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回去的路,跟来时相比,都颇感轻松了不少。六个人说说笑笑,已经十分默契。就连李希术,因为鹊英跟大家化敌为友之后,也逐渐的融入了他们这支队伍。在秦一看来,虽然他们的先祖颇有过节,但是祸不及后人,他们之间的恩怨早已过去,后人之间既然可以成为朋友,又何必多做计较呢。
张岐黄边走边道:“这个白玉陨石洞本来就是秦一的先祖发现的,千年之后,又被鹊英妹子再次发现,怎么也轮不到那扁仲一家呀,这也太便宜他们了,那可是价值不菲的宝贝,想想都觉得可惜。”鹊英却道:“这些宝贝对我来说倒无所谓,我要是贪慕富贵,早就跟那花青羽去了,我喜欢的是这种宁静淡雅的生活,觉得手里钱财太多,时时提防别人,反而会比较心累。”
接着,她话锋一转:“不过,这玉陨石我也带出来一些,因为我看这玉石拿来做首饰还不错,我姐姐肯定喜欢,并且我还给伊雪姐姐拿了几块。”她说着拿出几块玉陨石递给了华伊雪。
华伊雪接了过来,说了声:“谢谢鹊英妹子。”然后仔细把玩那玉陨石,发现这的确和普通玉石不一样,通体的灵透,摸上去有种寒凉的感觉,沁人心脾。张岐黄和秦超木也闹着要几块,秦一从口袋里掏出几块分给了他们,又准备给李希术,可是他却摆摆手表示不要。秦一心想这李希术果真不贪财,也许当初自己就错怪他了,他也许是真的只是想见识下扁鹊墓而已。秦一随即跟张岐黄说:“我们即使夺了那玉陨石洞,又有什么用,这里交通不便,要运送出去,也要像这样一点点的拿出去才行,并且我们的目的是去找先祖的墓,那里的医书秘书,那才是真正有价值的东西呢。我们其实都不缺钱,缺的只是治病救人的能力,你说对不对?”
张琪黄无言以对,毕竟人各有志,对秦一来说,也不能用普通人的心思来揣测和评判。秦一看他不答,接着又叹了口气:“如果我们心爱的人有病,那回天乏术的感觉真的比穷要可怕的多。”秦一想起了孙灵琳,心里既担心又难过,想着她有那石枕护体,才能稍稍心安了些。
张琪黄道:“啧啧,是我不对,又让你想起烦心事了,我住嘴,住嘴就好了。”秦一不想打乱这欢快的气氛,于是转移了话题:“刚才我医治那扁荣时,也稍稍耍了点手段。我发现他们人品不行,以后会为害更多的良民百姓,所以我用针灸术泄了扁荣的元气,然后给他开了一个补药药方。泄了他的元气,他以后再修炼那些方术,功力也自然大打折扣。而给他开了补药,只会越补越虚。那么他以后身体会慢慢虚弱,而扁仲夫妻也是渐渐老去,这样他们慢慢的就不能再害人了。我倒是希望他们有了那些宝玉,换了钱之后,能走上正道也好。”
秦超木直夸祖爷爷是菩萨心肠,称以后要是能回到未来,一定把这些事情都记录下来,让他们都知道祖爷爷是这般豁达的人,华伊雪调笑他还是得能找到回去的路再说,众人说说笑笑一番,眼看就到了镇上。
众人进了山镇之后,发现有些山民正挑着些山货在卖,走近一看,都是些萝卜大小的人参,颜色鲜艳欲滴的灵芝,成色极好的冬虫夏草等等,一问价格还特别便宜。秦一几人都赞叹不已,想要购买,鹊英却说她家里有的是,成色也比这些都好,并称以后都可以送给大家,秦一他们都是啧啧称奇,心道这附近山脉可真是采药的好地方。
众人穿过山镇,走上那道山坡,就已经快要走到鹊英家门口了。这里环境清幽,又远离尘嚣,实在是修身养性的好地方。鹊英抿指吹了声口哨,却并不见神龟和白虎的动静,不禁心中起疑,这白虎和神龟不在,别是那花青羽把姐姐给抓走了吧?于是她疾走几步,打开了厅门,却发现姐姐鹊华正好端端的坐在房中,鹊英喊了声姐姐,然后问她:“姐姐你怎么一人在家,神龟和白虎呢,怎么不见它们踪影?”
鹊华见到妹妹忽然回来,并不惊讶,随即站起身迎了过来,脸上竟然挂着泪珠:“妹妹你可回来了。”鹊英看她神色不对,惊问:“姐姐怎么了,出什么事了?”这时大家也都来到了门口,鹊华先是让众人进屋坐下,然后对鹊英哭诉:“咱们的神龟和白虎都被花青羽他们给捉走了。”
鹊华说自从李希术走了之后,那几人到处寻找鹊英几人不见,于是又一次返回。这一次那日本忍者,使用厉害的忍术,将白虎和神龟封闭在了他的结界,然后给它们用了极强的蒙汗药,将它们给捉去了。说完她又掩面而涕。鹊英奇道:“怎么这次他们不抓姐姐,反倒是只捉了神龟和白虎去呢!”鹊华听了这话,一时仿似无言以对,竟然变得有些愠怒了:“怎么妹妹那么想我被他们抓走吗?”鹊英从未见过姐姐以这种口气说话,一时也不敢再多问,只是劝姐姐不要过于悲伤,他们会想办法把白虎和神龟救回来。
秦一他们也都在安慰她,告诉她他们都会尽力帮忙。鹊华转而破涕为笑,好像也很相信他们的实力。鹊英介绍那秦超木给姐姐认识,说这是秦一未来的玄孙儿,鹊华只是笑了笑,并没有多问。鹊英感到奇怪,姐姐怎么忽然变了,以前这也好奇那也好奇的,今天给她说了这么个大奇事,她竟没有追问原因,但转念一想,也许是姐姐在忧心着神龟和白虎,所以也不在意其它事了吧。
华伊雪提议想品尝下鹊华的手艺,但是鹊华这时却不愿意下厨,推说自己时因为失去了白虎和神龟,心情不太好。鹊英见姐姐这么慢待客人,从小到大可是头一回,于是自己给大家砌了茶,做了些茶点,还烧好了饭菜,虽然手艺比姐姐差了很多,可还是让大家赞不绝口。
鹊英看姐姐的言谈举止,始终都和变了一个人一样,心想姐姐应该是忧虑白虎和神龟的事,所以才会言行失态,于是安慰姐姐说今天天晚了,明天一早再去找花青羽算账,一定要把白虎和神龟抢回来。可是鹊华却笑了笑,反倒安慰她说不要着急,等歇上几天再去也不要紧,还说那花青羽带着白虎神龟根本就走不远。鹊英实在是搞不懂姐姐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但是大家也都困倦了,谁也没有多想,吃完晚饭,鹊英便给大家安排好房间然后自己也去睡了。
第二天一早,秦一却招呼鹊英他们先到他的房间,他问鹊英:“你有没有感觉到你姐姐很反常?”鹊英嘘了一声,回头看她姐姐鹊华却在厨房忙碌着,然后转身关上了房门,悄声答道:“我感觉她根本就不是我姐姐!”
秦一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鹊英却反问他:“你感觉她哪里反常了?”秦一沉吟道:“昨天夜里我正已睡下,但是睡得还不深,模模糊糊的还有点意识,然后忽然感觉好像有人在我身旁,我努力睁开眼睛,透过窗外的月光,发现那竟然是鹊华,她那时正在翻找我的行囊。我吃了一惊,慌忙起来质问她,她也是吃了一惊,但随即又镇定下来,解释说是自己起来小解,然后回来就走错房间了,还说了声抱歉,然后又回到自己房间去了。我当时就感觉你姐姐非常可疑,单不说性格和上次所见不同,就是这行动,深夜进入男人房间后还翻行囊,要说是单纯的走错房间未免太过牵强了。”
鹊英道:“我也是昨天晚上临睡前,问她要我一件蓝色的裙子,然后她竟然说她忘记在哪里了,还推说我的衣服要我自己去找,不要事事都麻烦姐姐。听到她这句话,我当时就怀疑了,因为这件蓝色的裙子是我姐姐一针一线给我缝出来的,然后她说她给我放好了,让我穿的时候再找她拿。可她昨天却那样对我说,我心想,就算是白虎神龟被捉走,她心情很差,也不会把这件事给忘了吧?她还让我不要事事都麻烦姐姐,可是以前明明是我不想麻烦她,但她总说姐姐要照顾妹妹,让我自己不要那么辛苦。“
”所以我联想到了她昨天晚饭前,也是挺奇怪,做的事跟说的话,都好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心里已经在怀疑这究竟是不是我姐姐了,说不是吧,但是容貌又分明是她。“
”之后,我姐姐一边说着话一边走向自己的房间,我看着她的背影,忽然惊出了一身冷汗,因为我姐姐分明是细高挑,体型非常婀娜,可是面前这姐姐的背影却是个水蛇腰,整个人都仿佛胖了一圈,更明显的是她的身高,看来足足比姐姐矮了三四公分。这分明不是我的姐姐,但是容貌却分明又一模一样,我非常惊恐,一夜没有睡好,噩梦连连,想着第二天起来再试探下,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
华伊雪也插口道:“我也感觉她说话言不由衷的,她昨天还打听我们之前是去做什么,可是她明明知道呀。”张岐黄惊问:“那你说了没有。”华伊雪嘴几乎撇到了天上:“我傻呀?她这么明显,我怎么会说,我当时只是回了她一句:‘你不是知道吗,怎么还问?’她好像比较心虚,就不再说什么了。”
几个人都想不通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这时,李希术却拍了拍脑袋:“对了,我想起来了,之前带人来这里的花青羽,还带了一个女人,那女人自称何春容,擅长易容术,能够把自己化妆成另外一个人样子,并且还惟妙惟肖的,就连身边的人都看不出破绽,那这个不是你姐姐,就很可能是那个何春荣了。”秦一道:“看来就是如此,那鹊英的姐姐鹊华应该被花青羽给抓住了。她留下这何春容冒充鹊华,昨天她还想套出大家的话,并且夜里还想将我的行囊拿走,这么说来,那花青羽一伙也正潜伏在这附近,只是他们想万无一失,而用了这种卑劣手段,想来也是不愿再损兵折将了。”
这时秦超木道:“我刚才从门缝里瞧了瞧,那女人在厨房忙碌之时,在做好的菜里却放上了一些粉末,我在我那个时代看过许多宫廷剧,我感觉她这应该是下毒的桥段。”
张岐黄接口道:“乖孙子,她哪是应该是在下毒,她分明就是在下毒呀,你们未来人说话可真墨迹。”秦一道:“既然如此,咱们不妨将计就计,假装吃了那饭菜中毒,然后看她下一步怎么做,如果那花青羽带人进来,咱们可以设法偷袭,这样便有可能将他们击败,并且救出鹊华。”
张岐黄皱了皱眉:“那么咱们怎么假装中毒呢?要是不吃那饭菜,肯定会被看出来。”
秦一沉吟了一下:“要想让她认为是真的中毒,那么我们就要真的吃下那饭菜,但是吃下又真的会中毒,岐黄,你不是带着那龙犄角吗,那个服用了能解百毒,我们可以事先服用它。”张岐黄还没回答,鹊英抢先道:“不用了,对付这些低级毒药,何必用那么贵重的东西,依我看,她肯定是下的蒙汗药一类的毒,我这里倒是有解药,能解一切的蒙汗药,你们先服了就成。”说完她出了房门,到自己的房间拿了解药,给六人全部服上,然后又偷偷的回到各自房间,等到那鹊华来叫自己吃饭,才又都出来,装作若无其事般洗漱完毕,到了那饭桌之旁。
那鹊华见大家到齐,有心试探,对鹊英道:“昨天夜里,我睡的迷迷糊糊的,起床去小解,回来竟然迷迷糊糊摸到了秦大哥的房间,你说好笑不好笑。”说完她还咯咯笑了起来,一边笑一边打量大家的神色,鹊英假装不知:“还有这种事吗?姐姐大半夜的闯到男人房间,这未免也太尴尬了。”秦一却假意笑了笑:“鹊华说的是真的,我当时还以为是有贼呢,正要起身,却发现是你姐姐,然后我吓了一跳,你姐姐也吓了一跳。”他说完哈哈一笑,装了一副天真无邪的模样。
然后华伊雪,张岐黄,秦超木,李希术,也都你一言我一语的发表了自己的看法,那鹊华看各位并无异样,心想这几人当真没有起疑,因此便把饭菜端上桌来,并且让各位先动筷子。
这时华伊雪故意说道:“鹊华姐姐你这么辛苦烧菜,应该是我们让你先吃才对呀。”张岐黄也随声附和“是呀,你要是不第一个动筷子,我们怎么好意思吃呢。”那鹊华见他们要自己先吃,无奈之下,推说自己昨天夜里被秦一吓了一跳,现在心脏还砰砰跳呢,感觉有些不舒服,所有不想吃饭了,但是她可以看着大家吃,还说大家只要吃的好她就满意了。
秦一心道这女人蛮会说话的,没毛病!于是只好给大家使个眼色,那意思就是:“吃吧,还愣着干啥,这顿饭迟早她会等着我们吃的。”于是大家开始拿起了筷子,一边吃一边称赞饭菜做的鲜美。其实这女人比鹊华的手艺不知差了有多少,特别是鹊英,这第一筷子就觉察出来了,这根本就不是姐姐的手艺,但她还是假装好吃,也每样都吃了些,让她丝毫看不出破绽。
而那假鹊华,在一旁看着众人正大快朵颐,嘴角却流露出了一股邪恶的笑意。大约过了一盏茶的功夫,秦一又给各位使了个眼色,这次当然是假装中了那蒙汗药。
首先是张岐黄,他立马捂住肚子做出了痛苦状,然后开始”哎哟哎哟“的呻吟,大家这一看可是慌了神,这中了蒙汗药可不是肚子疼,而应该脑瓜昏才是,这分明是装岔了呀!很可能会被那假鹊华给看出来,华伊雪赶紧在桌底踢了他一脚,又朝他使个眼色,自己却当啷一声倒在了地上。张岐黄被华伊雪一踢之下,停住了呻吟,一看自己周围,有直接趴在桌子上的,有靠在椅子上的,也有躺倒在地的,各种姿势都有,而自己本来抱着肚子,现在也忽然醒悟了,他赶紧抱住头,装作蒙汗药发作,慢慢的歪在地上,躺了个四脚朝天。
那假鹊华一直坐在一旁瞧着大家,直到最后张岐黄倒下,她才站起身,对着他们哈哈大笑。虽然张岐黄一开始捂着肚子,她也感觉颇为奇怪,但是后来还不是也倒下了,她只是认为他可能凑巧吃坏了肚子吧。
秦一他们虽然都假装被蒙汗药迷倒,但也时刻防备着那女人,他们都是半眯着眼睛,偷偷查看周围的情况。只见那女人仿佛并不急着过来招呼他们,反倒是找了一面镜子,从脸上撕下一个人皮面具来扔在地上,那人皮上正是鹊华的面容。然后她拿了一个面盆,打了些水,将那人皮在水里洗上一洗,面盆里的水竟然变得跟浓汤一样,然后那块人皮上面鹊华的面容便消失不见,显然是用什么颜料画上去的。鹊英眼睛睁开了一条缝,刚刚看到那人皮面具,她心里还猛然一惊:“难道是她把姐姐给杀了,那人皮面具本来就是姐姐的脸皮吗?”可是看到那人皮上鹊华的面容是画上去的,这才放下心来。
这时那女人又去打了盆水,这次是自己洗脸,竟然也洗下一盆浓汤来,看来这易容术也是蛮费事的,但是易容程度也是极高等级的了。那女人洗刷完毕转过脸来,大家看到她大约有三十多岁,一张鹅蛋脸,也是颇有姿色,而且脸上还长了一颗美人痣,更显的有些风姿了。
李希术确定这正是那天和花青羽在一起的女人何春容。那天花青羽听李希术说鹊英去了岱山,于是带着众人去寻找,可是中途却遇到了许多野兽和蛇虫鼠蚁,它们见人就攻击。花青羽心想邪门了,虽然有众武师和忍者小林择也,但是这漫山遍野的动物来围攻,的确是不太好过。花青羽心想不如先回到山镇,去鹊英家里等候,因为那毕竟是她的家,她总还会回来的。
但是,要让她发现自己带着众人在她家里,她肯定是不敢回去。于是花青羽心生一计,自己身边不是有个善于易容术的何春容吗!他们去到鹊英家里,捉住那白虎和神龟,先用结界控制住,这结界外面可以进入,但是里面的不能出去,纯是靠气场起的作用,因此他们可以用强烈的麻醉药药翻它们。这神龟和白虎虽然神异,可毕竟也是兽类,用了大剂量的麻醉药后,竟也不能再动弹。随即,那些武师把它们抛到了后山陷阱里面,那陷阱挖的有七八米深,白虎和神龟即使醒来,也难以逃出。然后他们又抓了鹊华,由何春荣易容成她的样子,在家里等着鹊英她们回来。然后要想法套出那扁鹊墓的位置,如果套不出来,就尽快麻翻他们,抓住逼问。
这花青羽自从知道了扁鹊墓的事情之后,也是和那日本忍者一样,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心想自己要是找到那些失传的扁鹊医术,还用什么鹊英,自己学会之后,也能成为神医,百病不求于旁人了。
这时,只见那何春荣走到了门外,喊了一声:“花妹妹,已经好了,你们都进来吧。”这时只见门外呼啦啦多了一群人,打头的正是那花青羽,那东洋忍者紧随其后,只见他俩一前一后的正向着屋内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