂着笑容,身边站着涟漪和原相,他们看起来同样年轻。织梦心里一震,她从来没有看到过连生安年轻时候的照片,照片上的他,熟悉但却又陌生。
那中发自内心的轻松笑容,她有很久都没在连生安脸上见到过了,门外突然有脚步声响起,她赶紧把照片塞进抽屉,连生安推开门,两人目光对视,织梦赶紧走出去。
“大..大哥,你去哪了?”
连生安关上门坐到位置上:“你来我办公室干什么?”
织梦正要说明自己的来意,突然想起了那张照片,话又哽在喉咙说不出来,连生安抬起眼皮看了她一眼:“支支吾吾的,要说什么?”
“那个...大哥,你最近怎么样啊,有没有什么不开的事情呀?”
连生安把手里的文件合上:“怎么又有什么事了。”
“什么啊!”织梦不服气,“我就是关心你一下好不好?”
“我特别好,你少在外面惹事我就更好了。”
“你!哼!我走了!”织梦撅着嘴关上门,躲在不远处的宁川和孟义天赶紧上前。
“怎么样怎么样?”
织梦看了宁川一眼:“不怎么样,没问。”
“啊?你为什么不问啊?”
“你们两个!”织梦指了指宁川和孟义天,“那是我哥的私事,你们不准去打扰他!不然我见你们一次打你们一次!”
说完这句话,织梦拍拍手走了,剩下两人面面相觑,宁川问孟义天:“你又惹她了?”
“靠,跟我有什么关系!”
无论说什么,织梦都不肯帮忙,两个人又不敢亲自去问连生安,宁川只能另寻他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