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炎野失踪了。我听到苍渊如死水一样的声音,无论谁都可以听出他的绝望和愤恨。他说,王,昨晚训岗的时候,炎野说去店主家拿点东西,就再也没有回来,可店主说他根本就没有见过炎野。
失踪,一个诡异的词,无论谁都会想到炎野一定遭遇了不测,而战场并非小城,否则凭着他的幻术就是姐姐要杀他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更何况神不知鬼不觉。
炎野失踪后的第二天,他的尸体在小城外一片林子的边缘找到了,他的身上没有一点伤痕,瞪大双眼,像是看到了什么恐怖的东西,脸上的表情惊诧扭曲。
我站在炎野的尸体旁,看着铅灰色败落的杂草覆盖了他的身体,我听见寒冷击碎骨骼,阴风吹散希望的声音,我甚至看到了绝望和恐怖的样子,暗淡如黑色的火焰。
炎野死亡的真正原因,是破魂而死。
魂,每个人都拥有的,它是精神的源泉,引领生命的动力。但是每个人的魂又有很大的区别,意念师的魂叫做念力,幻术师的魂叫做幻魄,其他战士、巫师的魂叫做灵力,而普通人就只叫做魂。人死后魂会回归幽冥,等待轮回重生。
破魂,是最残忍的杀人手段,用灵力直接击溃对方的魂,使得对方魂魄溃散,就连轮回重生的机会都予以剥夺。
幻术师的魂与意念师的魂同样的强大,要击溃一名幻术的魂,对手的魂力要远远强于他,或者在对方完全没有防备的时候,将其控制自破其魂。
时间如流水一般的过着,我们依旧被困在这个灵力幻化出来的凡世无法移动,有时候我一个人躺在宽敞的庭院当中,看着天空飘过潮湿的云,就像躺在水底,看着水面之上那飘过的落叶。我们的计划全部落空了,洪荒掌控者依旧没有出现,那暗杀也仍在继续。恐怖依然弥漫。
客栈的人流仍旧来来往往,凡世的喧嚣仍旧如同不熄的流年一样经久不灭,日月轮回,草长莺飞,繁华的文明如同昙花一现的红颜蹉跎老去,一离一离消逝。那些回眸百媚的女子依然舞动着璀璨的人生,那些豪言壮歌的少年依然平踏着颠簸的羁旅。多少次泪洒红尘,多少次血染沙场,那些在战乱中流亡的血统,逝去的部落荣耀,怎样更改。震天的呐喊掩盖了多少亡灵的哭泣,埋葬了多少等待的目光。
我只知道泪比血更加伤痛,所以我总是擦拭着她眼角的泪痕。
凄离与悲壮总是需要泪与血来修饰,伤与痛的结合才能愤慨人生。苍穹之下、皓月之巅暮然回首才知道逝去的永远都是年华,不可挽回的永远都是触痛心扉的回忆。那清晰的毫发毕现的梦,多少少年高歌婉唱,举目回望又有多少梦想,被践踏的支离破碎。
我徘徊在恐怖与义愤之间,那些鼎沸的人声和欢笑的雾霭,宣示着我的无能,看着一个一个为我死去的族人,我无力的握紧双手,然后泪流满面。颤抖……再颤抖。
魂花凋谢再开放,一点点希望变成了浅绿色,我知道最后胜利的一定是我,只是我舍不得……,仿佛我看见了血染的长空,哭泣的亡灵。
胜利者,是践踏着无数尸体、无尽亡魂高唱着凯旋之歌,一条鲜血铺成的黄金之路。快马平剑、立马千山,那飞扬的魔法闪电般的剑锋,夺去了多少追梦的少年、欲泪的红颜共同的雾霭欢笑。
王,我知道谁是洪荒掌控者。苍渊将我叫到城外,在我耳边冷冷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