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有些不解的看着阿布拉,此时哈立德率先反应过来,刚想开口询问,却听阿布拉有些忧伤又有些颤抖的说道:“我们之前被关在阿拉木特堡,后来他们将我们运到了这里。
到达这里后,那些魔鬼在我们身上烙印上了那种印记,然后我们就被关在这里的地牢中,这个女人是和我关在同一个囚室里的,每次看到有人被带出那个黑暗的地牢,我们都害怕的浑身发抖。
相比于外面未知的命运,那个黑暗的地牢对我们这些女人来说,反而是一个温暖的地方,大家在一起可以互相安慰,正是靠着这样的相互慰藉,我们才可以活到现在。
在被共同关押在一起的时候,我和她虽然没怎么说过话,但我知道她的名字似乎叫作萨迪玛,她也知道我和我的孩子们都被关押在这里,她的话不多,但每次看向我的时候,我都能从她的眼睛里读出她的心意,那是一种同命相连的鼓励。”。
说到这里,阿布拉不顾血污,伸手抚了抚萨迪玛的长发,看着萨迪玛的尸体,阿布拉的眼神中充满了哀伤,泪水夺眶而出。
稍微平复了一下自己的感情,阿布拉接着说道:“直到有一天,来了几个教徒,他们像往常一样,要挑选一个女人带走,只是,这一次我们没有那么幸运了,那几个教徒想要从我们的囚室里挑走一个人。
从他们看我的眼神里,我知道我被挑中了,但这时,萨迪玛站起来了,她自愿跟他们走了,临走的时候她什么也没说,只是回头看了我和孩子一眼,是萨迪玛救了我一命,否则...今天躺在这里的人就是我了。”。
说到这里,阿布拉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放声痛哭起来,哈立德心疼的搂住妻子的肩头,轻轻拍打着她的肩头安慰她,周围众人也都默默的皱起眉头,但却没有一个人出声。
阿布拉哭了一会,情绪得到了释放,心境也平静了许多,但并未再说话,只是默默的看着这个救下自己和孩子一命的可怜女人。
此时,众人都从刚才的情绪中恢复过来,扎鲁因伸手反转了萨迪玛的尸体,众人见到,在萨迪玛尸体的背部,那烙印的痕迹赫然可见、清晰依然。
正当众人细看那烙印之时,却听扎鲁因幽幽的说道:“如果那些教徒要杀这些女人的话,何必在这里杀呢?直接在地牢里解决岂不是更加方便么?而且也没有必要用这样的手法杀掉啊。”。
赛义德皱着眉头说道:“看样子,这邪教是想将这些女人折磨后再杀掉,但这样有什么意义呢?”。
哈立德听着二人的话,似乎也陷入了沉思当中,想了一下,哈立德说道:“这里的一切都这样优美,显然并不是为了杀人而造的,但最奇怪的是,为什么要将这女人的肚子剖开呢?而且并不是用刀,这是为了什么呢?”。
正当众人苦苦思索之际,阿布拉却突然说道:“萨迪玛怀孕了。”,众人的目光再一次聚拢在阿布拉身上,但没人说话,显然是都在等着她继续说下去。
阿布拉看着众人,又继续说道:“你们啊,你们这些男人总是认为自己了解一切,但你们并不了解女人。
你们仔细看看萨迪玛的身上,她身上有些发胖,脚也有些浮肿,难道你们就没有注意这些么,这一切都是女人怀孕后的体态征兆。
我记得我们被关在这里后,每天都只有少量的食物果腹,所以每个人都很瘦弱,即使体态丰腴的女人,在经历了如此的惊吓之后,再加上食物和水的严重缺乏,都会在很短的时间内消瘦下来的。
几个月前,萨迪玛被带走的时候并不像现在这样丰腴,而女人怀孕后,有很多人的手和脚也会肿大,你们再仔细看看她的腰身,比起我最后见到她的时候,粗了很多,即使比正常的女人也要粗一些,这一切都表明,萨迪玛死前一定是正在怀孕的。”。
众人听到这,都不禁吸了一口冷气,哈立德眯了一下眼睛,说道:“难道说,萨迪玛被杀后,她腹中的胎儿也被人取走了么?”。
扎鲁因吸了一口气道:“嘶...,难道这个杀她的人就是为了她腹中的胎儿么?可是...胎儿离开母亲的肚腹却如何能活啊?莫不如等到萨迪玛生下孩子后再带走婴儿,岂不是更好么?”。
赛义德皱着眉头说道:“我们之前看到的那几具女人的尸体也是这样,腹部都是被剖开,现在想想,她们似乎也都是在怀孕之后被杀掉的,而且腹中胎儿也是被人拿走了,只是...这么做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阿布拉说道:“我们去查看一下就知道了,只在这里是推断不出事情的真相的。”,说着看向了哈立德,哈立德见妻子看向自己,而自己也正想去查看一番,于是直接命众人一同前去。
众人来到另一座楼里,果然,这里的景象正像赛义德之前说的那样,一楼有两具教徒的尸体,但却并未被移动,依然保持着死前那一刻的姿态。
其中一个人的手里正握着一支酒杯,他们面容安详,仿佛是睡着了一般,如果不是事先知道他们都被捏碎了颈骨已经死去的话,还以为他们只是喝多了躺在毡毯上睡着了一般。
众人随着赛义德来到二楼,分别查看了两个房间中的尸体,正如赛义德之前所说的一样,这两个可怜的女人都是正在怀孕的时候死去的,而她们也一样是被剖开肚腹,被人挖走了腹中的胎儿。
较之萨迪玛的死状,这两个女人的死状更为惨烈,鲜血喷溅的四处都是,显然是经历了一番挣扎才死去的,想来是因为楼下的人被杀,惊动了她们,因此并不是像萨迪玛一样在睡梦中被杀死,因此现场极是血腥,即使如扎鲁因、赛义德这样见惯了生死的人都为之侧目,而阿布拉见到现场后直接晕了过去,醒来后呕吐了半天才缓和过来。
接着众人又查看了附近的另外两座小楼,这两座楼里都各有几具教徒的尸体,这些教徒基本都是被一下子捏断颈骨而死,其中也有几个是被打碎头骨而死。
而楼中的女子,其死状与之前发现的萨迪玛等三人的死状一般无二,而这些女人无一例外的都是正在怀孕,而她们腹中的胎儿全都不见了踪影,在查看的过程中,阿布拉认出了其中的几个人,都是从那地牢里被带走的女人。
“原来她们都是被带到这里来了,这邪教在这里让这些女人怀孕,看样子是想让这些女人生产,如果这些女人生出的孩子长大后,极有可能会成为新的教徒吧。”,赛义德边吃着刚烤熟的羊腿边发表着自己的见解。
扎鲁因喝了一口水,抹了抹嘴说道:“你看到的我们都看到了,这还用你说么,我只是奇怪,到底是谁杀了她们呢?而杀她们的目的又是什么呢?现在仔细想想,杀人就可以了,为什么还要挖走这些女人肚子里的孩子呢?”。
赛义德被扎鲁因这一连串的问题问的头脑有些发懵,嗫嚅着说道:“你问这么多,难道你自己就想好了么?我只说我看见的,我没看见的我也懒得去想。”。
阿布拉心不在焉的听着二人的谈话,但眼睛却看着自己的丈夫,火光中却见哈立德坐在毡毯上,只是看着窗外的点点繁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阿布拉拿起一支酒杯递给了哈立德,哈立德漠然的接过杯子喝了一口,眼睛仍然看着窗外的漫天繁星,看了片刻,他忽然说道:“是他们做的。”。
阿布拉不解的问道:“你说的是?”,尚未等她说完,哈立德就接着说道:“这些人我们并未亲眼见过,他们只存在于我们的推测之中。
可能那个杜君献亲身经历过,但即使是他也没有能亲眼见过这些人的真面目,但也说不定他和他们是一起的。”。
接下来,哈立德将自己对那股神秘势力的推测以及之前的经历详细的对妻子述说了一遍,阿布拉听的很是仔细,当哈立德讲完后,阿布拉却半天没有说话,似乎是在咀嚼消化哈立德的话。
半晌过后,阿布拉思索着说道:“如果是这样的话,那看来这股神秘的势力应该是存在的,只是我们的力量完全无法与其相比,所以我们无法抓住他们存在的更多线索。
但是从你们的经历来看,你的推测很有道理,尤其是在那个黑暗的山洞里,除了那股神秘的势力外再没有其他解释了,而这里的一切似乎也应该是他们做的。
木剌夷不可能破坏自己的事情,蒙古人还在山下,而那个杜君献与我们走的并不是同一条路,所以这里的事情,一定是他们做的。
只是...我不明白,为什么他们要杀掉那些女人,还要如此残酷的挖走她们腹中的孩子呢,这些女人本来已经很可怜了,为什么他们还要这样做呢?
而且,我有一种感觉,他们潜伏在木剌夷教内的目的也许并不是只为了传说中的护教使者那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