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惩罚
掀开被单,仔细的寻找起来,终于在左脚掌处发现,伤口早已化浓溃烂,相信她的腿现在定是无知觉的,仔细的捏了捏,感觉掌心有异物。
得赶紧取出才行,看了看站在门口,抱着包子的小乞儿,说:“有热水吗?”
“有,我要不到吃的,每天就喂娘喝水。”稚嫩的声音想起,想来他们的生活,若想形容,不能用拮据。
“去给姐姐端盆热水来。”
不一会儿,小乞儿端来的热水,看着他担忧的神情,栀娘笑着安慰说:“饿了吧,去外面吃包子去,等你吃饱了,你娘的病姐姐就治好了。”
“真的吗?”小乞儿欣喜的说,“我现在就去吃包子。”
瘦小的身影到了门外,栀娘正色的看着伤口,用热水清伤口,拿过放在桌上的酒葫芦,取下头上的银簪消好毒,小心冀冀的刮掉溃烂的部分,终于见到有血流出来,亦碰到了掌心的硬物,使劲一挑,一小块铁片掉到了地上,没时间细研究铁片为何会钻进她的脚掌心,连忙用酒替伤口消了毒,又拿出怀里的手绢把伤口包好。
完结后,轻拭额上渗出的细汗,小乞儿跑了进来,拍拍圆圆的肚子说:“姐姐,姐姐,我吃饱了。”
抚着他的头说:“真听话,你在这里照顾你娘,姐姐出去抓些药回来。”
“嗯……”小乞儿认真的点点,眼中流露出去栀娘的无比信任。
拿起斗篷重新戴在头上,走出了院子。细想,一个小孩子怎能照顾得了大人?既然自己遇到了,也算是缘份,帮人帮到底吧。
虽然城南药铺离这里不远,可毕竟还是有段路,哪里的药都是一样的,就临近找了一家药铺,抓了些药。
刚从药铺出来,就听得一阵马蹄声由远而近,行人分分让道。急忙退到一边,抬眸望去,栀娘看到了那张从脑子消失了几近一年的脸,依然嚣张如惜,冷俊的容颜上更添几分成熟的魅力,慑人的气势,挥手间的王者霸气,都彰显得他帝王之命理所应当。只是此时的他看上去少了些稳重,多了些焦急,何事让他如此伤神?何事让他如此多虑?
往日的思绪变得透明起来,本已平静的心微颤。毅然转身,抚平方才意外的心悸,毕竟擦肩而过的缘份,注定簿如蝉冀。
马蹄声逐渐远去,直到消失在听觉中,栀娘久久提不起步,似过了一个世纪般久远,不知从何处收回心绪,捂着闷闷的胸口提着药朝遥香居走去。
城南药铺前,凌寂云翻身下马,迫不及待的冲进铺内,揪着钱掌柜的领襟,急切的问:“那个卖药的姑娘呢?”
“城主,你说什么,草民不明白。”钱掌柜怯怯的说,铺子里的人跪了一地。
将缰绳牵给随行的将士,汪洋大步走到凌寂云身边,使劲掰开他的手说:“爷,你冷静一点,让属下来问吧。”
凌寂云还真松开了手,对于此时的他来说,听到了栀娘的消息,却未能见到其人,何其的折磨?他已乱了方寸,只因期盼的感觉——心如刀绞。
汪洋拱手问道:“钱掌柜,没事,城主是问下午来卖野生何首乌的姑娘,你知道去哪儿吗?”
这种占便宜的事情,钱掌柜怎会轻易的忘记,说:“回城主的话,那姑娘卖掉何着乌后,往那条街走了。”指着梁记酒肆的街道,手刚放下,凌寂云已跃上了马,扬长而去了。
“姐姐,你回来了。”小乞儿跑到栀娘面前,紧紧的抱着她的腿,笑道。
栀娘淡淡的笑着点点头说:“姐姐回来了,现在要替你娘煎药,告诉姐姐厨房在哪儿?”
“在那儿?”指着一个破落的角屋,小乞儿开心的说。
轻轻的拍拍他的头后,进了屋子,放下包袱,转身进了厨房。
凌寂云慌乱的问了许多人,都吓得那些人大气不敢出,仍旧一无所获。
有马蹄声传来,来人下马,拱手禀报:“启禀城主,小的问过守城门的将士了,人没有出城。”
“好了,你下去吧。”汪洋扬手一挥,来人牵着马儿离去。
又有探子来报:“启禀城主,有人在梁记酒肆见过那位姑娘。”
音落,凌寂云早已朝梁记酒肆的方向移去,汪洋紧紧的跟在身后,看着这个仿佛变了个人的凌寂云,心下好阵不安。栀娘在他心中的分量丝毫不减当年,哪怕是一丝的希望,他都要紧紧抓住,绝不放弃。这样的凌寂云是现在不该出现的,因为时局不允许。
听到城主要来,梁记酒肆的掌柜早就出来街道跪迎了,一直思考自己是做错了事,还是说错了话?
汪洋问着:“掌柜的,听说有位素衣戴着斗篷的姑娘前来你处打酒,你知不知道她去哪儿了?”
“正是,那姑娘一个时辰前才走呢,我当时细心看了一下,好像她进了遥香居。”酒肆掌柜说,因为之前来打酒的人他认识,此次来的是位女子,他不免有些在意,便细加注意了一下。
“你起吧,没事了。”
银袍在空中闪过一道绝美的弧痕,阴冷的脸上软化一丝喜悦,急影已面向了遥香居。
不可曾料到,接待的掌柜说:“城主,那姑娘是住了店,可刚才又回来退了房走了。”
“知道她去哪儿了吗?”
掌柜怯怯的摇了摇头道:“小民不知。”
温弱的细火静静的熬煮着一罐子希望,药罐盖子被蒸气冲得叮??作响,整院子都漂满了药香。
小乞儿坐在栀娘身边,一根一根的递着柴火,仿佛那些柴火都充满了希望。
“你叫什么名字?”许久,栀娘问。
小乞儿甜甜的笑道:“我叫伟儿,姐姐,你身的药味好好闻哦。”
他凑到栀娘肩上,深深了嗅着,逗得栀娘展开笑靥说:“你这小孩子,真是古灵精怪。”
“呵呵——”听到有人这样说,伟儿也乐了起来。
熄了火,栀娘说:“药好了,等盛出来,伟儿的娘服下后身子便会有起色。”
“真的吗?”
“真的。”栀娘挂着他的小鼻梁,笑着说。
“好了,好了,娘要好了。”伟儿开心得跑到院子里乱转起来。
栀娘看在眼里,不由自主的替他心伤起来。盛好药,去到屋子里,空气中的异味已散得差不多了,扶起伟儿娘,一勺一勺的吹凉药汁,喂她服下。
“姐姐,我娘什么时候能醒呀?”传儿眨着天真的眼眸,认真的问。
栀娘笑道:“只要我们好好照顾娘,娘很快就醒了。”
“伟儿一定会好好照顾娘的。”小小年纪信念就如此坚定,长大了定是位敢作敢当的人。
少顷,对哈欠不止的伟儿说:“伟儿,很晚了,上床睡觉吧。”
“姐姐要走了吗?”伟儿噘着小嘴,有些不高兴。
轻轻的揽过他说:“伟儿乖,姐姐不走,姐姐还要帮伟儿照顾娘呢,等伟儿的娘亲的病好后,姐姐再走。”
“真的吗?”
“真的,姐姐不会骗伟儿的。”不知道为何要做这样的决定,是潜意识存在的不舍,还是给自己找一个可以留下来的理由?抑或是这是老天爷在给她机会?
“太好了,太好了,姐姐不走了。”伟儿围着院子开心的跑着。
栀娘无奈的摇首笑道:“真是个孩子。”
温柔的风拂面而过,扬起的几缕发丝飘然轻荡。
书房里,凌寂云正心急如焚的等待着封锁全城后的消息。
司徒零与风清大步走了进来,司徒零劈头就问:“寂云,你犯什么糊涂,干嘛封锁全城,你不知道现在城内都快人心恍恍了。”
“是啊,寂云,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风清也不解的问着,这不像做事沉稳的凌寂云会做的事情。
面对司徒零与风清的责问,凌寂云却并未表现得不悦,这倒让司徒零与风清有些意外。
听他说:“清,她回来了,就在城里。”
早该料到,除了她,还会有谁值得处事冷静的凌寂云如此大动干戈?却也否定了:“不可能的,寂云,当初是我送自送她走的,她不可能还活着。”
“你不想她还活着吗?”
被凌寂云堵得说不出话来,风清愣了一下瘫坐在凳子上,满眼的哀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