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琉璃阁出来后,徐良媛拉着云沁去御花园里散心。一路上,无非是在抱怨进宫都好些天了,都不曾见过太子的模样,更别提能与他说上话。从她的口中得知,太子钟情于安良娣,本想选她做太子妃。可是拗不过姜皇后,不得已才娶了姜玉妍。
接下来的几日,太子只留宿在依兰苑,其余侧妃的住处他都不曾去,包括琉璃阁。但大多日子他都宿在思清殿的寝宫内,每日除了上朝,就在殿中处理公文,亦或是去藏书阁和围场练习骑射。
日子久了,宫里人多口杂,生出好些闲言碎语。什么太子独宠良娣,冷落正妻,实则是对皇后不满。更夸张的说太子的性情素来凉薄,不喜与人亲近,也不热衷于男女之事。
姜皇后为了撮合太子夫妇也没少花心思,除了单独设宴款待二人,还用宫里的老规矩压制着太子,让他每月的初一和十五必须去琉璃阁留宿。
进宫一月有余,太子亦不曾传召过云沁和徐良媛侍寝。且二人的院子都离太子的思清殿有些远,时间久长,想来太子已逐渐淡忘这二人的存在。
原先云沁对侍寝一事心有顾虑,如今这情形倒是颇合她心意。这般安逸悠闲,没有是非争宠的日子,才是她心生向往的。
可徐良媛却是心有不甘,自己好不容易能成为太子的侧妃,怎可在宫中默默无闻的度过此生!
某一日,云沁和徐良媛去琉璃阁请安,因安良娣身体抱恙,连着好几日都没有露面。太子妃也少了往日里折腾的乐趣,便早早散了。二人沿途经过思清殿,正巧遇上太子一行人。
远远的,徐良媛便瞧见了。她有些紧张地摸了摸自己的耳环钗饰,快速整理自己的衣服,一脸欢喜的上前跪迎。
虽不识太子的模样,单看这偌大的阵势和徐良娣的慌张态度,云沁亦是明白了,也跟过去一同跪迎。
“妾身徐氏,云氏拜见太子殿下。”二人皆低着头,屏气凝神的望着白玉石的地面,耳边的脚步声愈发的近了。
半晌未听见太子的声音,二人用余光扫去,只见一双紫金步云履从眼前大步经过,并未停下。
“殿下,请留步。”徐良媛抬起头,这时一身着玄色金云纹锦衣的男子停下脚步,转过身来。宫人皆退后几步让出一条路来,她赶紧走上前从袖口拿出一枚荷包来,原来她早有准备。
“听闻殿下这几日都睡不踏实,想来是忧心国事所致。妾身一介女流,不能为殿下效力,实在惭愧。听闻将香包挂于床头有助于睡眠。妾身便亲手做了一枚,还望殿下莫要嫌弃。”徐良媛言语诚恳,双手递上荷包。
苏璟看了一眼荷包,并未伸手去接,负手而立问道:“你怎知本宫近日睡的不好?”
“妾身听..听太子妃说起过,娘娘也忧心殿下的身子。”徐良娣话语间有些吞吐,其实这消息是从一个在思清殿伺候的小太监处打听来的。
苏璟眉头一皱,语气依旧清冷:“本宫不喜欢这荷包里的香兰气味,你拿回去罢。”
“妾身明白了。”徐良娣收回荷包,脸色如打了霜的茄子般难看,可还是不死心的讨好道,“若是换成丁香的气味,殿下可喜欢?”
“不必如此费事,本宫的寝殿里每日都点着龙涎香,也并未见成效。这区区一枚荷包又有何作用?”苏璟的语气有些不耐烦,他原先要去校场练骑射,却被挡住了去路。
“是妾身思虑不周。”徐良娣唯唯诺诺的看了一眼太子,羞愧地说道。
苏璟的目光跳过徐良娣,望向还跪在地上的云沁,二人四目相对,这女子似是惊弓之鸟般,慌乱地低下头。
这便是母后为自己选的两位侧妃,苏璟暗思少许,淡淡的收回目光,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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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桃染居,云沁坐到软塌下,喝了好几口茶水。此刻她有些懵,方才跪在地上连太子长什么模样也没看仔细。
没多久,秋霜便进来了,问起偶遇太子一事。小蝶插了一句:“这太子瞧着冷冰冰的,连平时能说会道的徐良媛都碰了钉子。咱们家小姐吓得都不敢起身,更别提能说上话了。”
“太子殿下虽不及二皇子性格温和,言谈风趣,却也是大业朝的功臣。两年前他与楚将军镇守边关,立下不少战功,深受边关百姓们的爱戴。”秋霜边解释,边细声安慰云沁,“云主子不必害怕,太子殿下也非不通情理之人,若是在宫中恪尽职守,日子亦是好过的。”
“嗯,小姐莫怕。奴婢方才多瞧了几眼,这太子生的俊俏,他的眉眼处与二皇子有些相像,真不愧是亲兄弟呢。”小蝶小声地附在云沁耳边说道。
“是嘛?我都没看仔细。”云沁无奈的一笑,汗颜道,“现下想来方才真是丢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