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姚雪笛羞愧道。她不是不知道自家女儿对狄雅宁的伤害有多大,如果有机会的话,她绝对会亲自下手帮狄雅宁出气,但这个计策太损了,发生在云纱身上她绝对连双脚也抬起来赞成,但如果加上彗星……她做不到啊!
放过彗星让大伙有些郁闷,但也理解姚雪笛的一片苦心,不过千槊想到另一方面:“所有的人都遭殃,只有您的女儿没事的话,云纱不就知道是您的手笔了吗?”
“她被这种计策阴到,难道会认为是别人干的吗?”姚雪笛很清楚,云纱也会很清楚,如果是寻常的刺客应该会直接派杀手,杀她个血流成河,就跟上次他们遭遇暗杀那样,这种损招不是那些亡命之徒的惯用手法。
“也对。”千槊觉得自己多虑了。“我们继续,刚刚说到哪了?”
王丹玲笑道:“他们退到几百里以后的下一步。”
“对对!谁有好主意?”
狄雅宁假咳两声,“二舅妈,你对香水熟悉吗?”
“香水?”刚开始王丹玲还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提起香水,想到自己……老公的计策,不怀好意地笑了,“你想干什么?”
狄雅宁也笑得很阴险,“不知道往里面加点料以后喷在身上效果如何,我记得云纱好像最爱兰花香。”
“你想雪中送炭?”姚雪笛明白狄雅宁的意图了。
“她会感激我的。”狄雅宁起身查看了下地图,指着即将上演好戏的地方,“这个城镇两天后的气温是多少?”她对天文地理方面的知识掌握不多,只好问姚雪笛。
姚雪笛哪看的见她指哪里,“叫什么名字?”
“我看看啊,花溪镇。”
“在灾区内吗?”
“不在,不过也受到影响。”
姚雪笛细想了这个地区的环境,“根据现在的时节和气候,应该有十五度。”
狄雅宁点点头,“十五度,够了。”
讨论了将近3个小时,几个人对连环计进行了补充,行刺方案一敲定,狄雅宁的精力也降到最低值,她半睁着发黑的眼皮围上围巾,跟游魂似的随千延一家离开茶楼。
双方在茶楼门口道别,千钺见她无精打采,这样走路恐怕不安全,于是道:“九妹,我背你回去吧。”
狄雅宁的眼睛几乎都要合上了,她慢慢抬起眼皮对他笑了笑:“谢谢四哥,我能自己……砰”走字还没出口,脑袋就直接往柱子上磕去。
“……”
狄雅宁趴在千钺背上,将脑袋埋在他的肩窝,装睡!
好丢人!
“人家姚阿姨是真瞎,你是装瞎,撞柱子上也不会有人可怜你的!”千槊趴在她耳边悄声道。
“我没装瞎……”狄雅宁假装说梦话。
“噗”姚雪笛耳朵灵,很容易就听清千槊和狄雅宁的对话,“是啊,你没装瞎,你是故意撞上去的。”
狄雅宁泪流满面。
严澈扶着她正要走,王丹玲向前一步道:“你的眼睛怎么样了?”
“多亏雅宁搞到辛栎草,唐医生已经在制药了,快的话明天就能开始治疗。”
“太好了,祝你早日康复!”
“谢谢。”姚雪笛和严澈随后消失在夜色中。
行刺云纱的结果要过几天才能传回来,在这期间,狄雅宁还要继续思考时间禁术的事情。
回收灵石的事情,可以拜托姚雪笛这个土系大巫师帮忙,但瓦解云纱的阴谋怎么整?
她掐准时间在灵石灵力耗尽之际祭天祈雨,想必是吃准狄雅宁即使查出真相也无能为力,这才肆无忌惮地行事。
但云纱怎么就忘了,论阴谋诡计她是玩不过她,但她狄雅宁从小就不是听天由命的种,她动不了时间禁术,但动得了你云纱,这次的连环计定能让她“饱餐一顿”!
狄雅宁嘿嘿发笑,说不定还能拖延她几天的路程,要么耽误祈雨仪式,要么加快速度及时赶到却累得半死,那个时候狄雅宁再在暗地里搞小动作,定能扒下她一层皮!
云纱若能耽误祈雨仪式最好,如果她及时赶到,她该怎么暗中搞破坏呢?仅凭她一人之力难以操控降雨,所以在时间禁术消失后并不能以驭风术阻碍降水的到来。即使有,她能阻碍得了一时,也阻碍不了一世。只要云纱祈雨后几天内有下雨,那她就成功了,这不是狄雅宁愿意看到的。
可是,这个想法却不厚道。
她为了不让云纱笼络民心置受灾的边城生灵于不顾,有违当日许下的诺言,这种做法无疑是公报私仇!
她能这样做吗?
大公无私的话,她又不甘心云纱奸计得逞,更不愿意百姓遭受蒙骗,把仇人当恩人,从这个角度看,也不能算无私。
要做到破坏云纱阴谋的同时又不触犯万物生灵的利益,唯有一条路可走,可是那条路对灵石会不会太残忍?
是的,狄雅宁想到的是,让灵石的灵力提前枯竭!只要灵石灵力消失,时间禁术即刻解除,不需要等到云纱祭天,甘霖也可落地。
貌似这是最折中的解决方案,仅仅是让三十多颗灵石提前终结生命就可以换来大获全胜,很划算……
边城大旱提前结束,灾民可以恢复正常生活,云纱的阴谋被粉碎,没有比这个更完美的了……
可是狄雅宁一点也不感到欣慰,她的脑海中一遍又一遍回荡着灵石的遗言,它们本是没有生命的顽石,幸得上天垂怜,得以修炼出灵体,却不想好好的待在妖精谷也能遭此横祸,这是谁的错?
灵石很珍惜上天赐予的生命,它们不懂得权衡利益,只单纯地希望活着,所以它们不会为了所谓的人间大义心甘情愿提前终结生命,更何况事实并非纯粹的大仁大义,其中包含了狄雅宁的私心,这一点她并不否认。
不管云纱能不能收拢民心,那都是人类的事情,天地万物是无辜的,它们没有义务承担人类内斗产生的苦果!灵石本身就是受害者,她怎么能剥夺它们所剩无几的生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