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恕罪,此毒真的……除非用渡血之术。”许太医有些语无伦次地说道,脸上一脸的忧伤,见皇帝不作声,又继续说道,“皇上,即使是渡血之术奴婢也没有十足的把握。”
皇帝听过渡血之术,用至亲的亲人的鲜血给病人换血,整个是大换血。穆希雅听了,愣住了,换血?这古代这医术,这医疗条件,这简直是拿老七的生命开玩笑!
这大概类似于前世的时候的白血病吧?如此大换血?这简直是不负责任的表现。只要我穆希雅活着就决不允许他们对刘晟冒如此大的危险。
这到底是什么毒呢?这个异世界,除了相信自己,还有谁能值得相信呢?
一定是有人暗中买通了太医,一定是想置老七于死地,一定是这样的。皇宫,果然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想到这里,穆希雅不寒而栗起来。
“荒谬!简直是荒谬之极!你身为太医院之首,怎么能做如此没有把握的事呢?七皇子乃皇室血脉,岂是你们的试验品?”穆希雅面目狰狞,眼神貌似能够杀死人般寒戾,大喊道。
说完,穆希雅扑倒皇帝的怀里,她真的很担心刘晟,却不想让他做这样的冒险,生命诚可贵,他们这些古代人也许根本是不懂的。
皇帝抚摸着穆希雅的肩膀,安慰道:“朕让他们再想想办法。”穆希雅微微地点点头。
转眼间,天色暗了下来,这一天,对皇宫里的好多人来说都过得相当得慢,那简直就是煎熬!尤其是守着病人的人。
送走了皇帝,穆希雅独自翻开了古代的医书,虽然好多字她认得很苦难,但是刘晟大难当头,她没有丝毫睡意,满脑子都是一定要救活刘晟的想法支撑着她……
她让三德子陪着自己去查验,那天七皇子食用过的碗和筷子,早已被人收拾好了,单独地放在了一边。
她仔细地观察着这两样东西,希望能从中找出破绽。“你把这些收好,带到本宫的房里。”穆希雅吩咐道。
“是,奴婢明白。”三德子带着胶皮手套,把这两件东西向刑侦局要了过来,送到了穆希雅的寝殿。
她白天的时候不同意许太医的意见,主要是为了拖延时间而已,如今之际是,太医的话不能不信,可是也不能全信,她自己要先搞清楚了才行,不能草率地听太医的意见。
她仔细地检查着七皇子用过的碗,筷子,很仔细很仔细地看着,做着检测……
然后又坐在书房里,翻开了医书做比对。
砖头厚的医书在穆希雅的芊芊玉指下快速地翻阅着,她时而蹙眉,时而欣喜,时而浅笑,时而紧张,时而痴笑。
在外面守候着的香草担忧地望着主子,心里说不出的心疼,没有想到主子这么大年纪了,还要承受着痛苦;
本以为好日子就要来了,可是这坎坎坷坷地却没有停止过。她只有好好地伺候着,一会儿给穆希雅端来一碗燕窝,一会儿就送来一杯热奶,恨不得和主子一起翻阅。
可惜的是,她从小没有上过学堂,根本不认识字,只好远远地看着;从这时起,她才真正觉得有点学堂的经历是多么地重要,否则自己就和睁眼瞎一般,那些字认识她,她却不认识字。
“主子,歇会吧?”香草送过来一杯奶茶,准备把凉了的燕窝和牛奶端了出去。
“嗯,无妨,老七这样子躺在本宫的宫里,本宫心里真的是不忍心。”穆希雅怜爱地说道,望了一眼略有疲惫地香草,又说道,“有劳你了,你先去睡吧,本宫还有一些没有看完。”
“奴婢不累,不能为主子分忧,很惭愧,奴婢就在这等这主子。”香草答道。
穆希雅一天都没有好脸色了,此时却很感动:“香草,真是辛苦你了。”
“不辛苦,主子您忙,奴婢不打扰了。”香草说完,乖乖地出去了。
穆希雅望着她走出去的背影,心里感觉很温暖,其实关于刘晟所中的毒她心里已经有了一些眉目,不过,她现在变得谨慎多了。
从前在她身边伺候的宫女换了几个,不是心中重重地爬上皇上的床就是被其他的嫔妃收买,联合起来算计自己,至今都是她心里抹不去的痛!
所以对如今的贴身侍婢,她对她们很好,却再不敢付出真感情了,因为真的是怕了,她任何的心里话都不敢对她们说了,因为很怕后患无穷。
就这样她一夜未合眼,翻遍了医书,为的是给七皇子求得解药。
翌日清晨
皇帝下了早朝,早早地就过来看望刘晟。太医们也早早地过来给七皇子破解毒药的策略。
“老七怎么样?”皇帝的眉毛拧成了“川”字形,紧张地问道。
“启禀皇上,七皇子的毒虽然被控制住了,可是如果不尽快找到解药的话极有可能……七皇子性命不保。”许太医一边流汗,一边说着刘晟的情况。
皇帝没有说话,望向了穆希雅。穆希雅此时看起来好像也是没有其他更好的办法,只好勉强地点点头。
毕竟试着也许刘晟就能活过来,可是不试却也不知道到底行不行。
得到了穆希雅的首肯,皇帝挥挥手,示意许太医准备给七皇子渡血。
可是谁能给七皇子渡血也是个问题,按理说父母亲和子女的血是最天经地义的,皇帝乃九五之尊,贵为龙体,不宜行渡血之术。
“本宫来。”穆希雅勇敢地说道。
许太医不禁佩服起穆希雅来,虽然训斥过他,但是不得不佩服她的母爱之情,对七皇子的关爱胜过她自己。
但是根据天竺国的宫规和太医院谨慎的原则,即使生身的父母亲都要当面验血才能做渡血之术,这,也是本着负责的原则,无可非议,穆希雅点点头。
许太医拿出绢巾给穆希雅号了一下脉搏,思虑了一会儿道:“皇后娘娘恕罪,娘娘不能给七皇子渡血。”
“这是为何?”穆希雅听了一惊,迫不及待地问道,一脸的疑惑不解。这刘晟明明就是自己亲生的!难道有假不成?还是自己是异世界穿越过来的原因?!
“这……”许太医有些顾虑。
“但说无妨。”皇帝默许道,不禁微微蹙眉,这到底又是唱地哪一出?
“皇上,奴婢可否近身说话?”许太医还是没有说,磨叽地问道。
皇帝微微颌首,表示默许。
“皇上,皇后娘娘来了葵水。这渡血之术需要人体很多鲜血,娘娘恐怕支持不住;太医院的规矩却也规定了来了葵水的嫔妃不得做渡血。”许太医得到了皇帝的默许,在皇帝耳边嘀咕道。
皇帝此时微微蹙眉,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他走到穆希雅的身边,把刚才许太医的话告诉了穆希雅。
穆希雅眉心微拢,心里愤恨极了,这什么狗屁规矩啊,难道是要置刘晟于死地吗?这到底是谁在背后指使着,非得要做得那么决绝才罢休吗?
这个消息无疑令穆希雅憔悴的脸色更加难看了,她终于体会到什么叫祸不单行。这难道是得到皇帝的宠爱的皇子就都是这个结果吗?
这个消息无疑于在穆希雅疼痛的伤口上撒了把盐!盐得她几乎快要崩溃了。明知道是个阴谋,却没有办法。
“四皇子回来没有?”皇帝满脸都是忧伤,问起了刘奇,希望他能救活刘晟,毕竟他们是同父同母的皇子,机率会大些。
夏公公赶紧派人去询问此事了,可是探子来报的消息却是四皇子还要几日才能归来!晕,穆希雅的心逐渐绝望起来了,眼神黯淡地望着这一切。
“把所有皇子公主都叫过来,快,传朕旨意。”皇帝眉毛都竖了起来,一身的王者气息仿佛天生威严,宣布道。
夏公公赶紧去传皇帝的旨意了。顿时宫里热闹极了,都是赶过来试血为七皇子做渡血准备的。
“下一个。”太医们分开给排着队等待验血的皇亲贵族们,甚至和皇室沾点亲戚的人都被拉了过来。
如此庞大的阵势,真是浩荡啊,可是却没有一个人能和七皇子的血相匹配;到处都是太医忙碌的身影。
这也无须意外,因为七皇子刘晟出生的时候有大鸟飞过,后来皇帝出宫远行的时候找过大师给刘晟算过,说此人绝不是等闲之辈,他的血型异样于旁人也是正常的。
眼下,时间是最紧要的,可是验血却迟迟没有个结果,令皇帝狂躁不已。
皇帝已经派人去催了,催四皇子刘奇早些回来,说有急事让他得知消息后马上回宫。
很多人验血后都被驱散了,却也挡不住暗中议论纷纷的人群。
“皇上真是很宠爱七皇子啊,这么大的阵容。”余妃嫉妒又羡慕地说道,她想起了自己的五皇子,何时得到过皇帝如此地在乎过。
“是啊,这个时候想起了本宫的孩子了?”喜塔腊氏禧妃心里也不平横地说道。
“我们这些庶出的皇子啊就是比不过人家嫡出的皇子啊。”庄妃也气不过低如蚊呐地抱怨道,“还好,我们的孩子都和他的血型不合。”其他嫔妃都附和,觉得有些暗自庆幸。
“都退下去。”皇帝大手一挥,他厌烦极了这些争风吃醋的女人们,虽然没有听见,但是已经猜得出她们的那点小心思。
她们仿佛就是天生就是为了争风吃醋而生的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