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子然的手在四季牡丹花茎上渐渐游走,在我疑惑的眼神下,他竟突得将花粗鲁的往上一拔。
“你做什么?”我惊叫着打落温子然,焦急的望着那株四季牡丹,却左看右看看不到半点损坏,一时间愣住了。
“不是说卑微无人理睬嘛,你怎还像护宝贝似得护着。”
温子然轻笑的声音传入我耳中,我才意识到被这厮诓了,有些咬牙切齿的瞪向他,“温子然,耍我好玩吗?”
什么心悸,情动,通通见鬼去吧,我怎么会对这个人心生爱慕之情,什么天上谪仙,分明是一只笑面虎,披着羊皮的狼。
心中对温子然腹哙了几百次,原先那分患得患失也消失得无影无踪,面向此人,更是越发放肆了。
温子然笑意依旧,摇摇头道,“我可没有在耍你,不过……”
他突得凑到我耳边,温热的气息喷到我的脖颈,只听到他一字一顿的说道,“不过,云闲,你生气的样子真的很好看呐。”
脸色因这句话而变得越来越红,温子然话里话外,叫得皆是我的小字,我不禁疑惑的问他,“你怎知我小字云闲?”
温子然这时眼中却多了分似笑非笑的颜色,“你不记得了?”
“记得什么?”我有些疑惑了,任凭我挖空脑袋,印象里似乎也没有像温子然这般的人物。
“果然不记得了……”温子然话语中带着我丝丝失落,突得他又摸上了自己的脸颊,喃喃道,“难道是因为,我怎么给忘记了……”
我见他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不禁心里闪过无数片段,可每一段都没有此人的支离片影,无论是入宫前还是入宫后,所记得的第一面皆是那个细雨中的男子。
眉眼如画,轻逸出尘似天上是谪仙一般,只是一眼,便让人永生难忘。
索性温子然这样的状况没有持续太久,不过顷刻,便恢复了往日的状态。
他伸手摸了摸我的头,轻言道,“云闲,有些事情我如今不能告诉你,但我希望,我可以有告诉你一天。”
他的话语充满了认真,仿佛一如那天一般,温柔而又疏离,只是如今,却是温柔如许,疏离不在,好似魂牵梦萦间突然寻得的那个人一样,不真实的似是一碰即碎。
我顺从的点了点头,换来温子然继而会心的一笑。
那丛四季牡丹倒底还是没有留在那,被温子然掘了,说要带回司乐司养着,还说了什么司乐司四季如春,温暖适宜,让我想起来自己曾说得“温室”之论,一时间竟有些无语,心里默默道了句,果真小气。
与他分别后,心情格外畅快,我随手摘了头上颇为沉重的玉昙步摇,放入袖中,轻快着脚步却向司衣司走去,想着对日也未见紫烟和余掌衣,着实想念得紧。
随着我步入司衣司的大门,迎面却与一个宫人相撞。
那宫人“哎呦!”一声,手中的金册、托盘皆因这相撞而散落在地,随风“哗哗”吹着,竟跑了一页。
“别跑……”
那宫人脸上带了一抹惊慌望着飘落的纸册,口中喃喃得不要。
而我观这宫女,非西宫的宫女,而是东宫的丫头,一头的点翠珠宝,奢侈贵重得,想必这册子也有着不同寻常之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