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亏穆希雅算计得那些别有用心之人的心里,这后宫之中真是需要未雨绸缪,算计到别人的心思提起预防才是最最聪明之人。不过这次真是很悬乎,朗坤都为穆希雅捏了一把汗。
穆希雅打理好宫中的事务,派三德子悄悄地去请朗坤过来,并给递过去一张字条。
午时三刻,三德子过来禀告道:“娘娘,外面有人求见。”
“宣”穆希雅心里有些窃喜,高兴地答道。
一会儿,一个美丽的“姑娘”缓缓走来,一身淡黄色云烟衫逶迤拖地白色宫缎素雪绢云形千水裙,头发梳涵烟芙蓉髻,淡扫蛾眉薄粉敷面,明艳不可方物。她福了福身说道:“奴婢给皇后娘娘请安。”
“快起来吧,朗坤。”穆希雅连忙扶他起来,手有些颤抖地说道,眼前这个人真是她的恩人,一次次地相救她于水火之中;于是,她有些愧疚道:“这么做,委屈你了。”
“娘娘看奴婢打扮得像真的吧?”朗坤和穆希雅半开玩笑地说道,“为了娘娘,奴婢做什么都愿意。”说着,朗坤把戴在头顶的假发等装饰卸了下来,好重。
“像,很像。”穆希雅被朗坤地问话逗得笑了,穆希雅突然作了一个“嘘”地动作,示意他小点声,以免引起别人的注意。
穆希雅示意朗坤坐下来说话,她从手边拿出了一个盒子,递给了朗坤,说道:“这是冰山雪莲,送给令堂的药引子。”
朗坤脸色大变,有感动,有吃惊,有些难以置信……很复杂的表情,半天才颤抖地接过来,打开盒子,仔细地瞧了瞧,真的是冰山雪莲。
它像一只雪白的藕一般,静静地躺在盒子里,白皙得没有一丝杂质;全身泛着莹白的光芒,质地细腻,一看就是稀世珍宝,听说用它做药引子,可以医治百病,可是它非常难得,几百年才能见到一只。
朗坤的母亲身体不好,有很严重的哮喘病,多年医治都效果甚微,这一直是朗坤的心头大病。他派人到处寻医问药,可是他母亲的病依旧没有好转。
可是他从来没有对她说过啊,是啊,他何曾向她诉说过自己的苦恼,从来都是义无反顾地帮助她,不求回报。
“希雅,你……”朗坤愣在那里,硬是说不出话来,脸上满满都是感激之情。
“你就别问了,你的事就是我的事,赶紧回去给令堂把病医好。”穆希雅淡淡地说道,她嘴角勾起了一抹好看的弧度。
见朗坤站着不动,穆希雅问道:“有事?”
“这,这东西太难得的,你是如何弄到的?我整整寻了十年。”朗坤情绪有些激动,望着眼前这个不凡的传奇一样的女子,他除了深深地敬佩,还有什么呢?
“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我打定主意想办成的事就一定要办成,这是我做人一贯的风格,你了解我的。”穆希雅似乎不愿意往下解释了,她一直觉得她欠朗坤的太多了,这辈子都还不清了。
“劳烦你一直记挂在心,希雅,我…….”朗坤笑了,要知道他客气地说一贯不会表达,而此刻,任何的语言也无法表达出他内心对她的感激。
穆希雅轻轻地握了握他的手道:“这么多年,多亏你照拂着我,否则我不会活到今天,正是你,还有九王爷……等人的相助,否则我……所以我能为你做的这点相对于你对我的所有付出,都是那么地不值得一提。”
穆希雅有些哽咽了,她这个人虽然有时心狠,有时手辣,但是她最受不了别人对她好了,别人对她的好,她都牢记在心。素来都是吃软不吃硬。
朗坤继续愣在那里被石化了,他静静地听着,努力做到面无表情,可是心里已经很开心,听到穆希雅如此肺腑之言,真是不容易。
“尤其是这次,若不是,我不知道老七……能否还能活着出来。”穆希雅一提起刘晟的事她更加情绪激动了,她极少在人前表露自己的心思,看来是把朗坤当成朋友了。
朗坤拿出绢巾,给穆希雅拭去了脸上的泪水。
过了一会儿,穆希雅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她于是对他说道:“给你写字条,就是怕你冒险过来,还是扮成女人的样子比较保险。还有一件事,你岁数这么大了,早该成个家了,你看看你胡子拉碴的,尽快成亲!”最后四个字,穆希雅故意加重了语气。
“嗯,我知道。”朗坤明白穆希雅的意思,心有灵犀一点通,他们之间已经配合得很默契了。他也觉得母亲的病治好了,他也该考虑一下自己的大事了。
“早些回去吧,令堂的病治好了,一定要悄悄通知我一声啊,也让我高兴高兴。”穆希雅转而笑着说道,一边说着,一边给他整理着头顶的饰物,一定不能露出马脚。
朗坤只是激动地点着头,不说话,然后恭敬地退了出去。穆希雅望着他远去的背影,心头一酸,眼泪有些控制不住地流下来,他帮她的太多了,她还不清了。
桃杏花儿引逗着嗡嗡嘤嘤的蜂蝶,像一片片云霞。牡丹花儿打着朵儿,含着苞儿,娇羞娜娜,像是晚妆才罢。白玉兰婷婷地立着,摇曳腰肢,宛如舞着的少女。
御书房
刘岩坐在御书房的椅子上,心久久不能平静,虽然四皇子刘奇大婚的风波已经过去了,紧跟着七皇子刘晟的府上走水的事也过去了,可是这却说明了一个问题。
这几件事情连在一起想就是针对着穆希雅或者说是针对着穆希雅的儿子们。为什么其他的皇子公主们都平安无事,而偏偏是刘晟的府上走水呢?
是不是有人在背后搞什么阴谋呢?这难道是因为储君的位置没有确立下来而某些人已经猜到了什么而在暗中做手脚?
“小夏子,让李玉过来见朕。”刘岩的头脑何等聪明,他怎么会允许有些人在暗中耍他,被人玩弄于鼓掌之中呢?
不到半柱香的功夫,李玉就赶到了,见刘岩微微蹙眉,估计又是有什么烦恼的事吧?“皇上万福金安。”李玉恭敬地问候道。
“起来吧。坐下说话。”刘岩极少如此热情地和他说话,看来一定是有什么棘手的事吧?李玉心里想着,敢情这皇帝也不是那么好当的。
“不知皇上叫奴婢过来所谓何事?”李玉毫不客气地坐在椅子上,翘起了二郎腿说道。
“四皇子大婚那日的事情,七皇子府上走水的缘由,都给朕去查查,绝对不会是表面看到那般简单。”刘岩望了望七皇子府的方向,怒意未平道。
“是,奴婢定去查清楚,皇上放心。”李玉信誓旦旦地答道,似乎就在这一刹那间他好像想起来什么似的,但是他从来不说没有把握的事情,于是还是保持着沉默。
这几天的晚上,刘岩几乎都没有合过眼,朝廷上的事务,加上宫里这几件蹊跷的事,会不会是有什么关联呢?他心尖上的人反复地受到了挫折,他不会善罢甘休的。
一天,下了早朝之后,刘岩派人去叫刘丞相和方国师过来商议大事。
“微臣叩见皇上,皇上万福金安。”刘丞相和方国师很快地就到了御书房。
“两位爱卿,快起身吧。”刘岩放下了手中的折子说道,因为几天没有睡好,不禁有些打了哈欠。
“今日叫两位爱卿过来有件事。”刘岩微微颌首道,两人看见刘岩的表情估计是遇到了一些棘手的事情,可是刘岩一向处理问题都是游刃有余的。
两人望着刘岩都微微点点头,听他继续说道:“你们觉得朕不是该立个储君的时候了?”
方国师听了有些惊骇,微微蹙眉道:“皇上尚且年轻正当年,立储君之事大可不必操之过急。”
刘丞相也面露惊色道:“皇上这是何出此言?”意思是觉得不可思议。
“前些日子,四皇子大婚当天的刺客,七皇子府上的走水…….这似乎都是冲着朕……来的。”刘岩有些含糊地说道,冲着他心尖上的人来的,那就等同于冲着他刘岩来的一样。
“有些人是羽翼过于丰满了吗?在朕的眼皮子底下干这样的事。”刘岩愤怒地说道,胳膊上的青筋都暴起了,不过在衣袖下没有被人发现而已。
“皇上息怒,任凭风浪起,稳坐钓鱼船。皇上是心怀天下的人,不必为这等小人过于愤怒。”刘丞相不愧为当朝宰相,三寸不烂之舌的功夫真是令刘岩气疏理了很多。
方国师也赶紧在一旁附和道:“丞相所言极是。丞相所言极是。皇上息怒”
“既然有些人已经等得不耐烦了,朕就陪这些人玩下去,偏就不立储君。”刘岩捋了捋胡子,若有所思地说道;一种天生的王者的霸气和执拗弥漫在御书房里。
刘丞相和方国师两人悄悄对视了一眼,猜不出刘岩到底是何意思,赶紧互相离开对方的视线,低眉顺眼地望着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