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吞月第一次失手,拥有者古老的血脉传承自它用出以来从未失手,几乎成了吞月的杀手锏,也正是这个诡异的传承让吞月和孔凡几次脱离险境,而就在刚才,看着戮殇从自己的口下逃走,她竟然没有力量去制止,仿佛那一刻,天地间时间和空间都猛的静止了下来,虽然只是短暂的一瞬间,却还是被吞月感受到。
吞月冷笑,并且毫无惧色,此时笑道:“有何不敢,若不是这黄毛狗在此乱吠,我早已经上到了塔顶。”
说完一步迈出就要飞身而上,就在这时一股恐怖的威压从四面八方涌来,巨大的力量将吞月猛然从半空中压到了地面之上,而吞月竟也是没有任何反抗之力,吞月心中想到,看来这叫做执法宗门的地方,果然还是有许多高手存在,正在思索对策间。那个声音竟然再次出现。
“执法宗门便是执法宗门,宗门有宗门的规矩,你有救人之心,并无害人之意。特允许你进塔,但却不是让你直接飞上去,想要上到塔顶,要凭真本事,这塔分十层,你要一层一层的上,若你不小心死在里面,便也怨不得别人。”
这声音里听不出任何喜怒,言语之间有一股十分强大的压迫之感,吞月听之,眉头皱起。但却没有选择,她已经感受到了后背上孔凡身体在微微颤抖。
第一层塔前,一身红衣粉色长发的女子背后紧紧背着一个脸上还有些稚嫩之色的男子。第一层的塔门看起来很是普通,塔门不知道是什么木头制成,但可以判断已经有些年头了,因为门已经腐朽,两个拉环有一个都已经不见,偶尔有一小块微小参差的朱漆附在腐朽的木门上。
戮殇站在一旁,眼中露出嘲讽之色,而不经意间的看向那扇木门时,眼神之中都是凝重,这些神情都被吞月无声无息间捕捉在眼中。戮殇伸出一只手,做出请的意思。吞月则是狠狠的瞪了戮殇一眼,这才推开那扇木门。
木门发出一声吱呀之声,慢慢的打开,随着打开的大门,一股更大的腐朽之气自塔中散开来,直奔塔门之外而来,空气中也都染上了一丝腐朽的气息。
目光所及之处都是一些不知道堆放了多久的杂物,秋风一吹,吹起了地面之上不知道沉寂了多久的灰尘,在塔中翻滚咆哮,过了许久才落下,塔内四角有几个蜘蛛网,几个拳头大的蜘蛛,遇到了阳光,迅速的重新爬向了黑暗中。
不知道是因为惋惜还是其他什么原因,戮殇在吞月身后看着吞月迈步迈入塔中的一只脚,轻声叹息道:“汝自求多福吧!去哪里不好,汝非要爬这原罪黑塔。”
吞月另一只脚还没有迈进去回头问道:“什么原罪黑塔,什么意思?”
“汝现在一脚已经迈入的高塔是原罪之塔,若说凶险,这原罪黑塔可排在东炎首位。塔分十层每一层都关押着犯下滔天之祸的恐怖修士,他们修为深不可测,有时候半步结丹的修士都奈何他们不得,这是东炎最凶险的地方,有进无出。汝看看这一层地面之上皆是爬塔失败而死掉的修士骸骨。”
戮殇一指一层隐约间暴露在阳光之下的一层地面,隐约间,片片白骨在灰尘之下露出了样子。吞月当然不会知道这些,就在数月前,它还在狮子岭的洞穴中守护灵泉,数月之后,她已经化形成功,并且闯入了东炎最高的权力机构执法宗门的地盘,而现在竟还要闯塔,吞月不知道什么是害怕,也不需要害怕。
“凡事总有第一次,别人闯不过,不代表我闯不过,我可是妖主,东方妖主,东方的所有妖族都要听我号令。黄毛狗,等我出来再收拾你。”
说完吞月一甩头,便迈入了这原罪黑塔的第一层。吱呀!难听的如同磨牙的声音重新响起,原罪黑塔的第一层塔门慢慢重新关上,一层重新陷入了黑暗之中,看不见烟尘,更看不见五指,吞月似乎到了虚无,回想着之前借着阳光看到的满地的骸骨,而此刻她便站在骸骨之上,便心中感觉十分不自在。
而且最诡异的是,这黑塔之中竟没有一丝灵气,哪怕是妖气,煞气,杀气,都没有一丝,呛鼻的土烟灰尘此时还在弥漫,在一层的一个拐角之处,猛然有一个东西一闪而过,那东西的动作十分迅速,若不是仔细观看都不能发现。
吞月心中渐渐产生了一丝烦躁,此时感觉有东西猛然一动,忍不住出声大喊:“是谁在那里,快滚出来和老娘决战。少在此处故弄玄虚!”
咯咯!咯咯咯!一种奇怪的声音自一层的塔角处传出,像是人在发笑,又像是动物在啃食骸骨。若是沉寂在这种气氛下,说不得吞月真的会疯掉,况且此时分秒对于她对于孔凡来说都很重要,此时顾不得其他,吞月单手一吸,地面之上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便被其拿在手中,对着那声音之处猛然投去,但这声音却如同泥牛入海,竟然没有发出一丝声音。
正在吞月不知是进是退之时,一层之中竟猛然亮了起来。吞月下意识的看去,地面之上是密密麻麻的骸骨堆积在一起,此时她的双脚竟是踩在两个不知道是人还是兽的头盖骨之上。
而之前被吞月投出去的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是一个雪白的腿骨,此时悬浮在空中,腿骨的另一边站着一个人,这人披着一件巨大的斗篷,连头部都已经遮住,手中拿着一把扫把。
他没有抬头,吞月却感觉这人在看着自己。只见那人双手抓着扫把一把一把的扫过来,每扫一下,地面的骸骨都会少一些,那人开口道:“这该死的黑塔一层,该死的骸骨,该死的垃圾,老夫扫了这么多年,为什么总是扫不完。这一切都是该死的。该死的……”
吞月警惕的看着这人,从这人的身上,她感受到了丝丝威胁和危险。果然,未过片刻这人就猛地扫着地直奔吞月而来,速度之快令人咋舌。随着他猛然的接近嘴中声音越来越大:“你为什么要进塔里来,为什么要乱扔东西,你不知道老夫扫塔很辛苦的吗?你这样做老夫很生气,老夫现在就要打你的屁股,咦!屁股上面竟然还有一个人,你竟然故意不让老夫打你的屁股!啊!又有骸骨掉下来,又要扫,又要扫,怎么总是也扫不完。”
这人疯疯癫癫,看着一层塔顶,果然没过多久一具白骨从上方落了下来,掉在刚刚扫干净的地上,摔得稀巴烂!吞月见这老者的目光重新被地上的骸骨吸引过去,紧靠着塔壁,猛然加速猛然跃上了通往二层的楼梯,楼梯是木制,发出一声砰的巨响!吞月心呼一声不好,在向后看去时,果然见那人呆呆的对着自己的方向,扫把还保持着扫地的姿势。
吞月心中暗骂一声,直奔二层而去,那个似乎不存在的目光一直目送着吞月直奔二楼而去,不知道什么原因竟没有追赶。
另外一座黑塔之中,一个老者笑骂道:“该死的星陨,竟然放水!”
若是此时有人在场定会大惊失色,这老者口中的星陨,十几年前也是大名鼎鼎之辈,在东炎几乎所有的镇宗之宝都被其盗取过其轻功无声无息,东炎之人无人能出其左,哪里出现了宝物,哪里就会有他的身影,他修为高深,东炎众宗藏宝阁几乎都被其光顾过,但其盗宝之后有个非常奇怪的癖好,那便是在宝物之上刻上一个陨字,之后几年忽然消失不见,却竟然被执法宗门抓获关在了原罪黑塔之中当了扫塔人。
在炎宗的东皇钟内部,有一个陨字,但却被炎宗长老掌门施展法术掩盖,这是炎宗的耻辱,他们当然不会胡乱宣扬。
此时星陨静静的站在原罪黑塔中,手中拿着扫把,隐约中,露出了斗篷中一张英俊但颓废的脸。嘴中轻轻的呢喃道:“我怎么会放水,是她有些像她吗?她也是自称自己是老娘,可是她已经有了男人,竟然还将那男人背在屁股后面。我这是怎么了,今天竟然突然想起了那个负心的荡妇,我几乎都忘了是她,我才落到了今天这个地步,我要报仇,有一天,我要出去报仇,对,我要帮助这个女娃娃,我要出去报仇,她是我唯一的机会。”
星陨一会疯癫,一会脸上又露出恨意,很少的时候他是清醒的,此时,他竟然一把将扫把抛在了地上,飞速直奔二楼而去,在二楼楼梯的尽头,吞月已经站在了那里,但是却无论如何都迈不出一步。
二楼有二个人,这两个人体形庞大,看之不似东炎之人,但却是一男一女,两人面色普通,看起来也只是普通修士一般。二人深刻痛苦,蜷缩在一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