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小青在描述那场意外情形的时候,就像讲一个跟自己完全无关的事实。她不能肯定李东阳是不是真的被她撞死了,透过后视镜,她看见李东阳倒在地上一动不动。因为住在附近,她知道哪里有摄像头,所以,她很快把车子停到附近地下停车场,匆忙逃离了现场,又换回了伪装的衣服回到小区。第二天一大早,接到警察的电话后,她又不动声色地出门去了。
“为什么要杀死李东阳?他……他是你的情人,你还有过想和他结婚的打算,为什么突然起了杀机?是为了那份数额巨大的意外补偿吗?”陈子峰皱着眉头看着孔小青,她整个人就像是陷入了癫狂状态一眼,眼睛有些迷离,还有几分说不出来的伤感。
孔小青狂笑了起来,笑得歇斯底里,直到笑到眼泪都出来了,才冷哼了一声道:“你知道我最恨什么人吗?我最恨对感情不忠的人!最恨玩弄女人的人!我本以为李东阳就是我要找的男人,他很优秀,也很爱自己的妻子。我以为只要取代了他妻子的位置,就能被他永远疼爱和呵护。可是我怎么都没想到,他只是把我当成了玩物而已。你见过笼子里的金丝雀吗?我就是那样的人,就算是黄金做成的笼子,也只是笼子而已。见不得光,不能生孩子,不能堂而皇之地见他的家人。还有他父母的态度,我以为他们会接受我,把郭倩那个女人赶出去!可是没想到……被扫地出门的人还是我!”
“就为了这些,你就要杀了李东阳?”陈子峰微微叹了口气,冒然闯入别人生活中的第三者,应该会意识到自己不可能会被大大方方地带到别人的生活中吧?可遇前的这个孔小青似乎并没有这样的意识。
孔小青对陈子峰这样的问题简直是嗤之以鼻,冷冷道:“没有女人不想要名分的!我当然也不会例外。我是个明星,是个经常和媒体打交道的人。我不希望在别人的眼里我只是个破坏别人家庭的第三者,我要登堂入室,名正言顺地出现在媒体面前,然后再宣告我已经嫁给了自己心爱的男人。这有错吗?可是他却不肯,他说会爱我,可爱情顶个屁用,我不缺钱,我想要的只是名分,我愿意和他一起分担所有的责任,甚至为了他我愿意做很多自己不愿意做的事情,比如说替他生孩子。可惜……他根本就不愿意给我这样的机会,这样只能让我对他更加反感!所以,买下那份保险只不过是他用自己的方式来表达对我的感情,虽然明知道我要的不是那些。你知道吗?当时我已经退而求其次,只请他在郭倩的旁边给我买一套房子,让我看看郭倩到底是用什么魅力拴住了那个男人……”
陈子峰发现孔小青几乎已经到了疯狂的地步,她的心态已经执着到了发狂的地步。如果不是那样的话,她绝对不可能有那么疯狂的举动。想到这里,他淡淡道:“那赵建呢?你的第一任丈夫,他给你了你名分,还为了你付出了很多心血。那样的男人为什么你也要报复呢?是因为他控制了你的生活?还是因为他提出了离婚的要求?你难道认为那样一个深爱你的男人也该死?”
孔小青唇边扯开了一抹淡淡的笑容。为了证实自己的说法,陈子峰说出了那部电视剧,孔小青曾经出演而且大受好评的电视剧,也就是从那部电视剧里,很多人认识了另外一个孔小青。孔小青叹惜着摇了摇头:“那真的是个意外。不过,我当然的确很想让他死,那样我就可以彻底摆脱他,他也不可能跟别的女人在一起了。那天晚上……是我们准备离婚倒数第10天,我想……我想跟他复合,所以才会去那里,因为那里很少有人路过,也不可能看见我这样的名人跟他吵架。没想到他竟然一脸嫌恶地把我推开。接着,我们两个就发生了冲突,争吵了起来。等我意识清醒的时候,却发现他已经倒在很远的地方一动不动了。我当时惴惴不安了很久,虽然我能肯定他是因为我而死的,但如果他不提出跟我离婚,不用那样的表情把我推开的话,那场意外是完全可以避免的。这就是命吧?或是上辈子他欠我的……”
现在陈子峰还有包括做笔录的人都认为孔小青真的已经疯了。她真的是个疯狂的女人,偏执、不可理喻甚至还有些恐怖,这和她平和的表现完全不同。“那关于你的现任丈夫呢?也是因为同样的原因,所以你才在他的酒里放了那种药对吗?为了掩饰你的罪行,所以就竟然连王世杰也没有放过?还有吴天……”
孔小青咯咯笑了起来,听得陈子峰后背阵阵发凉:“丈夫?我老公?你真的以为他是什么好东西吗?还有吴天,他迷恋我,可是却不能给我名分,要不然的话,我怎么可能嫁给现在这个老色鬼呢?当初他追我的时候,我认为他是个很浪漫的人,而且会像他保证的那样爱我!可是我没想到,我让他着迷的地方不只是这个臭皮囊,还有那个我苦心经营了的公司,要不然他怎么可能会娶了我呢?但是……没想结婚没多久,他就原形毕露了,一点儿也不像原来我认识的他。他真的是一个很懂得怎么追女人的高手,而且也很会制造浪漫,但那个被他捧在手心里的人不是我,而是别的女人,不只是一个!所以……他死了也活该!”
“这么说来,真的是你在红酒里放了那种药?”陈子峰吃惊地瞪着孔小青,这样一个心思深沉的女人,恐怕连她丈夫也出想到吧?
孔小青微笑着点了点头,就像是在炫耀自己新买的衣服一样:“那是当然了!既然他那么风流,和漂亮女人死在一张床上,不正是他最想要的归宿吗?这叫……死在温柔乡中,死得其所,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