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餐吃完没多久,今天的报纸就送来了,头版新闻赫然就是关于调查结果的报道。
千家上下十几个人一蜂窝挤到一块,想第一时间获得结果,连字都不认识的千环和锤子也瞪着小腿跑来凑热闹,被千棠夫妇两个抱到一边。
千老太太嫌空气不好,把儿孙们全推开,摆出家长的架子独占报纸。
可是一分钟没到,老太太就乖乖把报纸递给千延她老花眼,看不见!
千延摊开报纸,对着头版新闻念起来。
“龙王君凌按照老龙王的意愿,在人间祭拜死去亲人的节日那天,将其龙角埋在君绯的墓前,永远守护女儿。没想到老龙王死前的执念太过强烈,仍然对君绯的死无法释怀,龙角入土后迅速集结了银沙湾以及后头的山峰上的灵气,被西暮镇祭祖的人对亡者的怀念所影响,化成虚体,到处肆虐,最终撞击到时空漩涡,将地球那边刚好经过的飞机卷进来,造成难以挽回的悲剧。”
这……这结论怎么跟她那天和严澈的推测差不多呢?狄雅宁凌乱了。
“是个可怜的父亲。”千老太太黯然地叹道。她能理解老龙王的执念是为何,清明那天她在女儿的墓前暗暗发誓,定要将云纱碎尸万段,哪怕拼了她这条老命也不死不休,可是现实情况却不容许她将这个想法付诸行动,因为她还有满堂儿孙,放不下孩子们。
更重要的是,云纱现在是彩蝶国的女王,不是当初那个可有可无、随时可以被替代的云皇后,死一个皇后彩蝶国未必会如何,但一国之君要是被杀,不管彩蝶国皇室对云纱有多不待见,都是挑衅国威的行为,届时他们一定会借此由头挥兵北上,与天使部落开战天使部落虽然科技先进,武器精良,但彩蝶国的实力也不弱,尤其是他们国家的人口还是天使部落的三倍,一开战十有八九是两败俱伤的结局。
她就算能舍得下儿孙们,也没有权利拿整个天使部落开玩笑。
所以她气啊!想报仇又不能报,心里难受得慌,而老龙王呢?虽然三个凶手已经伏法,但他们死得再惨也唤不回君绯了,尤其是他把龙族未来的希望寄托在君绯身上,却在关键时刻被三个败类毁掉,能不恨吗?
那三个败类,毁的不仅仅是君绯的生命,还有龙族的未来。
千老太太被老龙王的爱女之心所影响,没有仔细推敲这篇报道的内涵,但其他人却察觉到了。
虽然解释还算可以,但他们总觉得不对劲,一个龙角有那么恐怖的力量吗?
在巫师的世界里,亡者生前的执念的确对现实生活有危害,但再怎么深重也不至于打开时空漩涡,那么这执念来自唯一与时空漩涡有联系的龙族!
还有,按照报道的说法,姑且就当是老龙王的执念作祟好了,龙角化成的虚体失控的时候,龙王君凌在做什么?看戏?
打开时空漩涡是龙族的能力,却并非龙族想要的,他们不敢干涉时间流逝,所以君凌是不会在可控的情况下跟时空漩涡产生联系的。
千家众人很有默契地两两对视,不约而同地点了点头。离电话最近的千昊果断伸出手,准备致电姚雪笛,让当事人亲口讲述这几天的调查过程,不过他的手还没碰到话筒,电话突然就响了起来,突如其来的铃声吓退了千昊的“魔爪”,响了三声后,他才在众人鄙视的目光中接起电话。
“这里是千家,请问您是哪位?”
“千大伯父,我妈妈请雅宁今晚到千家用餐,麻烦您帮忙转告她一下。”严澈在电话那头言简意赅地说道。
“她在家里,你稍等,我让她听电话九丫头。”千昊把话筒递给她。
狄雅宁接过来,“姚阿姨这几天奔波劳累的,不用先休息吗?”
“她是女超人,你又不是不知道。”
“……”狄雅宁发誓她听到电话那头清脆的爆头声。
“别废话了,今晚过来吃饭,有好吃的烤鸭。”
“没烤鸭你好意思招待我!”
“哈哈,当然好意思,我妈邀请你吃饭,你好意思不来。”
“嗯哼……”
“对了,记得把黑七也带来,蓝阿姨想它了。”
“啊”狄雅宁惊诧地叫了一声,“你说谁?”蓝珝这个有洁癖的女人,怎么可能会想念浑身掉毛的狗狗?
“你没听错,是蓝阿姨,就这样!”严澈嘻嘻哈哈地道,但挂电话前的最后一句语气显得非常沉,“别忘了黑七。”
挂好话筒,狄雅宁转过身,众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她身上。
“等我回来。”狄雅宁笑着说道。
“别太晚。”千昊拍了拍她的肩膀。
狄雅宁点点头,大家都心照不宣。
姚雪笛今晚的邀约,绝对不仅仅是吃饭那么简单,还要带上黑七,他们隐隐猜到了某些内情,这些内情绝对不能让四国的统治阶层知晓,关系重大!
黑七上次出马,是为了搜寻灵石,那么这次,该不会是要搜寻……
“吃饱了吗?”严澈将刚泡好的茶放到饭桌上。
狄雅宁打了个饱嗝,“可以喝吗?”好像很烫的样子,杯口在冒白烟。
严澈瞄了一眼她身前扫得一干二净的碗盘,双手在茶杯外面一抹,“不烫了,喝吧。”
狄雅宁接过茶杯时,发现杯身不再烫手,立刻就明白他使用了巫术。
站起身来,一边喝茶一边寻找黑七的身影,“黑七吃饱没?”
“嗯。”
“那好,出发!”
狄雅宁牵着黑七刚一进严家大门,立马被拉到餐厅用餐说是邀请她来吃晚饭,但这会不会太直接了?不用先到客厅寒暄一番吗?
不会!
严澈让她吃饭,可不是单单为了切合本次相邀的主题,最重要的原因是:他们待会要出门,可能要忙活一夜,必须填饱肚子!
去哪里呢?
银沙湾!
在狄雅宁进餐的过程中,姚雪笛拿出了两片带着斑驳血迹的鳞片,她虽然没见过,但第一眼看过去就知道那鳞片出自谁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