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妖兽像是全都傻了一样,彻底没了方向。那种让兽无生的力量竟比之兽王还要可怕,这时飘散着紫色雾气的天空中,感应不到兽王的气息。
妖兽大军乱了,杀意被渐渐逼走,留下的,就只有从脚底下升起的那股寒意。人类一方边流着泪哭泣边趁势大杀一通,都不顾及自己的伤势,只为能斩灭一些敌人,好给英魂送葬!
柳然没动,他怔怔地看着那个已经快要消散的蘑菇云,眼眶湿润。手中的长枪似乎都被感染,流淌着血液,好似在哭泣。
霍元枪有灵吗?怎么会懂得人的情义?
柳然握枪的手都在颤抖,为那真性肠的大汉所感动。
待烟尘散尽,那地方只留下了小小的物体,依旧看不大清。是大汉留下的尸骨吗?应该不是,他的身体远没有兽王强悍,要留下来,也就只有兽王了。
可万一是呢?
咦,它怎么在动!柳然突然回过神来,他瞬间将异能会聚在双眼,看到那个乳白色的“小东西”在动,从形体上来看绝不是欠揍的大汉,是兽王?!
柳然持枪前冲,将新生的那点力量全用上。割裂空间的劲头没那么足了,却是威力不减多少。战斗让柳然极尽升华,实力再次大进,这一枪无与伦比。
“想不到,那毁灭的一击居然没能将我毁掉,反而成全了我,让我在逆境中得以涅槃重生,冲破了难如登天的第五级的桎梏。”兽王此时刚刚恢复过来,动作还有些痴呆。它轻轻挥了挥爪子,乳白色的爪子上缠绕着大地的力量,挤压天空。
“哈哈哈……”兽王醒转过来,眼里尽是嘲弄,“你说,我是该谢谢你们呢,还是‘谢谢’你们呢!”
嘭的一声,柳然连人带枪被逃飞。柳然哇的一口吐出再也压不住的血,眼里满是惊骇。它明明已经伤的那么重,为什么还能使出那么强大的力量?就算迈进了五级,也不至于差距那么大吧,竟不是一合之敌!
众人从希望迸发,到灰心丧气,再到重新充满希望,再到这下再次被打入低谷。那种感觉是很难形容的,就好像你再怎么努力,最后都只能白费掉,惊不起一丝波浪。感觉上天已经安排好了一切,做也是这样,不做也是这样,意志不由得被动摇,有些下沉。万分无奈,徒留无限感慨。
“可恶,这熊居然还有那么大的运气。真是……人不如熊啊!”柳然吐出一摊血,感觉好多了。可身体很虚弱,没有什么可供支配的力气。
“孩子,回来吧!你做的已经很好了!”刘寿泣血沾襟,这一刻他愈发显得苍老了。他像是承受不了那么多的痛苦,闭上了眼睛,眼角依旧流淌着血泪。似乎闭上眼睛就看不到那么多的惨像,可以使心稍稍得到宽慰。他像个孩子,脸上露出了甜甜的微笑。他哭的也像个孩子,只是那纵横间流淌的没有清流,只有血花!
“呵,我这一生也曾年少轻狂过,也曾放荡不羁过。怎么到了现在,反倒是不如一个莽夫,不如一个少年了!真是越活越活过去了啊!”
“孩子不要怕,你们叫我一声‘刘老’,是对我最大的尊敬,让我高兴极了。作为你的的长辈,我怎么好意思光看着你们受苦受难呢!”
“呵,今天,就让我刘寿再来一次轻狂孤傲吧!小伙子你们两个来不来陪我这个老人!”
“刘老,我们当然愿意,誓死奉陪到底!”
“好好好……!”
“来,柳然,看好了。今天,你刘爷爷再带你看一次烟花,保准比那莽夫的好看多了!以后要是还有机会读书的话,不要忘了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啊!”
“哈哈,还有你们几个兵担子,告诉你东北解放时我也是去过的,和我一起为国牺牲,也不冤!”
“哈哈哈……我走了!等到胜利时,不要忘了在我的墓前上几柱香啊哈哈……”
两个军人,一位老者,这一刻冲过来成品字形将那白色的“小熊”围住。白熊往后退一步,见已被包围,又冷静地停了下来。
“哦?你们觉得,那种程度的爆炸还会对我造成伤害么?”兽王冷笑,“五级的厉害,你们难以想象!”即便有伤即便体内的能量并不多,但就是有这自信,因为蜕变后的它与以前已经大不相同了!
“来,我们一起送你上西天!”
“你们这群臭虫,就应该全部死去!”兽王发威,那身躯虽然变小了,但每一寸力量都是经过了洗礼,有着独特的神韵。五级,可是低级永远也无法跨越的存在。哪怕什么都没有了,也不可能被撼动!
大不了,就再消耗点能量吧。
“兽王大人嘲笑我们呢,刘老,你说我们该怎么办呢?”
“哈哈,柳然,你小子我真佩服你。不过作为一个军人,我也尽到了我的责任!”
“既然如此,那就让我们给后辈上一课吧!”刘寿一双浑浊的老眼这一刻无比清明,透着炽热。
“清风明照,翰林雄华!”
天地间出现了一道通天的浩然正气,令人凛然抖擞。这儒雅的华光集成天路,仿佛可以清洗一切。白色的圣光,还伴着诸子讲学的颂唱声,一重一重,有飞鹤大鹏云游千里,起伏于蓬蒿桑竹间。
那乳白色的光芒明明和兽王相似,却又照出了两种截然不同的东西。从三角的各位点处勾连了厚重与苍茫,泛出通天的凌人之气。
那亮到了极致的光芒,在它凝聚到光柱上时,轰然爆炸!
白亮的光抚平了一切,说是爆炸声,却也很柔和。只见那道光柱很快上升,在半空中化作了另一个明月。
“都说了,这个烟花比那壮小伙的要好看的多!”
“为国捐躯,刘某亦可!”
……影影还能听到刘老笑呵呵的在那说道着,只是声音或许还在……不人却不在了。
柳然持枪的手在颤抖,他无法再说什么,只是内心的潮不断翻涌。
柳然对天大吼,他想问:天呀,你为什么要如此绝情,不让人有生还的余地!
为什么,一切都是那么的痛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