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桃溪,我出生在一个贫困的农户里。
父亲是家里的老二,我有一个大伯,一个小叔还有个早就出嫁的姑姑。
家里并没有分家,一大家子十口人挤在几间破旧的茅草屋里。
其实村里像这样的情况早就该分家了,因为奶奶坚持不分家,所以并没有分成。她说如果这个家分了,那么人心也就散了,她不想在她还在的时候看到兄弟几人离心,但其实就是想让老大和老二养着我那个好吃懒做的小叔。
只有小叔有一个儿子,我的父亲和大伯都只有一个女娃,所以奶奶最偏心小叔和他的那个儿子小胖,看不上我的父亲和大伯。
大伯的女儿叫王小妮,虽然听起来有些土气,但这却是大伯拿着一筐鸡蛋请算命先生起的。
小叔家的儿子叫王旭瀚,是奶奶花了重金请村里唯一的秀才起的,说是起了这个名,以后一定会是个读书人,到时候做大官。我不知道奶奶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他明明又蠢又胖。
而我就比较特殊,我在遇见小姐之前并没有名字,桃溪这个名字还是小姐给我起的。
在奶奶眼里,女娃就是个赔钱货,又怎么可能花钱给女娃起名字呢?至于我的父亲,因为我是一个女娃,丢了他的脸,觉得和我说话都晦气,更加不可能给我起名字了。我的母亲是个懦弱的女人,因为没有给父亲生个儿子,一直抬不起头,不敢让父亲帮我起名字。
大伯对奶奶的偏心心知肚明,但因为孝道的压制,他没办法分家,也不得不养着小叔那家“吸血鬼”,不过大伯也会留点小心思,将一些好东西偷偷藏起来,给大娘和小妮。
而与大伯相比,我的父亲就有些“无私”了,一旦有什么好东西,立即送给了奶奶,我母亲的嫁妆就是这样被他送给奶奶的。虽然奶奶依旧对他冷言冷语,但他却甘之如饴。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去讨好一个根本不可能喜欢他的人,除了奶奶,他也会“无私”帮助小叔,常常自己家的活都还没有干,也会先帮着小叔一家干完活,所以经常误了农时。每次收获的时候,总将一半的粮食送给小叔,生怕饿着他的侄子,即使他的侄子已经胖的和头猪一样,也怕他会饿瘦。而我和母亲常常因为粮食不够,在家里过着饥一顿饱一顿的日子,他也不会多看一眼。一旦小叔的那个讨人厌的儿子和他说一句“二伯,我饿。”他就把自己好不容易挣的一点钱给他的侄子。
我问过一次母亲,为什么父亲要对那个混世魔王那么好,明明我才是他的孩子?
母亲没有回答我,而是又开始哭了起来,自责自己没有给父亲留个后。
等我长大了一点后,我才明白,父亲之所以对他那么好,就是因为他是个男娃,而自己没有儿子,指望着未来给自己养老。
可是,我也可以给他养老啊!
六岁那年,我迎来了自己命运的转折点。
我比小叔的孩子大一岁,所以我六岁的时候,他已经五岁了,该去私塾启蒙了。
而那年的收成并不好,根本没有闲钱给他读书,但他如果不去,那么家里的希望也就没了,最起码在奶奶和我父亲的眼里。
于是,他们便打起了其他的主意。原本他们想把小妮卖给村头的老光棍,但大伯和大娘坚决反对,扬言如果想要卖小妮,他们就带着小妮分家。
小叔一直靠着两个哥哥养着,所以听到这话便打消了念头。但自己的儿子肯定是要读书的,于是他就将目光转向了我。
父亲被他的一系列承诺迷昏了脑袋,很快就同意了。
后来,他联系到了一个牙婆子,想将我卖给青楼,因为他听说卖到青楼钱更多。
可笑的是,我的父亲没有得到一点我的卖身钱。
当时,小姐不喜欢管家给挑的丫鬟,管家便让牙婆子把所有的人都带到府上让小姐挑选,其实我本不该在那批人里面,不知道怎么牙婆子将我也一起带过来,或许是牙婆子看我可怜吧。
小姐让牙婆子一个一个的介绍,因为我是唯一一个要被家里人卖到青楼的人,小姐不忍看到我跳入火坑,便留下了我。
相府的日子比之前好太多了,即使作为最底层的丫鬟冬天也能穿上棉衣。
但因为性格孤僻再加上府里并没有帮衬的,我在府里的日子也并不好过。
有一次我又被欺负的时候被小姐看到了,小姐让管家将他们赶出自己的院子还将我提到她的身边伺候,那个时候我便暗下决心,一定要伺候小姐一辈子。
有一次小姐因为在祠堂里祈福,不幸感染了风寒,高烧昏迷了好几日。
好不容易醒来,小姐却像变了一个人,整个人的气质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言行举止变得粗鲁。
不,小姐在我心里就犹如仙子一般,完美无瑕,不可能变得如此粗鲁,一定是我多想了。
但随着时间慢慢过去,小姐越来越奇怪了,整天说着我听不懂的话,甚至还会捏我的脸。
突然有一天,小姐的窗户没有关,我有些好奇的走过去,却发现小姐在做一些奇怪的动作,就好像中邪一样。
于是我将这些动作一一记下来,找到了一个老神婆。
老神婆告诉我这是召唤妖魔的动作,一切都明了了,小姐不再了,代替她的是一个妖魔。
但我并不想这件事闹大,因为一旦闹大,坏的是小姐的名誉,小姐值得这世上所有的赞美,而不是招人非议。
于是我将自己了所有的积蓄给了神婆,让她保守秘密。
我一直没有动手,因为它附在小姐的身上,而小姐也能出现在自己身边。
直到那天,它穿着一套男装钻狗洞出去。
在它回来的时候,我还是太懦弱,就像我的母亲一样,不断地逃避,即使在这样的情况下,还存着最后一丝奢望,我问它,希望它能够和小姐一样回答我或者编一个能让我信服的理由,可它语塞的样子告诉我该面对现实了。
于是我拿出藏好的匕首,于它做个了结。
而我也在杀死它的那刻自尽了,真好,希望能在黄泉遇见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