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墨喜欢陌瑾喜欢的一切东西。“我们是兄弟。”
邱文听到这里,先是疑惑,后是释然。这两人都是世家子弟中的佼佼者,结为兄弟也是强强联合的好方法。
很快,李漓笙的菜品都做好了,她指挥着仆人将碟子,碗筷等等摆到餐桌上。之后,她上楼去请父亲。
在温墨,陌瑾与邱文交谈时,修伊与邱老聊的开心。泽卡莱雅家族上一任和现任家主都迷恋华夏文化,他们都爱上了一位来自华夏的女性,喜结连理后也是琴瑟和鸣。所以,修伊可以说是接受了东西方两种文化熏陶的人,在华夏文化上的造诣同样不低。
修伊尤擅书法,这一点实在是与温墨,陌瑾不谋而合。邱凤桐也是欣赏到这一点,才拉着修伊上了自己的收藏室。
邱老的收藏室里没有金银珠宝,却有齐全的,各时期,各名家著名的书法摹本,可以说没有金银的点缀却有它的价值连城。
修伊被他拉进去之后就像被隔绝了一切感官,他是来自天外天的神,却也是地球上那个嗜书如命的修,全身心都能投注在这项艺术上。目光流连在一室藏品上,看着那些或高悬或平摊的挂轴,画框,他目露痴迷,喃喃自语:“这是苏子的练习帖,这是米蒂的寒食帖……”
邱凤桐看着他四下走动,没有打扰他,听见他的自言自语,准确地叫出不同的名字,双眼放光的看向那些作品上最出彩的部分,肯定了修伊的眼光,也确认了一个知音。
“泽卡莱雅家的小少爷……”邱凤桐开口。修伊在听到这个名字时总感觉不是在叫自己,他连忙扶着邱老,“您不必如此,请叫我修伊吧,这样还能更亲切一些。”
邱凤桐暗自点头,“好,修伊,你是否有兴趣和我交个朋友?我们应该会很有共同语言。”
修伊疯狂点头,道:“求之不得!那我恭敬不如从命了。”说着伸出了右手。
邱凤桐也没觉得自己被怠慢了,同样伸出右手与他的交握。一手年轻修长,一手苍老厚重,像是文明的火炬从祖辈传向小辈那般,充满了仪式感与庄严。
之后,两人开始了水乳交融般的交流,兴趣相投,思想契合。邱老和修伊完全没有初次相见的尴尬,只有找到高山流水时的狂喜与迫不及待。
他们聊的忘了时间,直到李漓笙上来叫人,他们才恍悟今夕何夕。由修伊搀扶着下了楼梯,并不是说邱凤桐的身体多么不好,只是表达尊重的习惯性方式而已。
晚餐已经陈列完毕,令人眼花缭乱的菜肴,和精致高档的餐具,彰显出主人家对客人的重视。
陌瑾一眼就看到了摆在较为中间的那碟白色的小饼,很明显的“想吃”流露出来,看的修伊暗笑,温墨捻了捻自己的手指,按耐住想要捏捏脸的心情。
“陌小少爷很期待吧,这是用我们李家的独门手法制作的帝都小吃茯苓饼,没想到您还会喜欢这种食品。”李漓笙笑着给陌瑾的盘子里加了一块,说道。
“还是陆蔚然那个吃货推荐的,尝过一次后一下子就把少爷的味蕾勾住了。”修伊嚼完了嘴里的食物后“爆料”。
陌瑾面色不变,默默咀嚼着甜味的馅料和劲道的面皮,动作优雅不已,只是掩盖在墨黑的碎发下的耳朵充血变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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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顿晚餐,宾主尽欢。
陌瑾坐在沙发上,随手捞起一本邱灏骅放在近处的书翻看。
《囚鸟》这本书讲了一个富有悲剧色彩的故事,主人翁名叫吴梦莉,自小生活在深山中与世隔绝的山村,一个自给自足,堪比独立王国的山村。
山村的生活,环境,习惯,舆论都深深影响着她的性格和为人,她长成了一个淳朴又有些愚昧,单纯又美丽的女性。
生活在村中的人很少外出,即使是离开后也会很快回来,并且,那些回来的人都会宣扬外面的世界是多么灰暗无光,多么比不上自己的故乡。很奇怪的是,每年村中都会有一些人消失,有年轻人,也有中年人,甚至老年人也在其列。
吴梦莉喜欢听外来归乡的人聊天,看他们带回来的美丽布料,色彩斑斓的贝壳和海螺,还有冰块和放大镜等等千奇百怪的事物。长期以来她都无所事事,除了照顾好自己那一片小山坡和田地,没有什么娱乐。
外面的事物令她魂牵梦萦,最终促使她做出一个决定,她要离开小小的村落,去外面闯荡。
做出决定后,她当即付诸行动,把她得到的一两枚小金币,几件衣物,一些能保存得久的食物打成包袱,在夜晚出发。
吴梦莉如雏鸟离巢,欢快的奔跑。她走了三天的山路,才灰扑扑地扑倒在马路上,搭上一辆马车,离开了山区。
进入城市后,吴梦莉见识到了上流阶层的灯红酒绿和纸醉金迷,并且深深沉醉其中。可是她从村中带出的钱财和其他东西,甚至不够让她得到一张入场券。除此之外,她最好的衣服在这里是老土,她的巨额财产在这里可能只够买一杯水,她自以为得体的举止,在这里也不过是笑话一场。
吴梦莉最终陷入了泥沼不得自拔,她去各种餐馆,酒吧打工,却总受到一些不轨之人的骚扰,一次次夜晚的恐怖,一次次濒临失身的可怕,她最终选择了一起堕落,沦为最底层的交际花,卖自己的歌声,也卖自己的身体。
每个夜晚,身心俱疲之时,她总会回忆原来的简单生活,和在故乡听到的描述。“他们说得对。”是她反反复复思考后下的结论,“我一定要回去”成了她唯一的信念。在这个信念的支撑下,她终于攒下了足够的钱,可以租一辆马车回到山村,那时,她已经六十多岁,生命之烛将要熄灭。
她在回去的路上,不停的对马夫说起山村的美好,以至于对方都快认为她已经疯了。
最后,少女时代只需要走三天的山路,被她用了六天走完,在包围着村落城堡式围墙的护城河边倒下。
在死亡的前一瞬间,她还在设想着回家后的美好生活。
她本以为自己是飞出笼子的小鸟,却发现自己始终在更大的笼子里盘旋。
最后回到山村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