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雅宁看着这情景,想着大旱要是再持续几年,这河床改成梅花桩也不失为一个好用法,可以给军队操练。
严澈的脸上疲态尽显,无力地趴在吊篮边沿,狄雅宁伸手想帮他,被他挥手拒了。
“我还好,谢谢……”说着他就自己爬出吊篮,但可能是体力不支的关系,出来的瞬间差点倒栽葱,狄雅宁见状想笑,但碍于严澈也是为了帮她调查大旱才这样的,只能憋着。
可迪卡波就完全不给面子了,噗嗤一声笑出来,害得狄雅宁也没忍住。
“哈哈……”狄雅宁一边笑一边扶起因没脸见人干脆在地上“装死”的严澈,“叫你逞强,出洋相了吧!哈哈哈……”
严澈靠在吊篮外壁,本因体力不足显得发白的脸色就此染上了红霞,俊逸的面孔看起来十分惹人怜,“这只是意外……”
“小子,想要装硬汉,你还是嫩了点。”迪卡波在他耳边轻声道。
严澈:“……”
严澈在热气球旁休息,狄雅宁让黑七守着他,免得出什么意外而他无力反抗,严澈感到自尊心再度受挫,刚想拒绝,被狄雅宁一句“还想逞强?”给噎了回去。
狄雅宁和迪卡波顺着河道往上游走,来到一处遍布鹅卵石的河道。
望着眼前大小不一、排列无序的鹅卵石,狄雅宁凌乱了,在这么多石头中,如何确定那一颗是灵石啊?
她把目光投向迪卡波,见对方也是眉头紧锁,“你也感觉不到吗?”
“我只感觉这里有灵石的气息,可是很微弱,走近了才知道这里的鹅卵石都被灵石的灵气影响到,或多或少沾染上灵气,灵石藏在其中,已经无法辨认了。”
“无法辨认?不至于吧,再怎么说也不可能长得跟鹅卵石一个样啊!”
“你没见过灵石吧。”
“我当然没见过。”
迪卡波捡起河道里一块小石子,大小和鸟蛋差不多,道:“就这么大,你说要怎么辨认?”
狄雅宁头大了,河道里这种大小的鹅卵石数以万计,就算灵石的形状跟这些石头不一样,想找出来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你往灵力最强的地方找不就行了?”
“灵力即将耗尽。”迪卡波说这话的时候,语气非常沉重,“已经微弱到难以支撑时间禁术了。”
怪不得最近几个月来姚雪笛有好几次能聚起水汽,虽然最后没能成功降雨,但跟起先连朵云都召不来相比强太多了。“我明白了,姚阿姨之前求雨没被风神降罪,是因为没有能力突破禁术的阵法,后来灵石即将失效,阵法也开始变得不稳定,姚阿姨在这个时候求雨碰巧打开了一个口子,聚起水汽,虽然最后雨云在阵法的威力下还是散了,但无疑撕裂了时间禁术,这就是她不早不晚在这个时候失明的原因。”
迪卡波的面色变得阴冷,“我估算了一下,灵石的灵力只能再支撑七天,刚好是二月二,云纱的算盘打得真精。”
“两年大旱就能将几十颗十万年以上的灵石榨干?太可怕了!”狄雅宁一开始并不清楚时间禁术有多强悍,现在有灵石作为参照物,她被云纱彻底吓到了。
她对权力该是有多热衷才能做到如此地步!摄心之术已经足够让她饱尝断子绝孙之痛了,时间禁术的级别远在前者之上,她敢用,那绝不仅仅是断子绝孙那么简单,狄雅宁心想,哪怕是十八层地狱也无法让她赎清这罪孽!
“现在就算能解开禁咒,灵石也面目全非,我该怎么向族人交代……”
“最起码……你可以带着它们的‘尸体’回族里……”
“这个时候你别讲冷笑话好吗?”
“我错了……”
“不过你说的没错,生要见石,死要见渣,有‘尸体’可带总比空手好,至少族老们能闭眼。”
狄雅宁瞬间黑线。
迪卡波弯着腰在河道里搜索,狄雅宁不知道灵石的长相(用这个词总感觉怪怪的),帮不上忙,只能挑了一块平整点的鹅卵石坐下,拖着下巴用精神给迪卡波加油打气。
春日明媚,午后的暖阳照在身上非常舒适,狄雅宁有点昏昏欲睡,眼角余光瞄到这块石头还挺大的,忘了这是野外,哈欠一打,身子慢慢倾斜,靠在石头上睡着了。
嘤嘤嘤。
呜呜呜。
哇哇哇。
午睡中的狄雅宁一只耳朵贴在鹅卵石上,突然听见了一阵怪异的哭声,先是嘤嘤抽泣,一会儿之后变成小声的呜咽,最后发展为放声大哭。她立马清醒过来,左右张望,确定不是迪卡波在哭,而是一个未知的神秘声音,不禁感到害怕,难道是鬼?
可是现在大白天的,太阳烈着呢,就算有鬼,哪位不要命的敢在这个时候出现?
“谁?”
哇啊……你听的见我说话?
“你叫什么名字啊?”
我没有名字……呜哇……
“你别哭行吗?”
为什么不哭,我都快死了!
“你快死了?你是什么……生物?”
呜呜……我是妖精谷的灵石,不算生物。
“啊!你是灵石!你在哪里?迪卡波在找你呢!”
找到我也没什么用了,我们都快死了……呜呜……这里灵气好少,我们快饿死了……呜呜……
“你不要灰心啦,只要解开禁咒,再让迪卡波把你们带回妖精谷,很快就能恢复的。”
解不开的……呜呜……
“为什么解不开?我几个月前才破了摄心之术呢。”
那是普通的禁术,你当然能破,时间禁术你是破不了的!
“你怎么那么肯定我破不了时间禁术?”
就连那个老妖婆都破不了,你怎么可能破得了?
“你说的是云纱?怎么可能,禁术是她下的,她应该有办法解开,只要她能解开,我也能破。”
你不信我!
“我没有不信你,只是我觉得一物降一物,再逆天的禁术也必有破解之法,就好像人们常说的,毒蛇出没之处,七步之内必有解药是一个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