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桐城里面的人都看得十分得清楚,城楼那边的天空骤然变暗。千也娜被一声震耳欲聋的雷鸣声吸引过去,紫色和蓝色的光线一道道闪亮,不知道城楼那边发生了什么。
“千也娜!”
“赛尔迪曼殿下,”千也娜鞠躬行礼,“您的伤势怎么样了?”
“我好得很,你别行礼了!”赛尔迪曼着急地指着那边的乌云,“你看你看!这肯定是伦甘的巫者干的好事!科左伊呢?他在不在里面啊?”
千也娜站到门口,说:“赛尔迪曼大人,请您安静,科左伊大人吩咐过了,他需要绝对的安静。这些就交给科左伊大人吧,您还是先回房休息。”
赛尔迪曼一屁股就坐了下来,悔恨地说:“大家都在前面对付敌人,你还让我休息?我能休息吗?不行,我也要过去!”
“请不要让我为难,赛尔迪曼殿下。”
赛尔迪曼憋着嘴,眼巴巴地就要哭了,不过这招对千也娜一点用都没有,她双手放于胸前,低头,“我尊敬的亲王殿下,在您的伤好之前,请一直留在这里。我已经命令府邸的所有人好好照顾您了。”
“千也娜你欺负我!”
“如果您是这样想的也可以。”
“啊!”
“嘘。”
赛尔迪曼捂住自己的嘴巴,连忙点头,“我不说话了,我就在这里行了吧?”
“嗯。”
千也娜又看向那边,黑沉沉的气压压了下来,阿萨一个人托着两个大块头倒在伊瑟苏的面前。
伊瑟苏忙过去帮忙,“托殿下,您哪里受伤了吗?”
托咬着牙齿涨红了脸,满头大汗地说:“该,该死的忒弥,下手这么重!杀千刀的,看,看我以后怎么收拾你!”
“快去请术者来!”伊瑟苏朝阿萨喊道。
阿萨点了点头,直接把忒弥放在了门口就跑了。
伊瑟苏将托扶到床上,托突然颤了一下,双眼煞红地睁开,“我的天啊,我的眼前为什么这么多星星?伊瑟苏,我,我大脑里的血液不断上升,我觉得我就快要窒息了!”
“在您窒息之前,请您先躺在这里,不要乱动。”伊瑟苏一面吩咐着若那个下人去打水来一面说。
“不行!”
“嗯?”
“我的背受了伤,我不能躺着,我得趴着。”说着托真的是没有力气了,也只能乖乖地趴着了。
他不趴着伊瑟苏还觉得他还能说话应该没事,这一趴就让伊瑟苏看见了他满背的血肉!伊瑟苏虽然是军师,但她一直都在后线,这么多的血从一个活生生的人身上流下来,这种情况她还是第一次看见。
伊瑟苏捂着嘴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
“术者来了!”
术者急忙先看了看忒弥,又跑进来,托急忙喊着:“看给我止血!再给止血我就要因为被我亲爱的血液抛弃而挂掉了!”
“喊这么大声,没见过哪个要死了的还能像你这样的!”阿萨一边托着忒弥一边说。
“你懂个屁!我这是临死之前的最后…啊!”托浑身触电一样地蹦起神经,术者被他吓了一跳,“你,想疼死我?温柔,温柔你懂不懂?”
“是,是,托殿下可是您断了四根肋骨,这血流得太多了,要是不快点止血的话,我怕您不到一会儿就说不出话了。没想到伦甘的将士这么大的力气,看伤口是一击所致啊!”
托被他说得十分尴尬,他发誓等他好了要杀了忒弥,“那你还不快点?想让我把这些血都擦到你脸上去啊?”
“我马上,我马上!”
术者干净利落地处理托的伤口,伊瑟苏咽了咽口水,过去倒了两杯水,一杯给阿萨,一杯自己喝了,算是压压惊。
阿萨一口喝了水,又拿起水壶灌了一大口,说:“那个,忒弥殿下怎么样?死了没?”
术者看了躺在地上的忒弥一眼说:“刚刚我看过了,忒弥殿下有许多的皮外伤,不过都已经开始愈合。殿下脉象稳定,只是比平常人快了一点,不过不至于有生命危险。但这脉象看来似乎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
“他被下了咒法。”阿萨说,“不过已经解除了。”
“那就对了,”术者恍然大悟,“既然是已经解除了你们就不必担心了,我稍后会为他检查。”
修罗提着长裙跑到城楼上的时候一个人都没有,安什尔已经不知道去了哪里。她愣了一下,下意识地扶着石壁往下看,该不会是……
土黄色的长发果然十分显眼,怎么搞的这些人!怎么能让安什尔跑去战场!修罗暗暗骂了一句,一声轰隆声拉回了她的思绪。频频的落雷落在他们的大军之中,修罗紧张地寻找西古斐斯的身影,以自己为中心点,向外两米之内没有人能入侵,那便是西古斐斯所在的地方。
她找到了!还有陀丽加妠!不过……
“修罗小姐!”帕达礼追了过来,“快跟我下去,这里太危险了!哎,这里怎么没有人?”
“安什尔大人下去了。”
“什么?”帕达礼急忙往下看,顺便也看见了安什尔旁边的坎库,“那不是坎库吗?他闯了大祸!”
“是啊,他不仅闯了大祸,还立了大功。”
“什么?修罗小姐?”帕达礼看向修罗的时候发现她呆呆地看着另一个方向,那边没有西古斐斯的身影。
“好奇怪。”修罗呆呆地说。
“不管奇怪不奇怪,你现在先跟我下去。”
“等等,”修罗指着那边,“大家都在躲雷雨,为什么他们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却没有被击中?”
帕达礼顺着她指的方向看了过去,站在雅蒙身后的那个两个男人背着身子对着他们,他看不清是谁,但其中一个男人的背影好像有点熟悉。
“那是谁?”
修罗紧紧闭着嘴巴,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西古斐斯从桐城的府邸出发之前,差点就把这个站在雷霆万钧的沙场上和拿剑指着雅蒙的男人站在一起的男人给杀了。
“真是可笑的组合,”雅蒙面无惊讶之色,反而笑了起来,“我可以问问你们这是唱哪一出吗?黎冬墨哈堡殿下,阿夫迪泰大人。”
西古斐斯的话一直都在黎冬墨哈堡脑中,西古斐斯说给他一个证明自己的机会。他知道西古斐斯口中说的证明是证明什么,也知道自己最应该做的是什么。他想过很多情况,但是,他现在终于想通了。
“我曾经想过我们三个人有一天一定会一起站攻打卡拉狄曼的大军之中,但我想的是,如果可以,是你雅蒙大将军为我黎冬墨哈堡打开巴答的大门,”黎冬墨哈堡转向阿夫迪泰,笑了笑,“然后,阿夫迪泰大人则是为我打开诺亚的大门。可是为什么,我们都失败了?或许我是因为低估了赞西,但是你呢?”
阿夫迪泰自嘲地一笑,“你见过了吗?我向你提过的那个女孩?”
“我一直都不觉得她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后来我知道了。她对西古斐斯来说不是一个威胁……”
“而是一个兴奋剂。”
雅蒙完全不了解他们的对话,“不好意思,我可能听不太懂你们的意思,当然了,”雅蒙拔出长刀来,“你们,一个是伦甘的殿下,一个是被卡拉狄曼驱除出境的叛徒,我今天正好将你们一并除掉!”
“是吗?”黎冬墨哈堡挑起眉来,“不过我还要谢谢你,要不是站在你周围,我想赞西应该想第一个就把我劈死吧。”
雅蒙脸上僵硬,身后又传来一个慵懒的声音,“我就说你雅蒙大将军今天是不是生病了,竟然会眼睁睁地看着两位殿下厮杀还无动于衷。”
渡孟讳坐在马背上悠哉悠哉地走了过来,他和黎冬墨哈堡对视一眼,“哈,黎冬墨哈堡殿下,今天我们是敌人还是朋友呢?”
“依尼是卡拉狄曼的一部分,你是依尼的少主,”黎冬墨哈堡拿出折扇,“我们的目标一样自然是朋友,况且……”
“况且我不会武功,他武功很差,我们只能是朋友。”阿夫迪泰玩笑着说。
渡孟讳跳下马来,雅蒙忙说:“渡孟讳少主!请您躲在我身后,不要被这两个狡诈的人给骗了!”
“雅蒙将军,如果想澄清你的清白,就请放下武器,跟我回桐城去。”
雅蒙抓了抓缰绳,黎冬墨哈堡打趣地说:“你看他敢吗?”
阿夫迪泰跑到渡孟讳身后,“动手啊!”
“不用你说!”
雅蒙脸色大变,手下拍住马背跃身就朝他们杀了过去!
修罗心里一紧,“为什么他们三个人打起来了?阿夫迪泰大人不会武功!”
帕达礼忙说:“不好,肯定是黎冬墨哈堡和阿夫迪泰叛变了,我得赶紧通知西古斐斯殿下!”
“等等!”
“怎么了?”
“要是罗蒂扶塔拉王妃在就好了,”修罗一边观察着一边想着,她侧头对帕达礼说,“帕达礼将军,我们……”
“轰隆——”
“啊!”
陀丽加妠背靠在西古斐斯的背上,她斜眼,抓住西古斐斯将他拉向另一边,她的另一只手扔出匕首刺中西古斐斯面前的敌人,“西古斐斯殿下!”
西古斐斯立刻回过神来,又看了一眼城楼上面,“安什尔是不是还在城楼上面?”
陀丽加妠退后一步与他背对着背,“安什尔大人有坎库保护着。”
“让茨耳和莛从两边围攻,不要防守,我要他们进攻!”
“可是殿下,这里……”
“这里有我!”安什尔踩着一个敌人的长枪腾在空中,落在西古斐斯面前,西古斐斯皱起眉头,忙一手抓住她肩膀拉向自己,一手抓住三个敌人刺过来的长枪!
右手把安什尔推开后抓住三根长枪,用力一撇断!
“坎库!”
坎库解决掉那三个人,“西古斐斯殿下,是我的错!”
“不关他的事,我站在沙场上的时候,你还被你娘抱在怀里!”
西古斐斯顾不了这么多,“坎库,陀丽加妠!去左右支援!”
“是!”
安什尔拿出长鞭绕住一个敌人的脖子,长鞭一挥,那人整个都抛了出去。她退后几步,和西古斐斯靠着背,得意地说:“是时候让我看看你这么多年的成果了!”
“还以为你是我师傅?”
“当然!是我教你怎么拿剑的!”
西古斐斯轻笑,“也只有拿剑而已。”
安什尔长鞭乱舞,常常是不长眼睛的,西古斐斯实在不喜欢她这种涨势地武功,不过在这里看来确是十分有利的。
又一道雷鸣落下,西古斐斯十分自然地躲开,他和安什尔收拾了不少敌人。安什尔轻轻喘着气暂时退后几步,“多年不打仗了,还没挥几鞭子居然觉得有点累。”
“那是你老了。”
“你今天话怎么这么多?”
西古斐斯把一个东西塞给安什尔,“这是什么?”
来不及说明,西古斐斯把她推开,“小心落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