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通不发达的年代,船夫生意比较好做,现在几个江流上都不乏很多撑杆的人,而他们往往也有副业,专门靠乘船来赚钱养家糊口还是会困在饥与饱的边缘,多数撑杆者的副业是捕鱼,这是比较好理解的。
但是有些人不需要养活家人老婆孩子父母的,可能每天撑杆几次就打烊歇息了。
撑杆者多数都是中年人,偶有年轻人会被人觉得不学无术,不趁着这美好的年龄闯一闯江湖,或者考个功名利禄,着实可惜,哪怕是你奋斗失败了,死于江湖或者一事无成,再来撑杆也不迟。
而在这条江面上,就真的有个年轻人在撑杆,他戴着大大的帽檐,几乎遮住了自己的半张脸。
他不打渔,不爱说话,宽大的帽檐遮住了他与年纪不符合的满头白发。
他有家人吗,有个黑黑小小瘦瘦的小女子,是他的老婆。
他不乘船的时候,也偶尔捕鱼,但不是拿去卖,而是和她在岸边生起一个小小的火堆,将它吃掉。
他不是本地人,没人知道他从哪里来,也没有人知道他为何而来。
他虽然只撑船度日,却经常休息,与她去游江玩水。
她忘不了第一次遇见他的情况。
那时候她还是个靠卖野花为生的小女孩,她父母双亡,无依无靠。
他天天在她采野花的路边发呆。
他不理她,她也不理他。
久而久之,他还是不理她。
她却想理他了。
他和其他男人不一样,既不会轻视她,也不会想占她的便宜,他甚至都没怎么看她。
她却在看他,有时候卖花赚了点铜板,她会给他带个包子。
他最开始是拒绝的,然后慢慢就接受了,他吃着包子看她采野花。
好景不长,底层的人总会遇见被人欺负的时候。
欺负她的是几个恶棍,当地的流氓混混,有些背景。
他们发现她虽然黑黑的,但是却有一种某些楼的姑娘比不了的单纯和清秀。
她只能跑,他们在后面追。
当她从大街上跑到野外采花的地方时。
他还在那里,呆呆的。
她很不想连累他,她怕他也会被他们收拾。
她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却不想连累他。
他什么都没问,他直接出手了。
她也见过人死,也见过死人。
她从未见过有人死的这么快,这么干脆,这么死得不像人。
他们被他轻轻一掌的动作,浑身自燃起来。
这火快速而猛烈,居然瞬间几个人就化为灰烬。
“他们有背景的,你快逃。”这是她第一次开口跟他说话。
他这样杀人,她不害怕,他杀人是为了救她,她为什么要害怕。
他没有逃,他不知道从哪里得知了他们的背后势力,一夜之间,那所谓的背后大势力从这座城彻底消失了,包括房子。
然后她就再也不敢去卖花了,她跟了他,他便娶了她。
快三年了,他话很少,她却知道他不是呆子,他很多话都在心底。
她知道他有秘密,他的武功对她来说简直如神术,她也知道他不是没有朋友。
因为有人会来看他,有时候是一个老人,有时候是一个老人带着几个人。
这个老人是谁?
他不说,她不问。
她预感哪天他会离开她。
她只希望这天越晚到来越好。
一个年轻的乘船者打破了他们的小宁静。
她在岸边,看见他的脸色变了,变得很恐怖。
她听不见船上的对白。
他却对这名乘船者说的话听得如针刺耳。
其实那个乘船的年轻人在渡过半条江的时候,也只开口说了一句话。
“灭世,你打算余生都在这里躲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