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红月教会的人!”夏蜓溪指着阿乐说。她的身后站着联盟的众人,大家都在窃窃私语。
“不是的!”宁川急的满头大汗,“你们听我解释!”
“叛徒!她是叛徒!”
“不是的!”
他猛的从梦里惊醒,发现自己躺在医院的病床上,旁边的病床上还还坐着孟义天,他已经醒了,脑袋上还缠着绷带,偏头看了一眼宁川:“叫唤啥呢?”
宁川咋咋眼睛:“你怎么醒了?”
“我早醒了。”
宁川也想坐起来,肚子一阵疼,他只好再次躺下。
“夏蜓溪呢?”
“醒来不找阿乐找夏蜓溪?”
“阿乐呢?”
“那你到底要找谁?”
正好,阿乐和夏蜓溪推门进来,孟义天问:“谈完了啊。”
宁川看了看阿乐和夏蜓溪,夏蜓溪皮笑肉不笑的敷衍了他一下。阿乐用眼神示意了他一眼,他把嘴里的话咽了下去。
孟义天又问夏蜓溪:“你俩谈什么了?我很好奇啊。”
“女人之间的谈话,你要听?”
“女人之间的谈话?”孟义天用奇怪的眼神看向宁川,宁川连忙表示跟自己没关系。孟义天一头雾水,宁川转移话题:“这个医院怎么这么破?”
“有的住不错了,还挑三拣四。”夏蜓溪翻了个白眼。
宁川没好气的说:“我还没找你算账呢?要不是你我能躺在这吗?你也好意思!”
夏蜓溪耸耸肩:“既然你们都负伤了,这个任务我只能单独去完成了,不用着急来帮我,你慢慢养伤!”说完还挺高兴,直接跟大家挥挥手走了。
她一走,宁川赶紧问阿乐:“你俩谈什么了?”
孟义天也竖起耳朵,阿乐说:“她一直在找一个人,她以为我就是那个人,所以才会一直追问我的来历,现在弄清楚了不是了。”
宁川松了一口气,擦了擦汗水:“吓死我了,我以为什么事呢。”
孟义天不明所以:“你紧张什么?”
“我..我紧张什么。”他心虚的看了一眼,还好阿乐没追问。要是阿乐也追问起来,她本来就敏锐的很,要是自己哪里说错了,被她察觉到了她自己的过去,或者被别人发现了她的过去,那就完了。
还好这件事谁也没再提,伤好了之后,宁川就回了基地,用他的话就是说,既然夏蜓溪上赶着要去,那就让她去吧,正好还省事了。
没想到回到基地却被骂了,理由是对自己的任务不管不顾,并被勒令第二天再次出发。
这一趟来来回回给宁川跑的精疲力尽,便以伤还没好为理由要求再休息几天。
孟义天也是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家,发现对面的门紧闭着,他敲了敲门,没回应。正要转身,身后的门开了。
言书风憔悴了不少,孟义天一进屋就闻到一股淡淡的血腥味,窗户都开着,味道在慢慢变淡。
孟义天在沙发上坐下,言书风给他倒了一杯水,孟义天问:“最近怎么样?”
“挺好的,你呢?脑袋上怎么有个疤?”
孟义天摸了摸额头的疤:“过几天就好了,小事情。”
言书风点点头:“执行任务很危险啊。”
孟义天想把自己遇到的事说出来,但随即又想到自己似乎输的很彻底,于是选择了不说。
“你脸色不太好,没休息好吗?”
言书风点点头:“可能因为最近总做噩梦吧。”
“噩梦?什么噩梦?”
言书风不说话,而是说:“陪我出去走走,有空吗?”
孟义天点点头:“走吧。”
广场上人来人往,孟义天和言书风在广场上的椅子上坐下。孟义天说:“第一次遇到你,还真以为你是个穷画家呢。”
“我现在也挺穷啊。”
一开始孟义天还不明白,她怎么能够云淡风轻的把所有的东西都捐了,孑然一身,一无所有,现在才懂,那些对她来说,根本不重要吧。
“没想到,你还能画出那样的画,雄伟壮观。”
“怎么这么说呢?”
“一般来讲,搞艺术创作的,那些灵感不都来源于生活吗?你...”
话说到这里,孟义天又觉得不妥,这话不就是在说她的生活一团糟吗?于是又解释:“我的意思是...”
“你知道深蓝最擅长画什么吗?”言书风打断他。
孟义天摇摇头,言书风又说:“尸体,各种各样的尸体,所以她另类的风格很快就出名了,当然,有人接受,有人不接受,不接受的占大多数。”
“可是我看到的你的画...”
“你只见过我的两幅画。”
说起来也是,他都没见过她别的画,那第一幅画,也是一个人站在月兽的尸体上,他当时还觉得很帅气,现在看来,那幅画的重点,恐怕是那具尸体。
“那为什么,你给我画的那一幅,又很正常呢?”
言书风的嘴唇没什么血色,就像常年卧病在床的人。
“只有那一幅,是正常的,别的都不是。”
孟义天不知道该接什么,言书风又说:“我想去做一件事,可能之后的一段时间,我们都不会再见面了。”
“啊?你要去干什么?”
“孟义天,谢谢你。”
“突然谢我干什么?”
“其实那天在广场上,我是打算自杀的,结果你却突然找我画画,我就想,那就画完这幅画再说吧。没想到,我就活到了今天。”
“即使生活在他的魔抓下这么多年,每一次鼓起勇气想要自杀,我都没有勇气。我真是...一个懦弱的人。”
“谁说的。”孟义天严肃的说,“你一点都不懦弱,死有什么可怕的,活着才最需要毅力和勇气。”
言书风转过头看着他,孟义天继续说:“所以你一定不要放弃,你要好好活着,总有一天,你就能摆脱他。”
言书风的眼睛微微的闪烁着。
“会有那一天吗?”
孟义天点点头:“会有的。”
会有吗?那个人似乎有点过分强大,但至少要试一试。他是这么想的,言书风看向广场上来来往往的人群说:“我从来不相信自己能够战胜恶魔,但是此刻,却突然也有了一点勇气,或许因为是你,我才有了这种勇气,不管能不能实现。“
而另一边的宁川也不好过,踏雪的话还回响在他耳边,如果,阿乐的过去被人提起,那会怎么办?
想着想着喉咙有点干燥,想去买点吃的,出门又看到了隔壁的房间。
这里,曾经住着一个人,但是她现在不见了,没有人知道她去了哪里,在干什么,又是为什么离开。
宁川看向那扇冰冷的门,还会有再见的一天吗?
那个总是跟在自己身后的小女孩。
想到这里宁川不禁笑了一下,自己身边还都是一些喜欢不告而别的人。
第二天一早,宁川从基地搬了出去,仔细想想,这似乎跟在不夜城的时候一个样子,阿乐依旧住在基地的宿舍里。
车子拉着原本就不多的东西离开,马路的对面,似乎是有一个熟悉的身影一闪而过,再去看时,已经不见了。
“宁川,看什么呢?”阿乐叫他。
车子启动,宁川看了一眼阿乐,然后说:“你要不也搬出来吧,我给你找个房子。”
“没事,住哪里都一样。”
还真是,跟以前一样的回答,宁川笑了一下,觉得有点神奇,无论多少次,阿乐都总是这个样子,似乎,她就一直在这里,没有变过。
“阿乐啊。”
“怎么了。”
“咱们去吃烤肉吧,怎么样?”
阿乐看了他一眼,窗口有清风吹过来,宁川又问:“怎么样。”
“吃吧,明天就要出发了。”
这句话打击到了宁川,他敲了一下方向盘。
“那伙人就不能让我多休息一下吗?”
孟义天的家里,他坐在沙发上,烦躁的看着当天的报纸。门铃声突然响起,他立马放下报纸跑过去打开门。宁川和阿乐站在门口。宁川朝他招招手。
“请你吃好吃的,走啊。”
以往的话,孟义天肯定就高高兴兴的去了,但奇怪的是,孟义天皱着眉头,还看了一眼对门,宁川回头看了一眼对门。孟义天回屋穿上衣服,敲响了对面的门。
不一会儿,言书风过来开门,她的脸色有点苍白,披着一件外套。
孟义天用大拇指指指身后的宁川:“吃饭去不去?你都认识。”
宁川跟她打了招呼,他没想到言书风居然住在孟义天对面。顿时看孟义天的眼神都不一样了起来。
言书风看了看宁川,目光又和阿乐对上,然后点点头。
阿乐和宁川走在前面,宁川不时的回头看看那两人。
“你在看什么?”阿乐不解。
宁川压低声音说:“你不觉得他俩怪怪的吗?”
阿乐回头一看,孟义天和言书风在说些什么,孟义天好像很关心她的样子。言书风一抬头,正好对上阿乐的眼神。孟义天抬头看了看宁川,宁川朝他不怀好意的笑笑。孟义天过来揽过宁川作势要打他。
“你叫阿乐是吗?”言书风小声问阿乐。
阿乐点点头,言书风点点头,又问:“你...”
“你俩干什么呢?快点啊!”宁川回头叫着两人。阿乐快不跟上,言书风又把剩下的半句话咽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