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言知君倾予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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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她究竟是谁

“原来你就是乌雅。”予安一手插著纤腰,一手指这慕容铄爱驹的鼻尖找它清算,“托你的福,这辈子我是头一回尝到纯正的马味,真是多谢你了。”

冬日的骄阳暖融融的,闲来无事的予安站在马房内,在这等着有事要处理的慕容铄,等他带她出营逛逛,也趁此好好会一会这曾经让她恶心大半天,满口怪味挥之不去的元凶,但在和它喃喃自语地抱怨上半天后,她的心思又不由自主地转移到它的主人身上去。

来到这座军营平白无故地损失了清誉,予安在伤心过后,却赫然发现,以被个男人看光身子所换来的代价而言,这实在是……太、划、算、了!

茶来,张口;饭来,还是张口,她甚至连伸手都不必。而且她住的地方还是最高级的元帅帐,每天都有个美得令她都想嫉妒的男人陪着她;在知道她有洁癖爱干净后,他便日日命手下抬来干净的热水供她净身,而且他还会亲自挽袖为她试温度,以求温热适中免得会烫伤了她;若是她想暗中去打探军情知道敌军阵容,就有个不明她居心的人,热情地带这她在军营里四处参观看风景……

对女人真是好啊!只是不知,他对所有女人是不是都是一样的。若真如此,他简直可以当众男人的表率,更该名留青史供后人为他作传以歌功颂德。

跟慕容铄相处久了,予安才知道他那日所说的“对她好”的话不是随便说说的,她从小到大,也没受过这种可以让人作梦也偷偷笑的特别待遇,虽然他的那张脸仍是所有女性的公敌,但他对待女性的态度,绝对会成为天底下所有女性急于结为手帕交的好朋友,或是巴不得能够拐回家的好夫君人选,若不是因他是敌国中人,她倒真的可以考虑考虑拐回家。这男人,若不是常年身处于男人堆的军营里,恐怕早就被给抢得连渣渣都不剩了。

不过太过享受也是有坏处的,自从有了这个名叫慕容铄的男人存在后,她已经不想回国了,留在这军营里的生活,远比她在南夏国的生活好上百倍,也有人伺候她伺候得好好的,她怎么舍得走啊?她宁可在他的面前继续当个战乱的流民,全面掩藏本性努力扮柔弱,成全他爱护弱小的伟大情操,也不愿回南夏当个护国大将,日日夜夜都要操心一国的安危。

予安垂首幽幽轻叹,“都怪你的主人,翻脸像翻书一样,性子变得那么多,害的我不想回家了……那男人收拢人心的方法实在是太厉害了,让她有时都会忘记了她是个潜伏敌营的探子,好想赖在他的身边不打什么仗了。

受不了她一直在它鼻子前搔痒和叹息的乌雅,根本就不管这个陌生女人在蹙眉轻叹些什么,当她的手又再度摸上来时,乌雅便不赏脸地张口咬她一记。

予安游移至天外的心神马上被它咬回来,“别咬啊…你、你…这会痛啊,还不快把我的手放开!”

处理完琐事刚步进马房,映入慕容铄眼帘的,就是个小小的女人站在高壮的马儿旁,正使出九牛二虎之力的在和乌雅拔河,试着把被乌雅吞进去的小手拉回来。

“你还在对它记仇?”帮她把手拯救出来后,慕容铄帮她拭净小手,边看她气鼓鼓地绷着香腮,一双水眸高高地与乌雅大眼瞪小眼。

予安撇着小嘴,“那种味道是很没齿难忘的。”这匹马儿就是看她不顺眼。

“那么今天就由它来伺候你,让你出一出闷气。”慕容铄拉着她的小手,走至栏旁拾起座鞍,将爱驹装上马鞍后,打算将这匹只有他乘过的乌雅借给她骑。

予安讶异地瞅这他,“你要把它借给我?”这匹难得一见的千里驹,他舍得借给她这个外人?

“对,我帮你……“慕容铄才转身想要协助她上马,但兴奋的予安并没理会他伸出来的双掌,等不及地一骨碌跃上马背。

慕容铄的眼眸动了动,“你会骑马?”她不是个柔弱女子吗?居然会骑马?

“会啊。”回答完他的话后,兴高采烈的予安,才幽幽的察觉自己说错了话。

慕容铄眉峰微扬,“你常骑?”这高壮的马儿,她不须有人扶持就能蹬环上马,而且单看她持缰的架式,像个老手。

予安干笑地挥挥小手,“怎么可能呢?只是曾在偶然的机会下骑过一回而已。”惨了,她怎么忘了掩藏呢?要是他怀疑起她的身份怎么办?

“是这样吗?”他释出一抹笑,不打算把心底的怀疑说出来。

慌忙想补救的予安,在马上的身体开始变得摇晃不稳,一副随时都有可能掉下来的模样,慕容铄看了兀自暗暗思忖半晌,在她坠下马前翻身上马坐在她身后抱稳她。

束在她纤腰上固定她的大掌,不着痕迹地向她探着,但掌心传来的触感,又在他心中投入一抹怀疑的波澜

“你虽然瘦,但肌肉还挺结实的。”他装作若无其事地策马而出,以指尖轻按她的腹间,“你是不是曾经练过身子?”假如他没料错的话,这个小家伙肯定习过武。

“我哪里练过什么身子啊?“已经草木皆兵的予安立刻准备妥当地推掉他的疑心,“还不是为了求顿温炮嘛,从小到大我什么粗重的活儿都做过,但顾得了肚皮我就顾不了体态了。

慕容铄低首看了她一眼,并不急着拆穿她,也不想拆穿她,但他开始思索起那日贺兰清所说过的话,对怀中身份来历不明,他一开始也没过问的女人,打心底的好奇起来。

若是在这个节骨眼上问起她的身份,未免也显得太不自然和刻意了,她若真是敌方的人,恐会打草惊蛇。而且,说实在的,他并不是很担心她会是敌方派来的探子。

就算她是特意来此卧底,但她除了能打听到阵容这普通的军机之外,其他的消息,什么也探不到。因为全军所有的军机秘事,全都藏放在他的身上,也都还在他的脑子琢磨着,他要何时进攻一国、采取何战略攻打,无论是她还是贺兰清他们,谁都无法从他身上套出来。

但,在战场上捡到的这个小家伙究竟是谁呢?她甚至连她的芳名都不曾告诉过他,每天就只是待在他的身旁开心地笑着,只要他为她做了点小事,她便会开心大半天,仿佛从未有人对她这么做过似的。

笑意是会传染的,和她在一起他是开心的,因此,他不想在他的脑海中加入国家大事,他只想放松一下总是紧绷着的心梯。

只想静下心来,好好看着爱怒爱笑的她,脸上天真纯挚的笑靥和干变万化的逗趣神情。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PS:乌骓,霸王项羽的座驾,是一匹黑马,通体黑缎子一样,油光放亮,唯有四个马蹄子部位白得赛雪。乌骓背长腰短而平直,四肢关节筋腱发育壮实,这样的马有个讲头,名唤“踢雪乌骓”。传说,项羽自刎于乌江边后,忠于主人的乌骓也自跳乌江而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