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尔在处死阿乐后,紧接着又查封了晦光原本的基地,大家被迫搬走,联盟的活动也大部分都转移到地下,暂避风头。
宁川被索尔拿走了力量,但是没有人知道为什么,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
……
“怎么样?他还没出来?”
“能出来才怪了。”
孟义天和宋骋一站在宁川的房间门口。都是一脸愁容。孟义天骂道:“索尔这个孙子,真他妈不是人。”
苏羽走过来,敲了敲宁川的房间门。
“别敲了!让他冷静一下行不行?”
“都冷静几天了?我知道你们很愤怒,可是还有那么多人等着他给一个说法呢!”
“说法说法说法!”孟义天怒了,“你他妈有没有心,阿乐都他妈死了!”
宋骋一拉住孟义天:“别吵了,吵也没用。”
“你们可真是有活力。”杜若从另一边走过来,“教会正在到处搜捕咱们呢,你们还有心情吵架。”
“搜他妈的吧,搜到了我正好跟他们拼了。”
杜若看了一眼门口,孟义天又说:“你别敲了,敲他也不会开。”
“我的失误,当时阿乐醒了说要去找你们,我也没多想,我应该拦住她。”
“现在说这些有用吗?”
“所以你们就不怕他自杀之类的?就一直让他关在里面?”
这话让大家一愣,孟义天宋骋一一对眼神,宋骋一上前撞开了门。
一开门,一股十分呛人的烟味扑面而来,宁川靠着床在地上坐着,低着头,一动不动。身边一地的烟头,那就是屋里烟味儿的来源。
宋骋一连忙去把窗户打开,孟义天扶着宁川坐到床上。
苏羽想说什么,被杜若拉走了。
宁川低着头,跟个木偶一样。宋骋一和孟义天坐在他旁边,谁也没说话。
孟义天一碰宁川,宁川直挺挺的往后倒去,吓了俩人一跳,还好,他的眼睛还是睁着的,只不过眼神跟个死人一样。
“那个,宁川啊,你起来吃点东西吧。”
宁川没有任何反应。宋骋一又说:“你要不就睡会吧也行。”
他的眼里都是红血丝,眼下一片乌青,不知道多久没合眼了。
一闭上眼,就是那片火海,蔓延的到处都是,而阿乐,就被淹没在那片火海中。
孟义天又说:“我知道你很难受,可是现如今,我们更应该坚强起来,去报仇。只有这样,阿乐才不算白死。”
宁川躺在床上,眼神空洞,呆呆的望着天花板。
“我的力量被索尔拿走了。”
“什么?”宋骋一和孟义天都是一惊。
“现在没人能杀得了他了。”
“怎么会...”
宋骋一制止了孟义天,示意他出去。俩人站起来带上门。
“不是,宁川那话什么意思?”
“能有什么意思,就是字面上的意思,这么一看为何失败就说得通了,你没看他连刀都没了吗?”
孟义天大惊:“怎么会...索尔究竟干了什么?”
“哎,走吧,去跟他们说说,他们都等着一个解释呢。”宋骋一看了看宁川的门,“他比谁都痛苦,我们就先别去打扰他了。”
屋里,窗帘随着风飘动着,空气流转着。他的眼神很疲惫,眼里都是红血丝,可能是一直没睡,也可能是别的原因。
宁川躺在床上,渐渐的,眼皮越来越沉。
有人站在他面前,是戴菲菲。
她的身边站了好几个人,穿着小裙子抱着布娃娃的千歆,微笑着看着他。靠在一旁的破晓,抬起头看了他一眼。还有穿着金色神官服的雪纱,朝他挥手再见,大家一起转身离开。
宁川伸出手,旁边有个人拉住了他的手,宁川转头一看,是阿乐。
阿乐一如以前,宁川一愣,她松开宁川的手,跟上了大家。
“不要走...不要走...”宁川想要去追,身后不知道谁给了他一刀,他一下子倒在地上。
“不要走...”
队伍末尾的阿乐停下脚步,回头看了他一眼。那个眼神,包含着不舍,宁川朝着阿乐伸出手:“阿乐...不要走...”
然而阿乐眼眉微蹙,最终还是转过身,似乎是不舍,又似乎是难过。
躺在床上的宁川,眉头紧皱着,眼泪滑过脸庞,打湿了床单。
“总之,宁川现在的状态肯定是无法战斗了,我们得另想办法。”孟义天看了看在座的人,然后说:“如果真如宁川所说,那索尔现在就棘手了。”
莫离山皱着眉头:“果然,索尔的手里还有底牌,我们现在贸然出击,恐怕得不偿失。”
大家都陷入沉思,莫离山又说:“现在这里也不安全了,我带着人先离开,回去跟大家商量一下。”
“你们去哪?”
“连生家。”
“那我也去。”孟义天跟宋骋一说,“你留在这陪宁川吧,我去看看织梦那边怎么样。”
“嗯,去吧,注意安全。”
莫离山等人随即离开。苏羽拉住宋骋一:“路宁川他怎么样了?”
“还是那样。”
苏羽松开他,低着声说:“他还不振作起来吗?”
“阿乐死了。”
“我们也死了很多同伴,可是我们也不得不忍着痛苦一步一步走到现在。”
“阿乐对他来说,不是同伴这么简单,你无法理解这份心情,但是也别去打扰他。没有谁比他更痛苦,他已经失去了一切了。”
“他还有我们啊。”
“让他自己呆着吧。”
宋骋一拉开门走出去,苏羽走出去,去到江念的房间门口,拍打着门。
不一会儿,江念过来开门,他的脸色很疲惫。
“你们一个个是要干嘛?日子不过了吗?啊?连你也这样,整天窝在房间里干什么?”
江念不说话,苏羽又说:“你这么难受?你不是说不喜欢她吗?那你难受什么!”
“我骗了她。”江念的语气很低沉,“我一直在骗她,直到她死,我都没说出真相。”
苏羽咬牙切齿的说:“她的死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你不要给自己...”
“那些人是亦如杀的,消息也是亦如自己散布的,她无法面对死去的同伴,所以才一心求死...”
“够了。”苏羽的语气变得冰冷,“你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你们一个个都要沉浸在悲伤里吗?路宁川这样,你也这样,到底什么时候,才要振作起来。”
苏羽拉住他,软下语气:“江念,咱们都快要完了,教会在到处找我们,但是我们还什么都没做呢,不能这样下去了,振作起来吧好不好?她的死跟你没有关系,你好不容易从亦如的事情里走出来,不要再陷入别的怪圈了...”
看着这个昔日一起并肩战斗的女孩,江念的眼眶红了。
“苏羽,她真的死了吗?”
苏羽松开他:“嗯,真的死了,再也不会活过来了。”
“是吗...她也死了啊...”江念呼出一口气。声音哽咽。
“莫离山他们回去了,他们在继续努力着,商量接下来该怎么办,我们也不能倒下,这一路走来,死了太多的人,我们不能在这里被打败...”
“嗯,我们不能被打败。”
“我们要带着梦回的份,带着袁武的份,带着我妹妹的份,带着阿乐的那一份...”
苏羽一下子流泪了:“我们不能倒下...”
不夜城,某个地下室里,莫离山和孟义天等人坐在那等着。
门被打开,进来的,却是织梦。莫离山连忙问:“你三哥呢?”
织梦的眼神如一潭死水:“他死了。”
所有人都瞪大眼睛,织梦继续说:“二哥在处理他的后事,让我过来跟你们说一声。”
孟义天连忙上前:“怎么回事?他不是醒了吗?”
“啊...断断续续的醒过,后来就再也没有醒过。”
屋子里的人都沉默了,莫离山又说:“我们感到很抱歉。”
织梦的眼神很疲惫,孟义天看着她的样子,眉头也没舒展开过。她继续说:“大哥什么时候会被放出来啊...”
“我们目前也在商讨中。”
“你们还想瞒着我是不是?”织梦的语气突然激动,“三哥醒了也不告诉我!大哥现在都要被处死了也不打算告诉我是吗!”
织梦的胸口剧烈的起伏着,孟义天一把拦住她。他也感到十分震惊,连生安要被处死了?
“是你大哥说的,不想让你参与这件事。”
织梦咬着牙说:“凭什么不让我知道!凭什么!”
孟义天连忙拉着她出去,顺带带上了门。织梦靠着墙无力的滑坐到地上,痛苦的抱着头。孟义天伸出手,然后又放下。
“织梦...”
织梦痛哭着,孟义天就在她旁边陪着她。
屋内,大家都神色严峻。假面先说:“救他吗?”
莫离山点点头:“等连生叶来了,就商量这件事。”
付颜却说:“你们有没有想过,索尔为什么要这个时候处死他,他就是在等我们去救他。”
假面又说:“知道又能怎么样?难不成就不去?”
“你觉得索尔会放走我们吗?”
“你什么意思?你不想去可以不去。”
“呵,我问你,我们如果全军覆没,一切都还有意义吗?”
“你凭什么断定我们就会全军覆没?”
莫离山出来制止:“别吵了,就算知道是陷阱,我们又怎么能抛下同伴?”
付颜反击:“要是为了救他,我们全都死了,值得吗?你们可以说我冷血,可是你们觉得他会希望我们去救他吗?如果是你们被抓,你们希望我们去救你吗?”
这一问,大家都沉默了,付颜又说:“这个时候,最重要的是保存实力,这个道理你们不是不明白,都已经牺牲了这么多了,难不成要在这一步停止吗?”
莫离山又说:“假如我们连同伴都抛弃了,那战斗的意义又在哪里?”
“这不是抛弃,如果是我被抓,我希望你们都别来救我,我相信,连生安也是这么想的。”
她看向大家又说:“他是个什么样的人,你们都清楚,索尔绝对不会放过我们的,头铁就去吧,正好削弱咱们的实力,以后教会就如日中天了。”
“其实...”许留青插话,“太阳城刚被重创,要是这个时候去救人,也不是没有胜算。”
“你以为索尔想不到这一点吗?他会趁着自己虚弱的时候处死连生安等着我们去救?这是陷阱,他前段时间刚转移了一大批人,现在恐怕全都调回去了。”
假面看了看莫离山:“你来拍板吧,救,还是不救。”
莫离山看了看大家,这是一个艰难的决定。付颜又说:“如果失败了大家一起死,如果成功了,我们就是劫犯,正好索尔可以继续光明正大的打击我们了,无论如何,他都赢。”
“如付颜所说,这是一次危险的行动,所以,投票吧,少服多。”
门外的织梦总算是停止了哭泣,她抬起头,双眼通红。
“我要去救他。”
“你冷静点,还有那么多人顶着呢,你去什么去。”
“你不懂。”织梦站起来,“他们那帮人,为了大义,可以牺牲一切,我哥也一样,没人会去救他的。”
孟义天看了看门口,织梦又说:“他们有他们的大义,但是我只有这一个大哥,三哥已经死了,就算是粉身碎骨和他一起死,我也不会眼睁睁的看他死在我面前。”
织梦看向孟义天:“你能理解我的,对吗?”
孟义天低下头,捏紧拳头,然后又松开,他抬起头。
“我和你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