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鱼贯从这岩石左下角的洞口爬进了堡垒,待众人全部进入后,杜君献四周打量了一下,见这巨石后面却是一条长廊,黑洞洞的看不到尽头,四周静的出奇。
众人等了一会,见没有任何动静,于是杜还点燃了事先准备好的火折子,在火光的映照下,周遭的环境逐渐呈现在众人眼前。
只见这里是一条全部由大块暗褐色砂岩垒砌而成的甬道,与入口一样也是上窄下宽的形制,甬道的两边墙壁上都有生铁铸成的火把插槽。
众人沿着甬道轻手轻脚的向前走,由于过于小心,因此行进的速度很慢,走了一阵,众人发现这甬道似乎并不是笔直的,而是有很多弯曲。
众人拐了很多弯道,走了很长的时间似乎也并未遇见任何危险,于是众人渐渐的安下心来,脚下也加快了速度,不多时,便来到了甬道的尽头。
这甬道的尽头处是一道铁制闸门,只是此时似乎有人通过后,忘记关上了。
众人从这闸门穿过,火光下前面又是一道黑漆漆的木门,那木门看上去似乎极为沉重,但却并没有关严,而是露出了一条缝隙。
从那缝隙中透出了些许微弱的光亮,杜还当先一步来到这木门边上,顺手熄灭了手中的火折子,谨慎的探出头向门里面张望。
却见这门内原来是一个大厅一样的所在,地上是大块的岩石拼接而成的地面,四周还有供人休息的石凳。
石凳边上还有岩石雕凿的小水池,想来是供人休息时饮水之用,岩石的墙壁上插着很多支点燃的火把,也有的似乎是刚刚熄灭,此时还冒着丝丝的烟气。
杜还见这大厅内有四个路口,看样子应该是四条通往堡垒深处的甬道,除此之外,没见到任何人,见没什么危险,杜还向后边等待的众人做了一个示意安全的手势,于是众人鱼贯进入了大厅之内。
杜还看着那四个路口说道:“少爷,你看这里走哪边的好。”。
杜君献仔细的看了看这四条甬道,只见这些甬道也都是那种上窄下宽的形制,甬道内都是每隔一段就有火把照明,看上去似乎没有太大分别,杜君献见此情形一时之间却也难以决断。
此时刘二说道:“少爷,你看这里的地面,这两条甬道的石头路面明显更加的光滑,而其余两条的地面看上去虽然也有人走,但相比这两条,地面还是有些粗糙,似乎平时走的人并不多啊。”。
杜君献仔细看过去,果真如刘二说的那样,于是说道:“看样子,这两条甬道经常有人走动,应该是堡中教徒最常进出的路径。
想这木喇夷邪教,向来阴邪诡异,料想他们也不会把那些有关于护教使者的秘密藏在经常有人走动的地方,咱们走这边的两条。”。
接着杜君献仔细看过那两条少有人走的甬道,选了一条,便由杜还打头当先进入,众人也随后进入了甬道。
进入甬道后,众人发现这甬道似乎并不是很长,走了一段时间后,甬道两边开始不断出现一个个独立的房间。
这些房间都有木门锁死,但这难不倒刘二,他一路上手脚麻利的将这沿途所见的木门一个个全都弄开。
这些独立的小房间,有的是教徒的住所,有的是祷告间,其中也不乏绘图室和藏书室。
在杜君献眼中,这些都是些无用的废纸,除此之外,也有很多诸如厨房、厕所之类的地方。
众人失望之余,不免有些疑惑,这些房间里竟然没看见一个木喇夷教徒,甚至连一具尸体都没有。
到了这甬道的尽头,却是一道蜿蜒向下的石制楼梯,众人沿着楼梯盘旋而下,来到了这堡垒中的第二层。
相比之下,第二层要大了许多,乃是一个不甚规则的椭圆形大厅,周围的墙壁也都是用岩石垒成。
仔细查看之下,众人发现这大了许多的地方却没有几处房间,而仅有的几处房间中多是些存放陶罐瓦盆的所在,看上去像是餐具,但又比常人进餐所用的餐具大了许多,也不知是用来盛放什么东西的。
众人猜测是宴会上用来专门盛放大分量肉食或者浓汤的器皿,杜君献看了这些器皿几眼,也觉得没什么出奇的,但又觉得有些奇怪,只是到底哪里奇怪一时之间却也说不上来。
薛兴德看着这些大号的陶盆瓦罐有些戏谑的说道:“这些个瓜娃子搞地啥子烂罐罐噻,吃个饭都要和别个不一样噻,弄的如此大,哪个吃得下去嘛?”。
此时,杜还走了过来,他拿起一只手臂长短的椭圆形长盘,仔细的查看起来,那长盘其实比人的手臂还长了些许,是粗陶的材质,由于制作粗糙,摸上去有些扎手。
杜还摸索着长盘,似乎是在琢磨这东西到底是做什么用的,可是看着看着,杜还的眉头就不自禁的皱了起来,接着,他将这长盘凑近鼻尖闻了闻,似乎是不能确定自己的判断,又接连拿起其他几件陶器仔细的闻了一遍,不由得眉头紧锁。
他走到杜君献身边说道:“这里的陶器,刚才我仔细闻了闻,这些陶器都应当是长时间沾了人血的。”
薛兴德此时正饶有兴趣的把玩着一个陶罐,他一只手托着那陶罐,另一只手伸进去摸索着陶罐粗糙的底部,突然听到杜还说这些陶器很可能是长时间沾染了人的血肉的,心中一惊,手不自禁的松了开来,那陶罐掉落在地上,啪嚓一声摔了个粉碎。
杜还见此情形,走过去弯腰从地上拾起了一块碎陶片,转身对走过来的杜君献说道:“少爷你看,这陶片是那陶罐的底部,虽然这陶罐用水清洗过,但上边还是凝结了一些血块,而且陶器与瓷器不同,陶器不如瓷器防水,所以长时间浸泡在液体里,会被浸透,你看这陶罐的底子已经呈暗红色了,应该是长时间被人血浸染过才会有如此的颜色。”。
杜君献接过陶片仔细查看,果然见那陶罐粗糙不平的表面上有斑斑驳驳的暗褐色细小血斑,想来是时间长了,用水也洗不干净了。
薛兴德听得杜还的话,不禁有些吃惊的说道:“我日他个先人板板地鬼教,这些娃儿,脑壳都瓜的很,难不成他们平时都是吃人肉地?”。
刘二这话,说的薛兴德头皮直发麻:“谁说他们不吃人肉地,这鬼教还真是吃人噻,我以前在江湖中走动,听说过地,有的深山中有洞,洞中有妖,专吃过往的行商和过路客,骨头都不吐噻。”。
刘二笑骂道:“我说薛大哥,我看是你是入了魔障了吧,咱们行走江湖,杀人无算,纵使有凶神厉鬼、妖仙狐道,又能奈我何呀,便是你这个瓜娃子这些年来杀的人还少了么,今日却怕成这样。”。
薛兴德大怒道:“哪个怕了嘛,人,老子不怕,老子只是说...。”,杜君献无心听二人鬼扯斗嘴,手中捏着那碎陶片凑近鼻子闻了闻,确实有股子腥气,转身问道:“这陶片上确实是血迹无疑,只是还叔你如何断定这就是人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