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些日子朝晞清闲的很,听说仙雅楼请了近些日子十分受欢迎的戏班子,朝晞便跑去仙雅楼听戏混时间。
但很快朝晞就开始无聊,虽然戏子唱得不错,但剧情讲的就是一对恋人两情相悦,但女子的家人将女子嫁给一个富家公子,女子向家人反抗无用后,与男子一起殉情,后来两家人将两人葬在一起。故事倒是挺感人的,但朝晞活了几万年,这种事她见怪不怪了。
朝晞无聊得快睡着了,她开始四处张望,企图找点乐子。朝晞发现她隔壁包厢的客人长得着实俊俏,不过脸上毫无血色,嘴唇发白,俨然一副病弱书生的样子。更让她在意的是这位公子竟然看这出戏看的满脸愁容,朝晞觉得好笑的很。
正好一个小二路过,朝晞把他叫了过来,指着旁边问:“那边那个是什么人?”
“那位是王焕公子,礼部侍郎家的大公子。”
小二回答完就翊继续去忙自己的了,朝晞托着腮,饶有兴趣地看着王焕,嘴角微微上扬。对方似乎感受到了朝晞的目光,马上收起愁容,对朝晞点头微笑致意。
“看来这戏班子演的是真不错,公子看得如此入神。”朝晞转动桌上的空茶杯,戏已唱了大半。
“姑娘见笑了,在下只是觉得两个人活着时不能在一起,死后就能过如愿吗?”
“那是下辈子的事了。”
“今生不能相守,但只要对方过得好就行了,死了就什么都没了,活着至少人还在啊。”
听到这句话朝晞一怔,过往的一幕幕浮现,她的眼神黯淡下来。“是啊,只要活着,活着比什么都重要。”
“公子也爱而不得么?”朝晞回神。
王焕默不作声,准备起身离开。
“你觉得张家姑娘在皇宫里能活的多好?”朝晞讥笑道。
王焕愣住,不可思议地看着朝晞。“你怎么知道的?”
“幸福的活,痛苦的活,都是活。短暂且痛苦的活着,也是活着,我说的对么?王焕公子。”
“你到底想说什么!”王焕愠怒,脸色因为怒气竟多了几分血色。
“没什么,我只想告诉王公子,你心中所期望的,无论多不可能,我都可以办到。”
王焕看着这个口出妄言的女子,只觉得心烦,说了句有病,挥袖离开。
“要走吗?戏正演的精彩呢。”朝晞撑着头,翘着腿,戏谑地笑着。
……
三日后,昇落轩一如既往的平静,朝晞新做了两件衣裳,喜滋滋地试着新衣裳。朝晞穿着一件藕粉色的齐胸襦裙问景瑜好看吗,景瑜敷衍地嗯了一声,心不在焉。
“姐姐,那辆马车已经在门口停了许久了,不进来也不走。”景瑜望向大门的方向。
“急什么,既然都到门口了,进来只是时间问题。”
朝晞满意地看着镜子,随手捞了把折扇,走去了正厅。朝晞刚在正厅坐下,狐二就领着王焕进来了。今日的王焕比三日前看着精神些,看到朝晞后,向她掬手行礼。
“不知朝晞姑娘大名,上次是在下失礼了还望姑娘见谅。”
“王公子说笑了,我不过是个平平无奇的小女子,您这话真是折煞我了。”朝晞嘴上虽这么说着,但依旧坐在椅子上受着王焕的礼。
“能让当今陛下的老师何太师谈起都无比尊敬,在仙雅楼教训户部侍郎公子的人,您若真平平无奇,当日又怎会对我夸下海口。”
“看来你到姓何的那里打听过我,我还奇怪你怎么会知道我的名字和昇落轩。”说着,朝晞请王焕坐下。
端茶过来的景瑜听到这话,心想:不是你让何太师透露给王焕的吗。
“你今日来想求我什么?”
“张家曾是显赫一时的名门,到了这一辈族人无用家门衰落,我同张家女儿张珺画一起长大,情投意合。但我父亲只官至侍郎,我又因为身体孱弱无缘仕途。张家人为了复兴家族把珺画送进了皇宫。”
朝晞盯着王焕,说:“所以,你想让我帮你和皇帝抢女人?”
王焕听了一顿,连忙否认。朝晞失望的“切”了一声,靠在椅背上,又问:“那你让我杀了她,已报她负了你的仇?”
王焕有些无语,难怪何太师说与这位朝晞姑娘相处时一定要有耐心和冷静,真的是分分钟被她气死。
“姑娘误会了,在下没有这般极端的想法。我自知此生与她无缘,但我心中念着她,我想她过的好好的。但后宫是个怎样污遭的地方,你应该也清楚,我不求别的,只求她在宫中好好生活,我便知足了。”
朝晞不语,她的思绪忽然有些乱,不过是一对恋人不能在一起,其中一个人还痴痴的念着对方,想着对方好。却总让朝晞想起从前,想起曾经那个无能为力的自己。
良久,朝晞才缓缓开口:“张珺画,生于七月初六,卒于十九岁那年。”
“那不久是三个月后吗!”王焕吃惊地看着朝晞。
“她命格如此,除非……”
“改命。就像当年你为何太师改命一样。”王焕原本黯淡的眼神忽然明亮起来。
看他这幅模样,朝晞不屑地笑道:“哼,知道的挺多的啊,我的确可以替人改命,但我从不白帮别人。”
“你想要什么。”
“不如,就你的命吧。”
朝晞从椅子上站起来,轻扇着手中的折扇,走到雕花木架前,她从架子上的木盒里取出一把云纹玉梳,端详了一番,走过去将玉梳放在王焕面前。
“好。”
王焕爽快地回答,让朝晞有些吃惊。“你就不问一下为什么吗?”
“不需要,你只要知道为了珺画,我什么都愿意去做,”王焕起身行礼,“希望姑娘可以遵守约定,在下先告辞了。”
……
回到府中的王焕,见过父母后就把自己一个人关在屋内,他看着桌上的云纹玉梳沉思。这是朝晞在他临走之前让他带走的,让他贴身带着,三日后,到昇落轩找她。其实他也不知道为何要信任这看似荒谬的事,自己已经在病例乱投医了。
此时昇落轩内,朝晞抱臂站在连理树下,绑在树枝上的红色丝带随风飘动,每一条红丝带上记录着每一对恋人的前世今生。朝晞从中取出属于王焕和张珺画的红丝带,红丝带在朝晞手中变化成了一个卷轴,她打开卷轴,上面醒目的写着“今生缘未尽”。
“未尽,是因为心中还有对方啊。”朝晞自言自语低喃。
朝晞将卷轴放回树上,卷轴一点点融进树干里,朝晞轻抚树枝,说:“告诉阿月,这一对姻缘由我接手。”
朝晞正准备回屋,刚走两步突然停了下来。
“好歹也是个道家掌事的,大晚上偷偷摸摸翻别人家院墙,想干嘛?”
“听说你有金蝉蜕。”
朝晞一惊,金蝉蜕可是疗伤圣药,他受伤了?猛然回头,看见穿着灰色玄色衣边袍子的慕闻殇,坐在院墙上,他的额头和左手都在流血。朝晞立马跑过去,还未到慕闻殇就晕倒跌了下来。
“景瑜!!”
慕闻殇醒来后发现自己正躺在昇落轩的厢房里,而朝晞正臭着脸坐在床边看着他。
“说说吧,干什么去了,可没多少人和妖能把你伤成这样。”朝晞说着,将准备坐起来的慕闻殇摁了回去。
“我去找玄铜镜了。”
玄铜镜,上古神器。相传,此物可以照应出镜前人的弱点,姜尚封神之后就失去了踪迹。据朝晞所知,玄铜镜经过多年,已修出器灵。器灵不轻易臣服,想要得到它,必须打败由它幻化出的另一个自己。看慕闻殇这样,估计是找到了玄铜镜的所在,但没打败幻化出的另一个自己。
“呵,敢情你是自己把自己打成这样的。”
“你给我吃了什么?为什么我的伤全好了。”慕闻殇发现身上的伤全好了,好的和从来没受过伤一样。
“好东西,给你吃了之后就再也没有的好东西,那东西可比金蝉蜕珍贵,别得了便宜还卖乖。”
慕闻殇也不再追问,朝晞好东西太多了,多的她自己都不记得她具体有些什么。
两人就一直沉默,一个坐着一个躺着,没有一点交流。时间长了,两人都觉得尴尬。
朝晞觉得打破沉默:“你饿了吗?我让景瑜去买鸡回来炖汤。”
“嗯。”
朝晞看着慕闻殇一眼,右手不停地扯着自己的袖子。“那你好好休息吧,汤好了,我会让狐三给你送过来。”说完就要离开,刚走一步有停下来。“慕闻殇,别在把自己搞得这么狼狈,让门下弟子看到了不太好。”我看到会心疼啊。这句话怎么也说不出口,只能在心里讲。
“朝晞……”
“嗯?”
“没什么。”
慕闻殇看着朝晞的背影一步步离开。
……
第二日清晨
狐三急冲冲地跑到后院,对朝晞说:“慕闻殇大人不见了!”
而朝晞正惬意的躺在躺椅上,看着新出的画本子,享受着清晨的阳光。
“我知道,他昨天半夜走的。”
“您就这么让他走了?”
“不然嘞,吃了他吗?”朝晞好像想起什么,突然坐起来,“哎呀,忘了找他要收留他和鸡汤的钱了。”
『欢乐小剧场』
朝晞:钟余,到我家去吃饭吧!
景瑜(疯狂摇头)
钟余:额……
朝晞:特意多加了两个菜呢。
钟余:好……好吧。
(回到昇落轩)
朝晞:来,看今天有:炸鸡腿、手撕鸡、宫保鸡丁……
钟余(目瞪口呆)全是鸡肉吗?
景瑜(扶额)我就知道。
朝晞(看向慕闻殇)鸡肉不好吃吗?
慕闻殇(摸了摸朝晞的头)很好吃,大家都很喜欢,对吧?(威胁的眼神看着景瑜和钟余)
景瑜、钟余:对对对,特别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