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奇觉得自己肩上的担子更重了,他一直觉得父皇母后的身体还好,他不用操心这个,可是有大把的时间放在精通自己的武艺上,兵书上,可是自从这件事,他觉得自己错了,对他们关心是多么地不够啊。
随着刘奇的离开,穆希雅心里还是很愧疚的,她知道刘奇这孩子孝顺,知道他的父皇和母后都病了,心里会多么地难受。
可是穆希雅心里也难受啊,谁能理解她的苦衷呢?正在她胡思乱想着,三德子过来禀告:“皇后娘娘,夏公公刚才来禀告,说皇上有些说梦话,让您去瞧瞧。”
穆希雅听了,心里咯噔一下,也是无比担心他的,不会吧,喝醉了酒而已,哪里就那么严重啊;她想起了刚才和刘奇说过的话,她从衣柜里拿出了早已备好的“口罩”。
这个口罩是她前几年的时候自己缝制的,冬季寒冷,进出的时候容易灌进嘴里风;而且得了带传染的疾病时带上还可以防止传染给其他人。她还想象着前世的时候人们在口罩上面绣着一些小动物,可爱极了。她自己修了一只牡丹。
“给本宫去备轿辇,本宫随后就到。”穆希雅命令道,以最快的速度换好了一件紫色的衣裳,身上绣有小朵的淡粉色栀子花。头发随意的挽了一个松松的髻,斜插一只淡紫色簪花,显得几分随意却不失典雅。略施粉黛,朱唇不点及红。
即使戴着口罩也丝毫不能阻塞她的绝色容颜和气质,一种与生俱来的高贵和典雅。
不到半柱香的功夫,穆希雅坐着轿辇就到了养心殿。她扫视了一周,发现刘岩依旧没有醒来,周围正在伺候的是禧妃。
喜塔腊氏禧妃见穆希雅来了,起来欠身行礼道:“皇后娘娘万福金安。”
“起来吧,禧妃。”穆希雅淡淡地答道,眼睛却移不开目地望着床榻上的刘岩,长袖里的手有些哆嗦,不过没有人看得见而已。
禧妃正在给刘岩擦拭身体,他已经几天没有沐浴过了,这屋子里有些异味,见穆希雅也来了,彼此都有些尴尬。
“禧妃妹妹,有劳你们了,这几天本宫染上了风寒,唯恐传染给皇上,所以没有过来,你去休息一会儿吧,让本宫来。”穆希雅拉过她手里的绢巾,不由分说地亲自给刘岩擦拭起来。
本来想分辨几句,可是见穆希雅不由分说的样子,禧妃还是退了下去,她的位分最高,自己有什么资格在这里辩解呢?
穆希雅做事利索干净,很快就把刘岩伺候好了,又给他喂了一些水,听说这醉酒了,身体缺水,多喝些水对身体好。
“夏公公,太医怎么说?皇上何时能醒来?本宫有些担心。”穆希雅低声地问着夏公公,没有想到一场酒醉竟然如此地轰轰烈烈。
“皇后娘娘宽心,皇上应该今晚就能醒来的,太医说,这一个人的闷酒最是容易醉。”夏公公低如蚊呐地答道,语气里隐忍不住地担心。
“以后不要让皇上一个人独自喝酒了,明白吗?”穆希雅吩咐道,在他耳边嘀咕了一阵。
“奴婢明白了,都听皇后娘娘的吩咐。”夏公公唯唯诺诺地答道。
“你先下去吧,本宫来伺候皇上。”穆希雅命令道,微微蹙眉道。
他知趣地退了出去,对穆希雅说道:“娘娘有什么吩咐,知会奴婢,奴婢在外面候着。”
穆希雅见夏公公出去候着了,屋里就剩下了她和刘岩两个人,她的泪腺就像开了闸一样往外流,一边哭,她一边低声呼唤着他。
“刘岩,你醒醒吧?你怎么这么傻,我一个人怎么活下去啊,呜呜……”她不想让外面的太监宫女们知道,可是她此刻实在是控制不住压抑在心里的悲伤。
正在这时,刘岩脸上出了一些虚汗,嘴里却不知所云地说着话,谁也听不清,最后几句大致是:“…….水,水……”
穆希雅心里一惊,刘岩是真的醒了还是假醒了,她用湿毛巾给他拭去了脸上的虚汗;
穆希雅微微点点头,又开始忙碌起来;心乱得很,都说酒后吐真言,难道他心里还是很在意自己的,柔妃之事必有隐情;还是根本在他心里就什么都不是呢?穆希雅起身给刘岩倒了一碗水,喂他喝了下去。
一盆水在洗过几次毛巾之后,水就已经脏极了,穆希雅爱干净,准备去换些干净的水过来。
谁知,刘岩却抓住了她的手臂,她一惊,他已经好了吗?有些高兴,因为他终于醒了过来。
“皇后,你终于来看朕来了。”刘岩仍然有些虚弱地问道,手却没有放下,生怕放下穆希雅就会跑了一样。
穆希雅的脸腾地就红了,有惭愧,羞赧……,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刘岩,只好点点头,却说不出话来。
“对不起,皇上,臣妾……”穆希雅眼泪已经流了出来,真是的,经过了这么多的事情,怎么还是那么不淡定啊?
稳定了一会儿情绪,她继续说道:“臣妾前几天感染了风寒,唯恐传人,所以一直没有出过翊坤宫半步。”一边说着,一边抹眼泪。
“皇上,您好些了吗?头还晕吗?”穆希雅煞有介事地摸了摸刘岩的额头,还好并不烫了。
刘岩被她这一细微的动作感动了,拉过她的手,在她手背上亲吻着……
良久,他才放开,说道:“你和我走过了这么久,难道不明白我的心意吗?我以为我们之间不需要解释。”很多时候,只有他们两个人在的时候,刘岩习惯用“我”来称呼自己。
穆希雅微微颌首,说不出话来,听着他继续说道:“为了一个柔妃你至于和我生这么大的气吗?我们的感情就这样经不起一个外人的考验。”
“可是你明明知道,我是被柔妃陷害的,你那么轻的处置算什么?”穆希雅本来不想和刘岩矫情,可是他说起来了,她忍不住问道。
“柔妃的父亲现在是朝廷重臣,我不看僧面也要看佛面,给她一条生路。丽妃做得是很过分,你那么严酷地处置了她,我不也是没有责怪你吗?”刘岩说出了她的痛脚。
“这……你不管我,我自己还不好好立威啊,不如此的话,恐怕现在我都不能在这里和你说话了……”穆希雅不甘示弱地说道,眼泪却已经不争气地流了出来。
她如果不是狠一些的话,这吃人的后宫还能容得她活到现在吗?她从来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错,错也是眼前的人娶了那么多的女人进宫!这女人多的地方就是是非多。
“是我不好,没有你做事那么卓绝,可是你也要站在我的立场上想想不是吗?”刘岩的话很温柔,可是却也是句句如刀子一般刻在了穆希雅的心上。
见穆希雅不作声了,刘岩揽过她的腰,在她耳边喃喃道:“不要生我的气了,好不好?以后我什么都听你的。”
“真的吗?”穆希雅有些惊喜,扑进了刘岩的怀里。
“我们和好吧?夫妻这么多年了,哪有隔夜的愁啊?是不是,我的皇后?”刘岩有几分调侃的语气问道,如同对待一个小孩子一般宠溺地刮了一下穆希雅的俏鼻。
穆希雅被他的温柔和调侃感染了,不想说话,只是使劲地点着头,眼里还噙着泪花。
“你什么时候醒来的啊?为什么让我这么担心?”穆希雅捶打着刘岩结实的胸膛,质问道,“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
“我错了,以后不会了,可是我只是想知道你是不是在乎我?”刘岩诚恳地吐道。
“你真坏,你就是想看我的笑话。”穆希雅有些悲愤地说道,脸上更红了,在他的印象里,她因为羞怯,从来没有直接表白过自己的心思。
“我就是想听听你的心里话。”说完,刘岩坏坏地将头顶在穆希雅的胸前,感受着她的心思,感受她的心跳。
“陪我出去走走?”刘岩低头深吻了一下穆希雅问道。
“嗯。”穆希雅默默地答道,“下次不许在戏弄我,否则我再不会原谅你。”她想起自己刚才说过的话,真是害羞死了,可不可以不要那么直白啊……
两人手牵着手来到了御花园里,假山上那些令人神往的奇峰中间,不是正在扬花,或已熟未收的金波荡漾的杜若花,就是一丛丛斜伸着玉臂,玉臂四周,满载着翠镯似的一轮轮的香芭。
“我送你的丝绸喜欢吗?你都送给了别人,一匹也没有给自己留?”刘岩望着这美丽的花朵,他突然想起了那天送给穆希雅的丝绸,若是穿上那样丝绸送的衣服肯定比这杜若花还美丽。
“嗯,我都送给其他嫔妃了。”穆希雅点头道,极为认真地看着刘岩,发现他并没有太多在意,她有些出乎意料。
“没事,改日我再让人给你送去一些。”刘岩故作镇静地说道。
“骗你的了,我给自己留好了,多余的才送了别人的。”穆希雅突然说道。
“好啊,你骗我,你个鬼精灵。”刘岩开始捣鼓起穆希雅的咯吱窝来,两人笑成了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