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心 死恢复燃
司徒零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道:“说得有理,那此事就容后再议,快吃菜吧,都凉了。”
转眼之间,四季更替,今日立秋了。虽早前便看到岭上的枫叶随风飘下来几许,轻轻的漂在湖面上,枯叶鱼喜欢在枫叶下游戏。
药王离家都有好些日子了,此种情况之前也发生过,但这次时间真的过于长了,栀娘担心他是不是一去不返了。
突然觉得很害怕一个人对着迷踪林。
初绽的菊花香气顺着柔风弥散在身边,几只沙蝶在花枝中留连忘返。也许看出栀娘心情郁欢,彩儿轻轻的停在她的肩上,欢快的叫着,鹿儿不知何时衔来一朵茶花放在地上,在栀娘身边坐了下来。
栀娘轻轻的笑了,长舒口气道:“有你们在身边真好,我一定是糊涂了,怎么会觉得迷踪林可怕呢。”扶着鹿儿的头,栀娘忽觉释然。
有几片秋叶坠在湖里,被枯叶鱼认定为食物,成群的不停追逐着,湖面上瞬间荡起层层涟漪,惹得栀娘舒展了笑颜。
阳光突然变得不是那么刺眼了,温和了许多,只因花园里,处处秋意。
松伯站在园中,指挥着家院换着盆景:“小心点儿,把这盆墨菊放到亭子旁。”
“把这几盆白菊依次排好,还有那几盆黄菊将它们围成一个圈,还有好些……”松伯急忙的指挥着,音未落,却听到一女声传来。
“松伯,你在忙什么呢?”
松伯转身,看见律心兰领着丫环如玉走了过来,迎上步子道:“兰主子。”
律心兰高傲的点点头,应道:“嗯——”
从他身边走过,俯身嗅着那盆墨菊的幽香。
松伯心下微叹,谁让人家是公主,本来就主子惯了,嫁到这城主府来做侧妃,还是主子的命,微微抬首想到了栀娘,暗忖:要是栀娘小姐该有多好,她一定不会像眼前的女人一样趾高气昂。
“松伯,这是什么花呀,这么香?”律心兰陶醉在墨菊的花香里,朗声问着。
这可是王爷最喜爱的墨菊,要是让兰主子伤到了,那还得了,急忙上前应道:“主子,这是墨菊,王爷就喜爱的花了,您小心儿点。”
瞪了一眼松伯,律心兰道:“这花怎么就这么点呀?”
“主子有所不知,今年的墨菊还没全到呢,这是风清风公子吩咐老奴先安排进来的。”松伯如实回答,心中祈求这个自己惹不起的主子快些离去。
“算了,我去找王爷去。”
看着她转身的背影,松伯这才松了口气,回首看着那盆墨菊,亲自搬着它朝亭子走去。他知道凌寂云并不爱花,只因栀娘曾经说过,在她家里的窗台上,种着一盆墨菊。
律心兰小跑着到了书房外,直冲冲的想进去,汪洋拦住她,拱手道:“兰主子,您现在不能进去。”
“为什么?”律心兰不屑的看了汪洋一眼,随即移过眸光看向别处,道:“就凭你也配拦我。”
“你——”随即冷笑:“兰主子,你应该学学连主子,在自己的苑子里好好呆着。”
“你放肆,你一个奴才竟敢顶撞我?”律心兰朗声怒道。
若不是看在司徒零的份上,汪洋真想抽这野蛮的女人一巴掌。
“外面发生何事,如此喧哗?”是司徒零的声音。
白了汪洋一眼,律心兰直接推门而入,扑到司徒零的怀里,撒着娇:“义父,这狗奴才欺负我。”
汪洋无辜的看向凌寂云,说:“王爷,我……”
凌寂云摆了摆手说:“没事了,你出去吧。”
“是——”汪洋拱手躬下退下。
司徒零宠溺的说:“别生气了,一会儿义父帮你教训他。”
摇着他的手,却看向凌寂云:“还是义父好。”
“哈哈哈——”显然律心兰的恭词对他很奏效,司徒零乐开了。
“义父,你们别成天在书房里谈论一些心兰不知道的事情,陪心兰出去走走好不好。”
司徒零捋捋胡须忖了忖心思,看着凌寂云说:“寂云,心兰进府这么久,你还没好好陪过她,今天就陪她出去走走吧。”
剑眉微拧,不悦道:“师傅,我还有事没忙完。”
司徒零摆了摆手,看了看一旁坐着的风清说:“清会替你做好的,今天你无论如何也得听我的。”又对律心兰说:“快去准备一下,然后去门口等着。”
“是,义父。”律心兰心里顿时乐开了花,要知道她与凌寂云成亲这么久了,还是头一次与他单独出门,就是连若依现在都还没有此等机会。
律心兰出去了,看得出凌寂云隐忍的愤怒,司徒零说道:“心兰好歹是个公主,嫁到你府里来做侧妃,已属委屈了,今日就好好陪陪她吧,就当让这个人质开心一下嘛。”
风清起身,闷笑的说:“是啊,寂云,就陪心兰公主出去走走吧,剩下的事情我来帮你安排。
瞪了一眼风清,凌寂云极不情愿的起身说:“是,师傅。”
头一遭逛边城的大街,律心兰显得相当的雀跃,扯着凌寂云的手腕东瞧瞧西看看,乐得合不扰嘴。
逛了不下一个时辰,身后跟着家仆手中都拿满了律心兰买的物什,可她买东西的兴致丝毫没有被影响,继续光顾着她瞧得上眼的小摊、商店。
看着曾萧条的边城在自己的管制下变成如此繁盛,微扬唇角,顿生一种成就之感。
街边有一对卖梨的夫妇,瞧到正在捡梨的丈夫额上渗着汗,妻子忙从怀里掏出手绢为丈夫拭着汗:“夫君,辛苦了。”
丈夫温柔的看着妻子,说:“谢娘子操心,为夫不累。”
律心兰心头一暖,突发奇想,跑到凌寂云面前。
凌寂云莫名其妙的看着律心兰的一双深情的双眸,只见她从怀里掏出帛巾,拭着自己的额头,还温柔的说:“夫君,辛苦了。”
心里的禁地被瞬间唤醒,恍然间似看到栀娘站在自己眼前,正深情的望着自己,帮自己拭着额上的细汗,缓缓抬手,紧紧的抓住为他拭汗的手,眼神变得柔和起来。
律心兰觉得自己要晕倒了,世界上竟有如此温柔的眼神,感觉自己快被这深遂的温柔给溺死了,感激的看向那对卖梨的夫妇。
发现栀娘斜眸,在定睛一看,那里是栀娘?甩开她的手,低声怒道:“以后不准叫本王夫君。”夫君不是谁都能叫的,夫君——只能是栀娘叫的。
凌寂云转身进了手边的一间茶楼,律心兰虽然被凌寂云凶了,可她一点儿也不后悔,想到那温柔的眼神,久久的沉浸其中。家仆轻唤:“兰主子,兰主子。”
律心兰好不容易回过神来,说:“别叫了,你们先把我买的东西都拿回府去吧。”
“是——”
面对着凌寂云上楼的身影,律心兰暗暗发誓,那抹温柔迟早有一天是属于她的。随即抬起脚步跟了上去。
坐在他有面前,笑着看着他说:“为何我不能叫你夫君?”
“如果你想死,就在叫声看看,不要以为师傅宠你,本王就拿你没办法。”凌寂云笑着,冷且阴森。
小二哥上来倒好了茶,又端上来点心,凌寂云拿了一个放在嘴里。
两人都没有说话,凌寂云只是向下看着繁忙热闹的街道,律心兰则是边吃点心边看着凌寂云。
从楼下又上来两个人,看衣着装束应该是个江湖人仕,只见他们坐在了凌寂云旁桌,便豪迈的喊开了:“小二哥,快上茶。”
“好嘞,马上就来——”
其实两人并不奇怪,奇怪的是坐在右边的男子手中提着一只鸟笼,里面正上蹦下窜着一只白嘴画眉,这是极其稀有的鸟种,真不知道他是如何得来的。
小二哥上来了茶和点心,倒好茶后便又下楼忙着招呼其他客人去了。
坐在左边的男子看着那只画眉一脸的喜爱,笑道:“之颜兄,你玩鸟可是越来越有心得了呀。”
右边的男子听到有人如此夸奖自己,自是有些飘飘然,笑道:“段老弟过奖过奖,你我兄弟好久没聚了,一会儿张兄来了,兄弟请客,一定要不醉不归呀。”
“那小弟先在此谢过之颜兄了。”段白山拱手谢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