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冉、郭夕、陆元、貅还有一个人坐在桌边。
那个人就是当初给陆冉和傅一尺做人皮面具的寄松大师。
“真想不到陆翎真会这样做,他可是我亲堂兄,我们五个人结拜的时候,他怎么说的?!”陆元开口道。
“我怀疑当初把三大剑客困在山洞中的也是他,所以我向老大表明了我的想法。”郭夕说道。
“嗯,也正是因为郭夕的怀疑,我们推测若是陆翎做的,那他野心远不止于此,当时我想到能在陆府威胁他地位的人,只有你。”陆冉接道。
“你们刚开始找我的时候,我还不相信,现在我却不能不信……”陆元叹道:
“只是可惜了替我死的那位死士,扮演了我这么久,就这样为我而死,而我竟然连他的名字都不知道……”
“明冉城培养的死士皆是如此,只有代号,可能他们都已经忘记了自己的名字吧。”郭夕也叹道。
死士的培养是马通的主意,陆冉和郭夕最开始是不赞同的,但是最终因为江湖险恶,不得不采纳。
“现在陆木也已经死了,魏朝的蛟龙帮还没改名叫朝月阁吗?”陆元这些天听郭夕说了这一段其他几个兄弟的经历。
“因为一些原因,所以每个时空的历史也不相同,我以前梦中还娶了宛南雪小姐,可是现在……”陆冉知道自己没时间悲伤,还有很多事情在等待着他。
“对了,你和小怜也该成亲了吧?”陆元想说点开心的事情,于是这样问郭夕。
“本来计划是今年,可是这不是要去参加你的葬礼吗?”郭夕苦笑道。
是啊,既然陆元“死了”,几个兄弟肯定要去参加他的葬礼了。
“你们还是不要去了,陆翎最想除掉的人不止是我吧。”陆元听闻,阵阵担心道。
“他还没这么猖狂,在吴城要是动了我们,岂不是让天下人知道?不过回程的路上恐怕就没那么简单了。”陆冉说道。
“我只是担心我的父母……他们……会不会有危险?”陆元又担心道。
“陆翎现在除掉了你,就没必要动你的家人,若是你出事,你家人也跟着出事,岂不是让“我们”怀疑到他吗?”陆冉说道。
“那倒也是,他也没必要这样做,我的葬礼是哪天?”
“下个月初六,所以我还有时间去做另一件事。”陆冉回答道。
“什么事情?”其余的几个兄弟问道。
“布局了这么久,某人的事情也该了结了。”陆冉说完,对寄松大师施了个礼道:“最近这段时间辛苦大师屈尊在这里了,因为您给陆元替身做的面具,我怕陆翎有所怀疑,虽然那面具是植入脸部骨骸的,但是陆翎若是再谨慎一点,还是怕出问题。”
寄松笑道:“这里有酒有肉,我委屈什么,不过你们倒是不必怀疑陆翎会发现,就连陆元公子的父母,都不能看出破绽的,这点自信老夫还是有的。”
“如此甚好。”陆冉笑道,转而又说道:“现在只有夕广不知道这件事了,我们现在恐怕还不到告诉他的时候。”
“对的,三哥性格直爽,他知道了怕是面上也瞒不住陆翎的。”陆元说道。
……
从旧皇宫回唐门之后,唐愈就一直躲在地下室里,暗蛹给了月娘,现在他已经没有资本和任何人讨价还价了,连住在自己的小楼上,他也担心不安全,毕竟魏朝当初轻而易举的半夜就坐在他的床头。
现在唐愈最害怕的就是陆冉,他不信陆冉可以放过他,但是陆冉确实没有什么动静。
地下室有三重暗门、七重暗器,但是没有重兵把守,原因很简单,这些所谓的重兵,在陆冉面前毫无意义,只会暴露自己的位置。
唐愈现在谁都不信,但是必须有人知道这个密室,那就是唐绝,唐绝是他相对信任的人,而且很多事情他需要唐绝替他去做,还有生活所需要的饮食之类,唐愈就是不能足够相信这个管家,也没其他办法了。
午夜梦回的时候,唐愈也在想此生的意义,竟然连一个可以信任的人都没有,所以他就更嫉妒陆冉。
明明陆冉只是一个孤儿,却一路上贵人不断,生死兄弟也有,凭什么?
唐愈需要唐绝去传话,毕竟不能让唐门无主,唐绝下达了唐愈的命令之后,会给唐愈带一些上好的酒水和美食回来。
今天也不例外,只是唐绝今天将食物带给了唐愈,竟然没有走。
唐愈诧异:“你还有其他事情吗?”
“有的。”唐绝说道。
“什么事情?”唐愈下意识感觉不太好。
“我们之间的事情。”唐绝说罢一扯脸部,一张人皮面具就被扯落了下来,竟然是陆冉的脸。
“连这里你都可以找到,连唐绝你都可以收买,看来我唐愈已经必死无疑。”唐愈苦笑道。
“是的。”陆冉并没有否认。
“可是你想想,堂兄,这唐门的江山,若是我一死,就必然崩塌,虽然我父亲与你父亲有仇,但是他们毕竟是兄弟,而且这又不是我们祖上的错,你忍心祖宗的基业就这样毁在你的手里吗?”唐愈歪理邪说,却振振有词。
“我不忍心。”陆冉居然承认不忍心。
“那你还要杀我?你想改名唐冉?你想接手唐门?你觉得你还可以么?”唐愈狂笑道。
“我不可以,他可以。”陆冉说完这句话,暗门中又进来一个人,此人与唐愈竟然有七八成相似。
“哥哥,您一直想杀我,现在我已经站在你的面前了。”那人说道。
唐愈脸色变了,他当然认识这个很像自己的人,这个就是他同父异母的弟弟,他父亲的私生子,自己从唐隐改名唐愈之后,父亲居然把唐隐的名字给了他。
唐愈自知已经不用废话了,陆冉接下来要干什么,他已经猜到了。
他唯一一次出手的机会,暗器倾巢而出,打向面前的二人,这暗室完全隔音,他也无法求救,再说来救他的人,也远不是陆冉的对手。
陆冉只挥了挥手,唐愈的暗器就像被抽走了线的木偶,全部从天而落。
陆冉双剑都未出,只用双手拍打了唐愈的胸前。
唐愈瞬间觉得自己身上在极寒与炙热之间切换,同时不断感受两种极端的痛苦,冻伤与灼伤。
这是丁不语教给陆冉的招数,陆冉已经反复练习,虽未炉火纯青,也已经掌握八九分。
唐隐就在旁边看着唐愈这样被折磨到死亡,面无表情。
他已经戴上了唐愈的人皮面具,从今天开始,他便是唐门的门主:唐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