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徐飞敬天、敬父、敬母!”
“你又是个什么东西?值得我给你赔不是?”
徐飞冷冷看着李宰基,一字一句说道。
李宰基勃然大怒。
他是皇族贵胄,几时受过这等的羞辱?立即怒火攻心,大踏几步,拔出长剑当头向徐飞斩去。
锵!
燕铁衣身如鬼魅般掠过,手中闪出一道剑光,堪堪将李宰基的长剑挡住。
但脆响之后,燕铁衣手中那柄晶光长剑,却已化成碎末,散落地上,被李宰基的宝剑绞碎。
“大胆!”
门边肃立的禁卫们暴声大喝。
身影闪过,十几名禁卫顿时将裴铁衣团团围住。
“滚开,你个狗奴也敢挡本王的剑?”李宰基盛怒,手中宝剑一转,当头就往裴铁衣头顶劈落。
裴铁衣忠心护主,心知挡了李宰基的剑肯定不会甘休,又怕连累徐飞,只能不闪不避,将眼一闭就要硬受。
徐飞眉头一掀,抢步上前,抬手一巴掌扇向李宰基。
长安京城的贵族子弟都知道,徐飞空有一身绣花皮囊,却是个中看不中用的货色,谁也想不到徐飞居然还敢出手。
李宰基霎那间只觉得手臂一寒,宝剑居然就失去控制一般,斜斜掠过燕铁衣的肩头,直劈在地。
无声无息中,剑气喷出,将地面斩出一道五尺长的深沟,触目惊心。
此剑乃是吞焰灵剑,皇家至宝。若是斩在人身,十个燕铁衣也要当场身亡。
虽说宝剑被震开,但徐飞的巴掌仍然是扇在李宰基脸上。
啪!
李宰基被扇得脸上变形,一口血水喷了出来。整个脑袋都是嗡嗡作响,七昏八素的踉跄倒退。
慌乱之间,就连他手上的宝剑,也落在徐飞手中。
“放肆!”
“你敢!”
那些宫廷禁卫们都是惊怒至极。
他们皆是横行长安的皇家亲兵,哪个不是嚣张跋扈惯了的角色,顿时齐声暴喝。
有的赶忙抢前扶住李宰基,有的围住徐飞。
“杀了他!”
“杀了徐飞!”
李宰基仿佛发疯一样的叫骂,周围的公子哥们都是义愤填膺,纷纷跳脚大吼,看架式都恨不得生撕了徐飞。
嗖嗖嗖......
衣襟劲风连响,所有宫廷禁卫迅如奔马,联成一个方阵,将徐飞团团围住。
这些禁卫都是丹武境实力,此刻得令,完全散发出杀机。
每名禁卫的精美铠甲上,都是腾起波纹似的丹火真气。三十多名宫廷禁卫结阵,三十多道丹火真气联成一气,形成仿佛锁链似的虚影,将徐飞笼罩其中。
徐飞眼睛一眯,冷声道:“燕云铁骑何在?”
轰!
二十名燕云铁骑都是齐身一振,流云铠上丹火乍现。二十道光华划过,同样是结成阵势,将宫廷禁卫都团团围住。
这些燕云铁骑是武威公座下“血燕子”精锐,更是武威国公徐擎天的私军,眼中只有武威徐家。一声令下即是视死如归,绝不会有丝毫犹豫。
燕云铁骑与宫廷禁卫都是丹武境,但气势上燕云铁骑却是更胜一筹。
这些燕云铁骑俱是尸山血海中闯过,每一人都曾追随徐擎天转战天下,陷阵杀伐从无所畏。
而宫廷禁卫久在京城,耀武扬威的对象不过只是平民,哪及得了这些血战精英,顿时便被完全压制。
周围的公子哥们,以及李宰基,都是目瞪口呆。
想不到徐飞居然如此大胆,打完了皇家贵胄,还敢对宫廷禁卫动手!
李宰基脸色铁青,一口气差点噎死。
“徐飞,你想造反不成?”
李宰基气急败坏的大吼。
“造反?我没那个兴趣,也没那么傻。”
徐飞淡淡道:“你要杀我,难道我伸着脖子给你砍?这里是陈郡,可不是长安京城。”
话锋一转,徐飞又冷冷道:“你私带禁卫出京,已是坏了宫中规矩。若是御史言官们奏上,这些禁卫都要打入大牢,受你的连累!”
此话一出,所有宫廷禁卫气势顿时一滞,个个脸上都犹豫起来。
大乾皇室有严律,宫廷禁卫严禁私自离京。违者轻则入狱,重则问斩。
李宰基顿时就有些慌乱,他平日里耀武扬威,带着宫廷禁卫招摇,整个长安城谁也不敢说什么。
此刻离京到陈郡,确实是不妥。但李宰基心存侥幸,觉得自家后台硬,也未放在心上,照样嚣张而来。
徐飞见李宰基的阵脚大乱,更是冷笑道:“你还真当这大乾天下没有王法?我奉命前往海外,为大乾开疆辟土!你敢动我,也要问我这些亲卫答不答应!”
“敢不为世子效死!”
燕云铁骑们闻言大喝,声震厅堂,轰然如有雷霆万钧之势。
所有的宫廷禁卫此刻都是脸色大变,气势上顿时又矮了一截。而旁观的公子哥们,更是脸色发青,受到惊吓。
李宰基气得浑身上下打摆子似的颤抖,他是乾皇李渊的亲侄子,号称小福王,在京城呼风唤雨,骄横不可一世。
哪知今日一而再的受到羞辱,实在令他怒不可遏。
“杀杀杀!万事有本王承担!!”
李宰基跳着脚厉声大吼,整个人都如同疯魔。
徐飞早已执剑在手,一把扯起裴铁衣,两人背后相抵,结成战势,所有的燕云铁骑也是应势而动。
“殿下息怒!”
“殿下不可啊......”
宫廷禁卫们却是没有这份胆量,纷纷散了阵形,跪倒在地,拼命地劝阻李宰基。
一时间,整个厅堂内都是混乱糟糟,气氛败倒。
那些观望的公子哥们,此刻也是犹豫起来。
本来都想着来痛打落水狗,但任谁也想不到会是这个局面。
李宰基更是想不到,平时和他一样混帐的徐飞,今日却每一步都凌厉无比,手段果决,完全就像是换了个人。
眼看着自家的气势一泄再泄,李宰基的脸色阵青阵白。
若再硬着脸斗下去,恐怕结局难以收场。
李宰基紧紧握着拳头,通红的眼睛瞪着徐飞,咬牙切齿道:
“徐飞,数月后就是太后寿诞大典,你必定还是要回长安城!到得那一日,我必报此仇,将你碎尸万段!”
李宰基说得斩钉截铁,语气更是从所未有的凝重和仇恨。
“行,再见,不送。”徐飞面无表情的回道。
李宰基冷冷一哼,怨毒的目光扫视全场,狠狠一甩袍袖,当先就向门外走去。
那些公子哥们慌忙跟上,所有禁卫也是纷纷转头撤离。
转眼间,整个厅中就空了一片。
一场剑拔弩张的大戏,顿时落幕。
高八斗愣愣的看着李宰基离去,又愣愣的看着徐飞,脑中已经混乱成一团浆糊。
这个世子,怎么说变就变了个人?
哪里还像以前那个风花雪月、贪慕酒色的纨绔公子,竟是翻天覆地似的转了样子!
裴铁衣的脸色一阵变幻,一咬牙,拜倒在地,“属下无能,连累公子得罪小福王。他乃皇室宗亲,与太子交好,万一回到京中行事对公子不利,属下就是大大的罪人!请公子责罚,将属下绑起,送往王府请罪!”
“愚蠢!”
徐飞眉头一皱,冷声道:“你身为我的亲卫总管,就是我徐飞的人!你敢替我挡剑,敢忤逆李宰基,你就是一条汉子!什么得罪不得罪的话,以后也不要再提,万事有我担当!”
裴铁衣本就不是优柔寡断的性子,否则也不会身居国公府总管之职。他随同徐擎天征战,也是杀伐狠厉的角色。
此刻他这般委曲求全,其实也是大违本意。只是他身负重任,被徐夫人定为徐飞的亲卫统领,行事之间就多了许多顾忌,凡事以徐飞的立场为考虑。
听到徐飞这一骂,裴铁衣心中反而更是欣慰。
那些燕云铁骑们,也都是大有敬意的看着徐飞。
这些人都知道从前的徐飞,是个纨绔子弟,向来不抚恤下人。但今日所见,却是个果敢强势的人物。
燕云铁骑虽是徐府私军,但任谁也不想追随一个软弱无能的主人,更何况还是去海外遭罪受。
此刻徐飞逼退小福王,手段强硬,让这些铁血汉子们都是大为心折。
高八斗小心翼翼的过来,在徐飞耳旁说道:“可万一,万一小福王颠倒黑白,给公子安个大罪,又该如何处置?”
徐飞瞪了高八斗一眼,“我们如今是去海外,远离国土,天不管地不管,皇帝老子也管不了,你怕什么?”
“即便给我套了天大的罪,难不成皇帝为了个不懂事的小福王,就派人万里追杀我这国公世子?更何况,到了海外,可就是我徐飞说了算!”
高八斗和裴铁衣对看一眼,都是相视而笑。
敢惹小福王还算不得大胆,但连当朝皇帝都丝毫无惧的,才真正是胆大包天。徐飞这番话,已是有些诛心,但此刻他是众人之主,说出这番话来,却是大振士气。
“那苏红袖姑娘......”高八斗又小心翼翼的问。
徐飞叹了口气,走到苏红袖身边,轻声道:“我派人护送你回国公府,为免李宰基报复,你就不要回玉怜楼了。”
苏红袖羞涩的低下头,也不知想到什么,居然连耳根都红了,声若蚊蚁的说道:“一切......一切听凭公子安排。”
燕铁衣立即安排数名燕云铁骑护送。
所有事情妥当之后,徐飞再才伸了个大大的懒腰,摆摆手道:“睡觉,明早赶路。”就上楼离去休息。
“古怪,真真古怪......”高八斗拈着唇上鼠须,望着徐飞背影,嘟囔说道,“铁衣,你说咱们这位世子,究竟是中邪了?还是开窍了?”
裴铁衣望着徐飞,沉声道:“不管中邪还是开窍,有主如此,铁衣甘愿披肝沥胆,誓死相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