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联合国代表掏出一把枪指着张华杰的脑袋，大声吼道：“我现在用技术造了一把枪，请你告诉我你怎么用你的浪漫思维抵挡我射出的子弹？！”说完挑衅的看着刘琦道，“还是说你要放弃你的技术，用废物的文科手段抵挡我的子弹呢？在暴力的技术面前，诗歌和美景不是盾牌！”
张宁冷冷的看着那人道：“文明不是暴力！”那人用近乎要打架的表情看着张宁，阴声道：“你被废物文科生洗脑了吗！无形暗杀就是高技术的暴力！如果你能用非理科的手段抵挡无形暗杀，我会替那些死去的人谢谢你！可惜你不能。”
另外一名代表微笑着看着张华杰，非常平易近人的语重心长道：“文科，只是纸醉金迷时助兴的一种方式，在人类危机的时候，就没用了。如果文科生能明白这个道理，能在人类危难时刻选择死亡以节省资源，那也算做出了自己的贡献。我最瞧不起的就是那些明明在危急关头什么用都没有，还要占着茅坑不拉屎的人，那种人岂不是和为了活着连屎都吃的野狗没什么区别吗？小兄弟，你说呢？”说完那人非常慈祥的拍了拍张华杰的肩膀，又示意警卫请张宁出去，在之后的一个小时里，张华杰被那些代围住，高层们用非常自由的方式和张华杰谈话。
张宁几次想要冲进去，警卫对张宁说道：“高层对你这种野蛮的行为非常气愤，高层已经说过，他们有和张华杰谈话的言论自由，不允许你无端的干涉。”
张华杰有着文科生特有的心思细腻和感情敏感，和几位高层谈话之后，极度怀疑自己的存在价值，和张宁一起回去的路上，在经过纽约布鲁克林大桥时跳桥自杀。时值凌晨三点，一个人从跳上跳入江中，并未泛起多大的浪花江面就又恢复成之前的样子，望着江面上映出的城市流光，张宁整个人都僵住了，耳边什么都听不到，喉咙发出咯咯咯的声音，忍不住想要呕吐，呕吐到那溢彩的繁华江面上。
张宁讲述这段往事的过程中，脸上的表情又如刚才那般激动而悲愤，眼眶也变得通红，讲完之后很长一段时间，一直陷入沉默，月亮在夜空中的位置有所移动，张宁的心境还沉浸在刚才讲述的往事中，依然保持着沉默。
月球就像一个瞳孔凝视着地球，在沉默中，月光更亮了，脚下如同覆盖了一层薄薄的寒霜，大地微白，树枝上也如覆盖了一层薄薄的青雪，似乎为了配合张宁的心境，周围的环境有了淡淡的凄惨意境。
“如果不是你，换做别人，我都不愿意提这段往事。现在你知道我为什么马上要毕业却选择辍学了吧，虽然辍学放弃进入联合国是我一时激动的选择，但之后我却从来都没有后悔。但凡朋友因此而死，有感情的人都会激动，只是分能压制内心的冲动和不能抑制的区别。”张宁说话的时表现出伤感过后的疲惫，他点了一支烟放松道，“你姐平时不让我抽烟，不过如果他现在看到我抽烟，应该不会说我，每当因为提这段往事而伤感，你姐就会对我特别宽容。”
吐出的烟雾给近乎精致的景色增添了一丝动态的灵感，刘琦发现张宁的眼睛变得像月亮一样明亮，同时还蕴含着什么难以言说的表达。
刘琦想起雷星说起的月亮，难以想象这么美丽的东西，其实内部居然会是那种僵硬的机械。刘琦跟张宁说了此事，张宁倒并没有特别的惊讶。
“月亮本来就不是美丽的，那只是人们一厢情愿的自我以为而已。说起自我以为，我最近在想一件事情，人们是不是太专注于自我意识了，总是把人类发现的规律当成人类可以主宰世界的理由。”张宁将吸了一半的烟仍在地上踩灭，“如果你真的想找到无形暗杀的幕后者，我倒是可以给你提供一些想法，准确的是说是张华杰的想法，一些已经被联合国高层否定了的想法。”
“如果联合国高层完全否认文科，那他们为什么会让我用联想的方式寻找无形暗杀的幕后者呢？”刘琦不理解的问道，“联想也是有幻想性质的。”
“这就是为什么一开始我说不相信联合政府要靠你的联想技能找出无形暗杀的幕后者。”张宁回答道，“虽然现在联合国高层已经不是二十年前的那批人了，但我相信，高层换几个人，只是换汤不换药而已，不会在本质上有所改变。那些高层，可都是杀人诛心的家伙。二十年前，无形暗杀逐渐消失，在安逸的环境下，人们的好胜心和自私心怕是又起来了，只是这一次由国家与国家之间的利益冲突，变成了文科与理科之间的对决，人类本质上是争强好胜的。”
刘琦问道：“他们当初没有对张华杰的死做什么解释吗？”
“有一个不算解释的解释。在我看来，那个解释还不如沉默有感情。”张宁冷笑着摇摇头道，“在那些自命不凡觉得自己掌握的技术足以被万人敬仰的联合国高层看来，张华杰的自杀完全是因为他拥有太多人类的弱点——感情细腻。只有像那些理科生思维缜密严谨，以理性的头脑看待问题才能推动人类进步，可以在和别的物种有文明冲突时帮助人类站战胜对方。人类要想成神，就要克服内心的情感。一杆笔写出来的文章不可能让古代社会进入现代社会，技术却可以。哼哼，他们以为神就应该是没有感情的。在我看来，如果没有感情，他非但不是神，连人都算不上。人可以没有技术，但不能没有感情，抛弃了感情，人就不能算是人了。”
如果张宁所言都是真的，刘琦觉得那些高层的做饭确实很欠妥。刘琦并不怀疑张宁的人品，他不会因为内心的愤怒而歪曲事实编造谎言诽谤自己所忌恨的人，但是者不排除双方存在误会的可能性。在和章玉璞的接触中，刘琦并没有感觉到章玉璞有什么阴谋，虽然章玉璞的慈祥和张宁所说的那个对张华杰口蜜腹剑的高层很像，但刘琦对章玉璞的自我感觉是此人本质并不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