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金菩提这么说,那通译颇为奇怪地道:“你是说你已经将那些服过药的白化人都烧死了么?”。
金菩提漠然地点了点头道:“的确如此,当时有人发现了那里,我不得不那么做。”。
通译又道:“那太可惜了,其实那种白化人就算不能为我们所用,但他们的血液却是极为珍贵的药剂。
说实话,我们也曾做过与木剌夷类似的实验,只不过我们做的更加深入一些,幸运的是,一次偶然的尝试,让我们发现白化人的血液里也含有那种宝贵的药剂。
曾经有一次,我们给一个普通人服用了那种白化人的血液,他确实发生了变化,而且看上去已经不像直接服用药剂的那批人那么可怕了。
虽然只活了几天,但是单从力量方面来看,他已经极为接近曼都什库德了,只是没有曼都什库德那样的智慧和寿命。”。
金菩提有些吃惊的道:“难道说...你们竟然让一个生人喝下白化人的血液?此种作为,当真...当真是惊世骇俗啊!这种悖逆人伦之事就算称之为魔道亦不为过啊!”。
那通译听罢却只是笑了笑,又回头对那老者说了几句,那老者听罢也呵呵地笑了起来,似乎是听到了一件极为有趣的事情。
笑罢,那老者又说了几句,那通译便笑着对金菩提道:“主人说,你们东方人的人伦大道他实在不懂,但这世上最深刻的道理也不过是以拯救人命为最根本,我们这么做正是想好好利用每一个自愿做实验的人,以此来拯救更多的生命,这便是我们认为的最深刻的道理。”。
这一席话说的金菩提竟然无言以对,不过那通译并不打算就这个话题再说下去,看到金菩提的表情他只是笑了笑,便接着说道:“之后我们做了一些更深入的实验,但效果依然不好,至于其中的细节,我的朋友,为了避免引起你的不适,我就不多说了。
其实这些即使我们不去做,木剌夷也一样在做,我们的人在几处木剌夷建在偏僻之地的堡垒中,发现他们也在用活人做类似的试验,只是他们的方法更为残暴而已。
鹰鹫堡就是其中之一。
你们造成的白化人,只是虚弱,但却没有什么攻击性,但我们在鹰鹫堡中那座巨大的岩洞里发现的白化人却极具攻击性,也幸亏我们后来派出的是曼都什库德,才能活着将这个秘密带回来。
白化人与曼都什库德只是在力量上比较接近,但智力方面却根本无法与曼都什库德相比,甚至不及一个常人,他们只是盲目的攻击所能看到的一切活的东西。”。
金菩提听罢,若有所思地道:“既然如此,那为什么二十五年前临安慈幼院里出生的那些婴儿在服药后,没有变成白化人,而且还能平安的活到成年呢?
而二十五年后,服了仙药的人却都变成了那种白化人,并且极度的虚弱,连站起来都难,更别说会攻击人了,可在那个岩洞里,那种白化人却又异常强健和凶猛,这难道是仙药的用量不同产生的差异吗?”。
那通译道:“这很难说,因为这种药剂...也就是你们所说的仙药,它的功效极不稳定,有的人服用后就会变成凶猛异常的怪物,也就是那种白化人,而有的人服用后却会立即死去,所以这种仙药的功效是因人而异的。
就我们目前所了解的,虽然这种…这种仙药的作用极不稳定,但是有一点是肯定的,凡是服用过这种仙药的人,无论是否会变成那种白化人,他们都会智识全失,丧失以往的记忆和判断力。
提到二十五年前临安慈幼院的事情,我推测,那么多婴儿分食一瓶仙药,每个人只分得那么一点儿,根本就不可能会起什么作用,也许会有一些作用,但必然不会是很明显的发作,只怪当初我们的人将仙药交给你们的长老时没有讲清楚药剂的用量。
至于后来我们送你的那一瓶,分食的人数少了,所以效果便显现了出来,但估计每个人喝下的剂量依然不足,所以转化后,白化人才会出现极度虚弱的情况。
至于岩洞里的那群白化人,他们必定是因为喝下了足够的剂量,才会变成了那样的魔鬼,这一点我们也曾经做到过,因此才明白了剂量不同,转化的效果也不同。”。
金菩提听罢,颇为感慨的道:“原来当年达万钧手中的那瓶仙药也是你们送去的,原来我一直以为是会中的前辈在阴魂阵中得到的,唉...,真没想到真相原来如此啊...。”。
片刻之后,金菩提已然平静下来,他接着又道:“可是为什么生人服用了足够剂量的仙药,还是无法转化成曼都什库德呢?难道是服用的方式或是时辰不对么?
二十五年前,我们特意选了一个黄道吉日让那些临安府慈幼院里的婴儿服药,后来我们再次做试验,也是选了一个吉日,但结果却都是失败,可见服药的时辰不是没有效用的原因。
现在想来,当初还不如只给一个人服用便好,说不定会发生我们想要的变化,就算变成了那种鬼魅一般的白化人,说不定也能发现一些有用的线索啊。”。
闻听此言,那通译有些嘲讽地看了一眼金菩提,笑道:“呵呵呵呵,我的朋友,请恕我直言,若是你当初只给他们中的一人服药,只怕你们根本无力应对那个场面了。
那种白化人没有智慧,却有远超凡人的强大力量,他会无差别地杀死眼前的每一个活人,即使你曾经是他的亲友师长亦不放过,那场面真的是血腥恐怖至极啊。”。
金菩提听罢,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略一沉吟,他又问道:“既然那山洞里的白化人如此恐怖,你们不会放任不管吧?是否已经将这些祸患都除掉了?”。
那通译道:“那个岩洞似乎是贯通了整个大山,里面如迷宫一般,而且漆黑一片,我们的人也不知道里面到底有多少白化人,所以只有在必要的时候才会动手,毕竟我们的目的不是去铲除那些白化人的。”。
金菩提又道:“如此说来,那些白化人并不是木剌夷用来守卫那个石阵的,那你们的人为什么进不去呢?以曼都什库德的修为难道还有进不去的地方么?”。
那通译有些无奈地说道:“我的朋友,关于这一点我无法告诉你,因为我们也不知道原因,那个曼都什库德自己不想说,我们便无法追问下去。
要知道,无论是在我们的组织里还是木剌夷那边,曼都什库德和护教使者都具有无比尊崇的地位,只有谢赫可以命令他们,至于他为什么不进去的原因,也只有谢赫才知道,我和我的主人无法知悉详情。
在那之后,蒙古人的攻势愈加的凌厉,木剌夷节节败退,最后只剩下几处位于山巅险峰的堡垒。
这个时候,我们发现了那个杜君献,当时他正押送着攻城战具去支援准备进攻鹰鹫堡的蒙古人。
于是我们知会了那个曼都什库德,当时他就潜伏在鹰鹫堡中,他发现木剌夷也侦知了杜君献一行人的行踪,并且派人在通往堡垒的峡谷中设了埋伏。
于是,那个曼都什库德赶往峡谷,仅凭一人之力便将埋伏在那里的木剌夷教徒全部铲除干净。
当时他无非是想让杜君献的攻城战具顺利到达蒙古人那里,而另一边的木剌夷为了顶住蒙古人的攻势,必然要调集更多的人手登上城堡作战,从而也就没有闲暇来兼顾城堡内部的事情,如此一来,他才方便行动。
谁曾想,他在击杀那些木剌夷教徒的时候,意外地受了伤,他只是简单的做了包扎,便再一次潜入了那个岩洞。
之后蒙古人再一次对鹰鹫堡发起了猛攻,哈立德便借着这个纷乱的时机也带人进入了那个岩洞。
我们的曼都什库德在那个岩洞中跟踪哈立德一行人,对于那洞中的石阵,他自己既然进不去,便找准机会改掉了哈立德一伙所做的石堆标记,最终将哈立德一伙人引到了那个石阵的入口,哈立德在别无选择之下,只能带人进入阵中。
本来他想守在石阵附近,只待哈立德等人从石阵中出来,便截住他们拷问阵中的情况。
但奇怪的是,哈立德一伙人自从进入那个石阵后却再也没有出来。
直到之后的几天,我们发现哈立德他们已经与蒙古人汇合,正在攻打另一座堡垒,那个时候我们才知道哈立德已经从那座石阵中出来了,但那石阵里到底是什么,我们却无从知晓,这一切只有哈立德才知道。
我们也曾打过哈立德的主意,但当时我们已经打算与蒙古人合作,为了避免引起蒙古人的误解,我们并没有动他,只是没想到,不久之后哈立德便失去了踪迹。
在那之后,我们曾派人再去探索那个岩洞中的石阵,可惜的是,蒙古人在攻陷那座城堡后便将它和附近的城堡一起毁掉了,那里的山体也都被蒙古人的石砲砸得坍塌了,因此,我们再也无法找到后山的那个隐蔽的水下入口,而那座岩洞的入口也被掩埋在城堡的废墟下面,想要进入却是再也不可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