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已经进入深夜,观战的人都纷纷散去,回到各自的院舍开始讨论今晚的这次战斗,阿布澜则率领几个洛山院的大人物前往阿布诗雲的休憩处,一是出于探望,二是出于赔罪,但是他没能见到阿布诗雲,她以需要休息为由将阿布澜一众拒之门外。
张卧还在医房外等待着,已经两个时辰过去了,他很是焦虑,害怕穆羊人会出什么事情,虎妞则被张卧赶走了,因为虎妞的身体状况也很糟糕,她急需要休息,他实在不忍心让她再在这儿陪着。
终于,医房的门被打开,三个洛山院的医师从里面走了出来,张卧急忙上前询问。
“死是死不了,不过一时半会儿也好不了。”其中一个医师不咸不淡地说。
“那他到底怎么样了?”看着那人的样子,张卧不由动了肝火,他这边可是已经快急疯了。
“现在还在昏迷当中,不过并无性命之忧,但是由于身体多处受伤,要想完全恢复,恐怕得需要一些时间。”另一名医师赶忙说道。
“那我可以进去看看他吗?”张卧急切地又问。
“他需要休息,你先回去休息,明天一早再来看他,放心,今晚我们会有人照看他的,不会有事的。”
“我就看一眼,我就想知道他怎么样了。”
对方摇着头,态度很是坚决。
张卧再三请求要进去看一下穆羊人,他实在放心不下,但是都被拒了,于是他不得不作罢,一个人满怀心事的回到院舍。
他本以为自己今夜将会彻夜无眠,岂知躺下不久,他便呼呼大睡。
第二天一早,张卧便赶往去看穆羊人,但是一到医房却发现,已经来了不少人,包括页随老师,库桑老师,虎妞,还有一些他不认识的人,这些人大部分都是昨天在对战台下观战的低年级学生。
经过昨晚那场惨烈的战斗,穆羊人一下子成为了洛山院的风云人物,他惨败给阿布诗雲不但没有让他颜面扫地,反而让其地位在众人心目中高了许多,凭借初入下灵的修为同阿布诗雲缠斗到最后,还攻击到了她,要知道阿布诗雲的修为可是下灵太阴境,更重要的是,穆羊人没有像白杏或者虎妞那般投降,而是凭借强大的意志力坚持到了最后,虽然看起来很不明智,但是这份勇气和坚持还是让许多人叹服。
来的人有不少,但是正真去到医房内室看望穆羊人的只有张卧、页随、库桑以及虎妞几人而已,其他人都被医师们拦在了门外。
当张卧再一次见到穆羊人的时候,他正躺在床上,呼吸平稳,与其说是昏迷,倒更像是在熟睡,昨晚的那一战,定是掏空了他的身体,他全身上下都是药味,这是医师们给他上的药,脸上似乎还挂着昨晚在对战台上打中阿布诗雲后,倒下时展露出的那丝笑意。
看到穆羊人这副模样,虎妞一下没控制住情绪,竟然又哭又笑起来,哭是因为心疼穆羊人,笑是因为虽然伤得不轻,但是看起来应该是无大碍。
张卧怔怔地望着穆羊人,也是松了一口气。
“大家退出去吧,他需要静养。”页随开口说道,看着已经笑着哭出了声的虎妞,有些拿她没辙。
张卧拉着不舍的虎妞,与页随、库桑一道退出了内室。
外面那一帮人还在等着,见张卧他们出来,便你一句我一舌地问起穆羊人的状况来。
页随望着这些人,然后忽然沉声说道:“他没事了,不过你们要牢牢记住昨晚发生的一切,切切实实认清楚自己,认清自己与别人的差距,努力修炼,明年、后年就该轮到你们了,不要围在这了,散了吧。”
听到页随如此说,那些前来探望穆羊人的人,虽然有些不情愿,但还是拗不过页随那斩钉截铁的面孔的威压,都先后离开了医房。
“你跟我来。”页随对虎妞说道。“院长要见你,要把属于你的东西奖发给你。”
“是什么?”虎妞有些莫名其妙。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页随说,然后望向张卧。“等他醒了,带他去院长那。”
“是。”张卧施礼应道。
页随带着虎妞离开了医房,张卧则留在医房,在外面的院子里找到一处坐下,然后开始发起呆来,羊人并无大碍,这让他松了口气,现在他需要想的是另一件事情,大院试已经结束,这也表示到了他该离开的时候了,那些没有走到最后的人大部分已经离开山院,像邓丹,双胞胎兄弟,甚至白杏都已经离开。
其实他的行囊早就收拾好,准备今天一早就跟穆羊人道别,然而在大院试的最后阶段却冒出了一个阿布诗雲,把这一切都打乱了,穆羊人现在是这副模样,他不可能撒手不管,只能再多逗留些时日了,至少也要等他醒来同他告个别。
穆羊人醒来时已经是到了晚上,醒来他第一眼望见的是趴在一边打着瞌睡的张卧,穆羊人怔怔地望了望他,会心一笑,然后喊着他的名字。
张卧猛地醒了过来,惊喜地望着已经醒来的穆羊人。
“你醒了?感觉怎么样?”
“感觉很好。”穆羊人微笑着说,虽然浑身上下没有一处不在作痛,但是他还是强忍着,他不愿再让张卧为自己太过担忧,他已经做了够多了。
“你说你。”张卧有意板起面孔,责备道。“非得要那样逞能吗?把自己弄得伤痕累累,所有人都知道你根本不是她对手,你自己有多大能耐你自己不清楚吗?”说着说着,张卧的表情有责备变成了心疼。
“张老大。”穆羊人躺在床上,细细地喊了一声他对张卧的殊称。“我不是逞能,只是不甘心,同样的年纪,我,白杏,还有虎妞,我们三人联手,竟然、、、”
穆羊人缓缓换一口气,说话太大声会加剧他身体的疼痛,因此他的声音是那么细。
张卧只能凑近才能听得清。
“竟然不能打中她一次,哪怕一次,我们都没能做到。”说到这,穆羊人惨然一笑。“当看到虎妞认输,白杏离去,这种不甘越发剧烈,我当时没想太多,我就只是想着要打中她一次,一次就可以了。”
“你倒是打中她了,一头撞在人姑娘家的胸口上,还把血都蹭人衣服上。”
穆羊人开心地笑了起来,但是这一笑,身体便马上吃痛,他又不得不立即憋着。
见状,张卧也笑了起来,看到这个状态的穆羊人,他知道他已经没事了。“你就不害怕,她恼羞成怒,把你小子给宰了?她是阿布诗雲,阿布家族的千金小姐。”张卧打趣道。
“当时我哪会想那么多?那会儿,我已经意识模糊了。”
这时医房的一个医师走了进来,打断了哥俩的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