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道之人修仙,野兽有智,仿之,往往千年可以修成人形,万年可称妖仙。青山有仙,是因为仙人入世,斩妖除魔,故而名扬四方。
仙家福地,灵气滋沛,容易出些天骄奇才无可厚非,有些灵兽修成人形也理所当然。青山下,原本住着有一红一青两只灵狐,修炼千年,吸收日月精华,朝饮晨露,夕食紫气,有了一些道行。千年来,修习人像,约摸学了些礼义廉耻,圣贤道理,装作的人要比人更有人情味。
每次下山,总是做些善事,修些功德,长此以往,两妖的妖气被慢慢的消磨,仙气却在缓慢的滋生。任谁见了,也不敢说个妖字。善事做多了,名声自然就大了,修了庙宇,养了金身,受了膜拜,做了正神,成了仙家气派。
却不怎么晓得,天地正神都要经过王朝的赦封,得到最上面那一位的认可,才称得上师出名门,有了根底。精怪成神自古就是大忌,更何况是自封为神,简直成了要被打杀的出头鸟了。
不过百年,二狐就已经击退了三波王朝稽查司的高手,毕竟千年修为,接近造化境的根基也不是什么小猫小狗就能撼动的。不过,千年的王朝,万年的世家,一旦涉及到面子的问题,人这种动物往往是不近人情的。
世家出手了,派了年轻一辈的执牛耳者陈家陈浩然,那一日,儒家弟子长颂诗经为其开道,浩然手持一卷长生经,缓步踏来,周围似有神灵相助,到没什么飞沙走石的景象,只是显得气冲牛斗,十分不凡。
书生闲庭散步,随手摘了路边的一朵桃花,花有六瓣,轻轻一吹,霎时,天地仿佛再次连结,有六位仙女携手而来,为其壮势。又随手一挥,祥云为其架起长桥,绵延万里,遥遥不见边际。
二狐心惊,着实是有些手段,更是不敢大意,都说儒家弟子学了不少学问,不料想这样的不讲道理,着实升不起倾佩之心。
‘奉陈家家主之命,除妖邪,以彰天地正道,儒家浩然。’
‘我夫妇二人虽是妖兽成道,但绝无害人之心,已修成功德法身,受天地庇护,护佑一方天地还有错了不成?’
陈浩然显然是不愿接这趟活计的,当下解释道:‘王朝更替,万物始春都各有各的规矩,先前人定下了,后来人就要遵守,说些个闲话也是不成的,规矩乱了,就不成方圆了。’
‘你要守你的方圆,我们认自己心中的道义,免不了要做过一场。’
话不投机,总有一战。浩然负手而立,六仙女袭杀而去,占据离,合,乾等方位将二狐围起,形成六合剑阵。铮铮剑鸣,撕裂空间,隔绝此地的灵气。青狐自知不妙,只好化出本体,祭出法身,妄图以力破巧,大阵轰鸣,竟有遥遥欲坠之势。
浩然口含造化,吐字便如天宪:‘造化钟神秀,阴阳割昏晓。’只见自东方升起阴阳二气,倏然便至眼前,含天威,融入了六合剑阵。大阵浑然一震,泛起金光,竟有些佛门奥妙的意思,类似金刚镇魔,压制的青狐死死不能动弹。
一言之威,竟恐怖如斯,二狐修为千年也不能抵挡。红狐还想挣扎,祭出元丹,想用千年的修为搏上一搏,青狐念叨:‘夫人住手吧,这是造化境的手段,你我都已经摸到了门槛,当知其中的恐怖。’
言毕,深深的看了这位儒家弟子一眼,不到千年就以至造化境,在山海界也是极少有的事情,而且口含天宪,更是难得。
‘先生,我自知不敌于你,但想走也绝非难事。我有一求,若先生应允,我头颅情愿奉上,还会对你有感激之情。’
红狐心中一急,自知夫君所求,刚要开口,却被青狐用眼神制止”
‘说来听听,若是合理,自当应允。’
青狐双膝一弯,跪拜道:‘请先生饶内子与小女一命,给予他们凡人身份,就隐于着青山之下,百世不出此地。’
陈浩然细看去,那红狐的肚子竟微微隆起,难怪斗法时两人小心翼翼。要知道,狐狸成精,一般都是女子为强,最富战斗力。
‘何以信我?’
‘先生一句话足以。’
老夫人像是回溯往事似的讲了这么一段,语言平淡,但很有意思。
‘不听了,不听了,竟是这样一个糟糕故事,哪里拿的出手,讲给别人,恐怕会哗众取个丑,无甚意义。’苏尘笑着摇了摇头,又为自己添了一杯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