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夕一屁股坐在陈源身旁,脑袋靠在沙发上,气喘吁吁的问“跳的好吗?”
“非常棒”
“真话?”
“当然是真话。”
陈源不假思索的答道。
范夕重新坐直身子,抓起一瓶啤酒就往嘴里灌,喝完又直挺挺的打个饱嗝。
“喝那么猛干嘛?又没人跟你抢。”
范夕没有回答陈源,眼神直勾勾的盯着陈源看,陈源感受到了范夕的目光,做出双手护胸的动作,“你干嘛?”
“我和她谁跳的好。”范夕向比基尼女郎挑了挑眉。
“当然是你喽。”
这是假话,范夕与金发女郎的舞蹈水平差不了多少,至少在陈源看来两人是八斤八两,不过谁让人家有脱衣buff加成呢。
“刚洗完澡。”
陈源看着短信,想起了成雅。
成雅不想范夕拥有江南女人的丁香般的情结,她只是有点胸,腰很细,腿长长的,中等偏上的一些女子,陈源认识她完全是个偶然。
陈源觉得她大概比自己大个三四岁,或许更大,认识这么多年了,陈源甚至连对方的具体年龄都不知道,这也不怪他,每当他问起成雅年龄时,成雅就会凶巴巴的露出一对小虎牙,囔囔道:“小屁孩,不知道女孩子的年龄不能随便问吗,小心挨揍。”
陈源吐了吐舌头表示不屑,她每次叫他小屁孩他都是这个习惯性的动作。
认识成雅那年陈源刚满十八岁。
彼时他还是个忧郁自卑的少年,高考失利,为了忘掉烦恼热爱上网打游戏。。
那天他漫无目地的走在黑暗的街头上,街上的时钟不停的走着,发出令人厌烦的滴答声响。
陈源抬头看了看挂在高楼上的时钟,烦躁的踢开脚边的易拉罐,再过两小时就是他十八岁的生日了,可是没有人记得。
他刚从父亲的家中逃离出来,此刻正在考虑要不要到母亲哪里去,想一想,他决定还是算了,对于他们来说自己始终都是一个麻烦。
就这样漫无目地的走到一条小巷里,在这里,他见到了成雅。
成雅穿着一身雪白色的旗袍,无袖,笑眯眯的看着他,对他摆手。
看的陈源有些痴了。
“脱衣服啊,愣着干什么?”
陈源缓过神来,慢慢的褪下自己的上衣,在女生面前光着上身,都让他觉得浑身不舒服。
范夕一屁股坐到他身边,随意的问道:“学生吧?”
“嗯。”陈源拘谨的点了点头。
“不学好来这地方。”
成雅一边说着一边解身上的扣子。
“我都成年了。”
陈源眼睛死死盯着地面,头都不敢抬,恨不得找个地方钻进去。
成雅停下手上的动作淡淡的看了他一眼,“成年?你才多大啊。”
“十八了。”陈源说的理直气壮。
“周岁。”
“虚岁!”
陈源涨红了脸。
“那也不大啊。”
成雅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陈源像是受到了什么侮辱似的,刚要辩解,成雅就轻轻的抱住他,陈源感觉她身体凉凉的,像抱住了一块冰块。
陈源靠近她的唇,她伸出手拦住他,“不允许接吻的。”
“为什么?”
“规定。”成雅淡淡道。
陈源只觉得她是在敷衍他,他嫌弃自己。
几分钟后成雅利索的穿好衣服,看见陈源还呆呆的盯着天花板,便说,“别发神了,怎么像个被刚被强暴完的黄花大闺女似的。”
陈源白了她一样,没好气的说“你走你的,你不用管我,歇一会我就走。”
走出门口的时候,成雅向他招了招手“拜拜!小孩子以后少来这种地方。”
陈源一阵气短。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陈源的思想在漫天乱飞,红酒,牛肉,满桌子他不认识的菜肴,还有吓人大的巨蟹,听旁边的张涵说,这叫皇帝蟹,它还有一个名字叫“巨大拟滨蟹”产自澳大利亚的巴斯海峡,最重的皇帝蟹,就达到了36公斤,也就是72斤,相当于一个人的体重了。这个皇帝蟹可以用来煲汤,蟹肉也是非常的鲜美,1斤就要400多块钱,陈源听到这,差点没有把刚喝的果汁喷出来,他觉得这辈子真是白活了。
吃过了饭,一行人便浩浩荡荡的涌向歌舞厅,在战争时期北城的娱乐场虽说是正常营业,可也没多少人有这个心情了,但也不乏一些没心没肺的小年轻,那时候KTV最火的两首歌是陈奕迅的《十年》还有信乐团的《死了都要爱》,爱情,那每个人的向往,青年时代的爱情,总是很懵懂,以为能轰轰烈烈,又总以为能看破一切,做到不被伤害。
女孩子白皙的躯体在摇曳的灯光里格外的引人注目,长长的头发上下的来回摆动,散发着一股浓厚的荷尔蒙味道,霎时间暧昧的气息笼罩着整个包厢。
爆裂的嘶吼声,闪烁的霓虹灯光,幽暗的环境,一切都让陈源觉得格格不入,脑袋浑噩噩的,没一会他就溜了出去,在清水旁涮了几把脸,看着镜中的自己,他咧开嘴笑了笑,镜中的陈源,佝偻着身子,眼神恍惚,眼圈有些泛黑,头发乱轰轰的像鸡窝一样,左脸长了一颗不大不小的粉刺。
“怎么跑出来了。”范夕插着双手靠在一旁,用泡泡糖吹出一个大泡泡。
“有点不舒服。”
范夕摸了摸他的额头,说“还真有点热,要不我让张涵送你先回去吧,明天还得上班呢。”
陈源摆了摆手,说,“不用,张涵唱的正嗨呢,我自己能回去。”陈源站起身子,“生日快乐,长命百岁哈。”
范夕吐吐舌头,俏皮道:“收到。好了,回家休息去吧。”
陈源刚想再说点什么,就看见一个面容较好的清秀男子,出现在范夕身后,“怎么了夕夕?”
“没事。”范夕摆了摆手,又对陈源说:“我送你。”
“别,你可是主角。”
夜晚的风正盛,吹得陈源脑仁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