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杜君献的疑问,杜还沉吟道:“嗯...,从两幅画中山峰的构图形态和山周围的景象来看,似乎应该是同一座山峰,至于那个站在黑色山巅的人嘛,咱们现在没有任何可以参考的线索,而从这些画上看却也看不出他到底是什么人。”。
杜君献此时似有所悟的说道:“这画的最后一页看上去如此的突兀,会不会是有人故意将其中的几页撕下去了,致使画页缺失了呢?”。
杜还见自家少爷如此说,连忙将那本书拿出来查看,只是翻遍整本书,却也不见任何撕扯的痕迹。
显然原书就是如此,杜君献见那本书并无被撕扯的痕迹,一时之间却也想不出个头绪来,转而有些颓然的说道:“这书中的内容必定与护教使者有关联,否则也不会被木剌夷人藏在这里。
但书中却只出现了一次护教使者,而他是如何拥有护教使者能力的,这书中却也没有丝毫的线索,看来这次咱们大概又要无功而返了。”,说到这杜君献无奈的叹息了一声。
杜还听了这话,心下即是无奈,又有些心酸,想起自己自少年起就追随老主人为了中兴大宋而奔波于江湖,久历艰险、几经波折,而今行万余里却无所得。
振兴家国的雄心壮志虽在,怎奈鬓发已经斑白,心中凄然之情油然而生,感慨之下不禁叹息道:“哎...,这些年咱们联络义军,聚集钱粮,虽有所成,但一直都无法组建一支能与蒙古人匹敌的劲旅。
但这次,有了这个机会,如果能得到这护教使者的能力,大宋必能中兴,旧疆必能恢复,而今虽有些挫折,咱们也不用如此灰心。
现在回想起来,当初咱们刚刚听到护教使者的传闻后,都没有相信,但现在我们知道护教使者是真的存在,而且普通人也有可能会成为护教使者。
这也可以说是个不小的收获了,咱们还是应该继续寻找,想来在这木喇夷教内部,必定会有个了断。”。
杜君献听他如此说,也微微一笑,心中丧气的心情也好转了不少,笑着说道:“呵呵呵呵,还叔说的是,其实我们现在已经有了很大的收获。
木喇夷教内必定还有些线索,我们可以慢慢找,这座堡子里没有,也许别的堡中还有,既然这件事是真的,那咱们总能得到些有用的东西。”。
这时却听一直没做声的刘二说道:“少爷,刚才我一直在想那本书的作者,他是从哪知道这书中画的这些事情呢?”。
感情刚才杜还和杜君献说话,刘二是一句也没听进去,而是一直在想这个问题,但刘二的话却似乎也给出了新的方向。
杜君献思索着说道:“嗯...,以这里的这些尸体来看,木喇夷必定是相信了书中的事情,所以他们才会在这里大费周章的搞出这些事情。
而且这里的一切也证实了这本书中所述的内容,完全有可能是真实的,至少,那种白化人肯定是真实存在的。
但如果说这书中的内容从何而来的话,以常理揣度,恐怕是当时的人们亲身经历了这样的事情并将之流传下来,之后这本书的作者前往当地考证,便将这些事情记录下来,而木喇夷得到了这个记录。”。
杜还说道:“想必应该就是这样的,人是不可能凭空造出这书中的事情的,这个记录的人一定也是通过传闻来记述的。
这书中记述的事情应该发生在上古之时,那个时候记述这些事情的人不可能活到现在,所以定是一代代传下来的,说不定那个当年尊奉火中神灵的部落现在还有后人存于世间啊。
但如果是口述的话,这样一代代的相传定会失真,所以这本书中的内容说不定是用文字或者是图画记录下来的。
只有这样才能将那些洪荒年代所发生的事情真实的记录下来,就像太史公做《史记》,至今我们这些后人仍然能知道汉代以前的事情,都是因为用文字写成的记录,如果没有人篡改,一般不太会失真,所以这本书中的内容必定是来源于一个很早就会使用文字或者图画来记录事件的种族。”。
刘二道:“说不定啊,这书的作者也许就是那个部族的人,想来他做成这本书,然后便被木喇夷教徒用了什么手段得到,想来这人应该是活不成了吧。”。
杜还笑着说道:“呵呵呵呵,这也未必啊,看这本书的封皮款式和火漆油印,应该也就是这几十年来做成的,这里面的纸是用沙棘草制成的。
这种造纸的技艺比之中原要落后,所以纸张的质量很差,也不甚轻便,但贵在厚实耐用,韧劲足。
相传这种纸草是从更西的地方传入到这里,那里亦有大河,河边长有这种沙棘草,当地人自古以来就用这些草当成纸张来用,今人更是将之制成更加结实耐用的纸张,但具体工艺如何,却不得而知。
相传也只有富浪人到过那里,据传那里自古以来就多有修建在沙漠之上的巨大陵墓,整体呈方锥型,高百余丈,其周围也有数百丈广,均用巨型砂岩石块垒成,其所建造的年代已经久远不可考了。
相传秦时,便有富浪人的帝王亚历山大氏远征到此,其所见所闻被其属下才具之士记载下来。
记载中那些陵墓外围和内里很多地方都有图画用于录事,且笔法纯熟,逻辑通顺,并非当时的人一时兴起之作。
细究起来,应该是更加远古的年代所传下的文字一般的图画,而这本书如果是那里的人所制成的,那很有可能这书中的事情也就发生在那里吧,他们把世代相传下来的东西都画成图画,以供后人研习琢磨。”。
此时杜君献却说道:“我也听说过还叔说的那个地方,据蒙古人的探子说,他们确实会使用那种图画文字,只是那些文字看上去却如天书一般。
但如果一个会使用文字的族裔,他们要记述一件发生在上古时代的事情,舍去文字不用,却单用图画来记录,这说起来,未免牵强了些。
况且,那画中的山峰孤高挺拔,周围的山都是白雪皑皑,而那条大河两岸据说气候宜人,并没有高大的山峰,且终年不见白雪,想来应该不是他们那里发生的事情,这书中的内容应该是发生在一个只有图画而不使用文字的地方。”。
刘二好奇的说道:“这么说这世上还真有不会写字而只会图画的族类,那他们要写一本书的话,岂不是就像咱们的图鉴一样么。”。
杜君献道:“这也没什么怪异的,当初蒙古人和女真人不是也没有文字么,听说他们也都是直接就将事情画在岩石上...。”。
说到这,杜君献似乎是突然想起了什么,顿了一下却不再往下说了,杜还听了他这半截话,也像是似乎想起了什么,皱眉思索着道:“说起将事情画在岩石上嘛...,也许这本书并不是当地人记录的。
而是后人或者是木喇夷教徒将古人画在岩石上的图画抄描下来,画在了这本书中。”,杜君献默默的点了点头,算是肯定了杜还的猜测。
但是杜君献旋即又说道:“如果是这样的话,那这本书中记录的东西应该就是直接来自于现场目击者的记忆。
想来,那残酷诡异的上古战争一定让这个参加者或者是目击者印象深刻,所以他要将这件事情记录下来。
如果是画在岩石上的话,年深日久,很可能有很多都看不清了,所以这本书最后的一幅画与前面的画看上去似乎没有关联,想来,很可能是因为中间的很多有关联的画无法看清的缘故吧。”。
杜还道:“如果说只有那部分无法看清的话,这却难以说的通啊,连续的图画,年深日久的话,应该是整体都很模糊,或者是每隔一段就有模糊看不清的地方。
但为什么这些图画,前边都很连续,只有最后一幅却那么突兀,如果按照常理来讲,前边的画也应该是断断续续的,至少不会这么连续的出现,肯定会有断档。
但偏偏是最后的一副,它与前面的画全都断开,似乎没有联系,这却真叫人难以琢磨啊。”。
杜君献道:“也许那些连接起前面和最后一幅画的部分被人抹去了,或者是记录的人不知出于什么原因而没有记录下来。
也许那些遗失的部分,内容过于令人震惊或者匪夷所思吧,看这画的内容所表现的都是那三个面具舞者的部落里发生的事情,想来这些画中所载的内容也都是他们留下的吧。
如果是那个战败部落中的人所画的,那咱们现在也许就能知道护教使者真正的奥秘了,单凭这画中的场景根本没法判定它发生在哪里,唯一的地点标注,也就只有那座黑色的高山了,只是这座山到底在哪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