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火龙,一种气象万千的表演。那龙之火,便是生活在这片土地上的人们火一样精气神的韵致,旺盛、热烈、恒久……
它一直熊熊地燃烧着,生生不息,经久不衰,燃烧出从古至今厚重的历史文化里的岁月痕迹。
陈遂兴在舞龙群中,云昭阳在灯火阑珊处,他们都在往同一个方向走着,却一前一后,愣是没碰上面。
-
第二天晚上,大陈村的村小学有花朝戏表演。
为了占个好位置,陈妈妈一家出发得很早。
天色才刚刚擦灰,不走近都无法看清每个人的五官,只是来人还不多
陈妈妈母子跟着陈华光夫妇挑了个视线不错的位置,他们铺了一层简单的塑料布在地面,把吃的喝的都对放在塑料布上。
陈遂兴和大堂兄坐不住,帮忙整理好东西,便去别的地方溜达了。
途中大堂兄碰到朋友,又去别的地方玩了,陈遂兴没跟着去。
他走至跑道那边,看着因为长得太高,躯体承受不住重量而歪腰的缘分草,呐呐道:“我已经不是小学生了。”
百无聊赖中,一个熟悉的背影进入眼帘,陈遂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不会是……
小姑娘转过身子,一阵秋风吹来,吹得她裙摆随意摇摆。
原来真是云昭阳。
她今天没有穿校服,一袭烟笼梅花裙子,外罩玉兰飞蝶披肩,袖口钩出蕾丝花边,裙摆如清雾笼泻绢纱,气质如兰,身段窈窕。
她头发上静静停着一只简单不落俗套的水晶蝴蝶夹子,为她不俗的气质平添了一份淡雅。
陈遂兴从未见过这么好看的女孩子,他敢断定,云昭阳将来肯定是个美人。
云昭阳也发现了陈遂兴,她喜上眉梢,往陈遂兴冲过去:“你在这里?太好了。”
“嗯?”
好?什么好?
云昭阳解释:“我是随家里人来的,可是……我谁都不认识,有点害怕。而且…我也不太懂这边的风俗,好像说今天会有花朝戏,我……”
陈遂兴点点头,他能明白这种无助的心情。
想当初爸爸走的时候,他也好像重生到了一个毫无保护的陌生世界,非常彷徨,见了谁都害怕。
这种惺惺相惜的触动,让陈遂兴不舍得离云昭阳太远。
他问:“那你家里人呢?”
“他们现在和亲戚们聊天,可我……”云昭阳顿了顿,见到陈遂兴时眼中的光芒在一寸寸瓦解,“虽然是亲戚,但是我不太认识他们,也听不懂他们的话,所以,出来了。”
陈遂兴不想过分打听别人的私事,正如他也不喜欢别人揪着他来问爸爸去哪儿了。
“你第一次来这个学校吧。”
“是的。”云昭阳听出了别的意思,问,“你呢?”
“我是这个小学毕业的,带你走走吧。”
云昭阳求之不得:“好啊!”
陈遂兴的嘴角自然上翘,心情莫名地好。
此刻是云昭阳来谭县后最雀跃的一刻,她有点紧张,又有点羞涩,同时还害怕时间的流逝,恨不得把这辈子所有休闲的时间都堆放在这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