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见那箱子开了个洞,便都向箱子里看去,借着火光细看之下,却见这箱子里空无一物,众人失望之余,不禁将目光看向了其它的箱子,想必若是不一一打开来看看,心中着实不甘。
众人既然都是一般的心思,便也不再犹豫,薛兴德率先走了过去,伸手便抱起了一个箱子放在地上,此时刘二也走了过来,二人便开始像刚才那样在箱子的表面上不断的摩挲起来,只是忙活了好一阵子,那箱子却没有半点反应。
二人心中不禁都有些急躁起来,刘二道:“你若是记得刚才咱们摸过的位置,现在岂不是省力的多了,你如何就不记得了呢?”。
薛兴德见刘二埋怨自己,也有些气恼,回嘴说道:“这鬼画符的纹路,哪一个会记得地嘛,你还不是记不得,为何偏是我要记得。”。
他顿了一下,又有些赌气的说道:“仙人板板地,为么子上一个好用,这一个就不好用噻,莫不如用刀劈开来的快些。”。
说着,便抽刀握在手中,薛兴德的刀背厚刃薄,刀头厚重,握柄也长,乃是一把少有的陌刀。
陌刀的形制始于隋唐,本是两朝边军中克制骑兵的利器,威力奇大,即使面对骑兵的冲击,仍可以将来敌斩的人马俱碎。
自大隋建国开朝以来,屡次开边,无论是面对突厥骑兵,还是三征高句丽,陌刀均是将士们手中的利器。
待大唐建国以来,陌刀更是伴随着唐军的开边拓土而名声大噪,成为战场上威力无比、所向披靡的武器。
及至大宋开朝以来,虽然也有人用,但因其造价高昂,因此便不再被大宋禁军定为制式军器,而且形制也不似前朝那般严格,很多军中将佐所用的陌刀都是经过改制以后的样式,其长度和重量较之前朝亦多有变化。
薛兴德手中的这把陌刀也是一柄经过改制以后的陌刀,虽然长度不似前朝陌刀那般长大,但分量却加重了许多,握在武功超群的薛兴德手中更是威力倍增。
此刻只见他后退了两步,双手握刀,高举过顶,一个弓步猛然突前,全身的力量都加注在刀锋之上,与此同时,陌刀顺势劈下,真可谓是势大力沉、力可开山了。
随着陌刀劈下,众人耳中只听“噗”的一声,那刀似乎是已经劈到了箱子里,但声音却极是奇怪,众人没有听到应该有的刀劈到金属或是木料之上的声音。
而是听到了一种他们从未想到过的声音,众人好奇之下连忙将火把凑近那被陌刀劈砍到的地方,却见薛兴德的陌刀刀刃已经有一半没在那箱子的边楞里。
但那箱子却依旧完整,并未被这刚猛至极的一刀劈开,众人都了解薛兴德的功力,这一刀莫说是木质的箱子,就算是生铁块也能被砍断了。
但眼前这箱子虽然看上去像是木质的,但其材质却绝非木质,否则根本经不住薛兴德这一刀的力道。
而且它也并非像是金属制成的,而是一种非金非木的材质,而且能经受住薛兴德这迅猛无匹的一刀,可见其材质的坚硬。
而众人仔细查看之下,却见那刀刃没入的地方断口极为整齐,可见这东西的材质不只是硬,而且还异常的坚韧。
薛兴德吃惊之余有些气恼的低声骂了一句,双手一发力,想把那刀抽出来,但任凭他使足了十二分的力气,那刀就好像是长在了箱子里一样,却是分毫拔不出来。
众人见此更加的惊讶,因为薛兴德的力量不能说力可拔山,但绝对是力能扛鼎,怎么可能刀刃刚没进一半就拔不出来呢?
但事实摆在眼前,由不得众人不信,刘二和另一名亲卫连忙抢步上前,三人同时握住陌刀长长的刀柄向后拼命抽拔,这一次那刀刃似乎动了,只不过是一点点的被拔出,当刀刃完全被拔出来的时候,三人已经累的有些脱力了,坐在地上不住的喘气。
薛兴德极为爱惜这柄陌刀,连忙查看那陌刀的刀刃,一看之下却是大吃一惊,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
众人见他惊异的表情也走过来查看,细看之下,也都不免心中凛然,只见那陌刀的刀刃处出现了一块极为明显的三角形的印记,正是那箱子边楞纵剖面的形状,仿佛像是被铁锤砸过后的硬木上留下的一道深深的凿痕一般。
众人心中惊异的同时都不由自主的冒出了一个想法:难道这些箱子的材质会咬人不成,这精钢材质、淬火锻造的陌刀也能被刻凿上印记,当真是有些匪夷所思。
此时众人惊讶之余都收拢目光看向那箱子刚才被陌刀劈过的地方,只是这一看之下,众人却都惊讶的张大了嘴巴说不出话来。
只见那刚才被陌刀劈砍过的地方,却似什么都没发生一样,连一个痕迹都没有,杜君献有些不相信自己的眼睛,揉了几下,定睛观看,却还是一样,只见那箱子上却是一个刀劈的印记都没有留下。
此时,刘二上前伸手摩挲着那处被刀劈过的地方,入手光滑冰凉,但就是感觉不到一丝的裂痕,刘二惊讶之余,转头对杜君献道:“少爷,看来这箱子的材质是可以自已愈合的,难不成…这些箱子是个活物么?”。
杜君献默然不语,显然是也没想出个所以然,他转头看向杜还,却见杜还也是眉头紧锁,似乎也没想明白这些箱子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于是杜君献对刘二吩咐道:“你且退后,让我来试试。”,说罢杜君献默默的抽出腰间佩刀,他自信自己刀上的功力并不比薛兴德差,而且他身负内家功力,虽然刀只是普通的钢刀,但到了一个身负内家功力的人手中,这刀的力道里更灌入了一道内劲,力道之大,更要远甚于薛兴德。
但见杜君献看似并未发力,也并未做什么动作,看上去也只像是随手一劈,但众人耳边都听到了一声细微的锐响,那是金属刀锋以极快的速度划破空气的声音。
锐响瞬间即逝,众人只听得“呲”的一声,似乎是金属快速摩擦而过的声音,凝神细看之下,只见杜君献的刀半身刀刃已经没在那箱子的边楞里。
杜君献连忙急速抽刀回拽,但却遇到了和薛兴德之前一样的状况,于是他运足内劲拉动刀柄,满脸被内劲的劲气涨的通红,握刀的手臂似乎都粗了一圈。
只见那刀的刀刃一点一点的被拔了出来,当刀刃全部被拔出来的时候,杜君献已然是脱力坐在了地上。
但他顾不得自己的脱力,急忙向那被刀劈到的地方凝神细看,众人心中早已有了准备,也都只盯着那处被刀劈到的地方,眼睛都不舍得眨一下,生怕错过了什么似的。
但见那被刀劈过的地方,那箱子似乎真的会自动愈合一般,只是呼吸之间,那被刀劈过的地方就自动的合上了。
合口处没有一丝痕迹,当真是诡异莫名,杜君献连忙查看自己的佩刀,却是和薛兴德的陌刀一样的状况,也被印了一个印记。
此时杜还捋着胡须,眯起眼睛细看了那箱子几眼,沉吟着说道:“嗯,我似乎知道这东西的来历了。”,众人连忙看向杜还,都知道他见识广博,于是均屏息凝神静听。
杜还想了一下便道:“这东西可能是息壤啊!”。
刘二惊讶道:“还叔,难不成你说的是上古之时,鲧用来治水的那个息壤么?”。
杜还眯着眼睛道:“不错,这东西可能就是息壤,传说上古之时,水患滔天,舜帝派鲧去治水,鲧自仙人处求来息壤。
息壤这东西,水涨它就涨,但堵水终究不如疏导,鲧治水不利,被舜帝杀掉,鲧的儿子禹用疏导之法终将水患消弭。
但是这息壤却被后人传了下来,传说息壤不只是遇水则涨,而且还有其他特性,据说息壤与金同炼,所得的材质,非金非石,刀剑不可伤,烈火不可化,随型就范,铸成后可万年不朽。
看这些箱子的质地,可能就是上古传说中的息壤与金属合炼而成的材质啊。”。
杜君献道:“如此的话,要打开这些箱子,看来咱们也只能像开第一个箱子那样,靠巧合了。”。
刘二说道:“少爷,那第一个箱子打开可说是碰巧了,但这个箱子却如何也开不得,咱们的运道不是每次都这般好啊,如果每次打开的都和第一个一样是空箱子的话,那岂不是白费了这么多气力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