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不白摇着头道:“你错了一件事情,我没有你这么个妹妹,虽然你今天做的一切都不能说是过分,但真的是太过分了。”
蓝小珂怒笑道:“我过分?我过分在哪里?他们这样对我,我不该报复他们吗?”
石不白坦然道:“该,太该了!”
蓝小珂将枪指向石不白,怒道:“那你为何要拦我?”
石不白摇了摇头,叹道:“一个人错了并不要紧,关键是她错了还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你很可怜!”
蓝小珂轻轻擦拭着手中枪的枪头,慢慢地把枪杆往后面拉。
“我是不是可怜,用不着你来告诉我!”
石不白苦笑着问道:“可以不动手吗?”
蓝小珂冷冷道:“此事已没有商量的余地。”
石不白长长地叹息,心中默默想道:“看来今日是难逃此噩了。”
蓝小珂握紧了手中的枪,慢慢叹道:“其实我真的很佩服柳梦燕,不用任何的手段,就可以让你们这么多的人为她出生入死。”
石不白道:“也许是因为,她比别人更傻吧!”
蓝小珂再不答话,揉身化成一条蓝色妖龙,穿向石不白。
石不白只能抛起慈悲剑,周身上下出现数十把银色长剑,当石不白扑向蓝小珂的时候,他也已经变成一条银色剑龙。
陈方快速的飞奔,心中不断地祈祷着石不白千万莫要出事,一定要等着他将柳梦燕送回点苍派,回去援助他。
柳梦燕在他的怀里笑着问道:“陈方哥哥,你是不是还想要回去救下石大哥?”
陈方奔跑的速度明显有了迟疑,默默道:“你是不是想要说什么?”
柳梦燕嫣然笑道:“石大哥的武功之高,已远非常人可以想象,如果没有必胜的把握,他断然不会独自留下的。”
陈方道:“但蓝小珂的强大,你我也是有目共睹的。”
柳梦燕默然不语,久久才说道:“他要是没有办法,你去了也是送死,除非是大师兄,或者是欧阳大哥,才和蓝小珂有得一战!”
陈方心想道:“她是不想我去涉险。”
眨眼之间,点苍派已到眼前,陈方快步飞入,大声喊叫着玄鹰子。
玄鹰子原来正在和谢天衣谈论着怎么样可以恢复陈方的功力,却忽然听到了外面陈方的大吼。
把谢天衣和玄鹰子都吓了一跳。
把白玉虎和云瞰月也吓了一跳。
把暮歌和刘月丝更吓了一跳。
同一瞬间,一群人齐齐围向了陈方和柳梦燕。
看到陈方浑身浴血的样子,众人的心里都悬起了一块石头。
谢天衣处变不惊,冷静地问道:“何事?”
陈方一屈膝跪在玄鹰子面前,急切地说:“梦燕身中剧毒,请前辈救她性命。”
听了他的话谢天衣才算松了口气,原来不是要跳槽啊!
这么想十分不道德,不过谢天衣一时间也真没管得住自己的想法。
玄鹰子急忙将陈方扶起,道:“有什么事情,慢慢说,先到屋里面去。”
他说着说着话,陈方的眼睛已经渐渐地合拢了起来。
刘月丝知道石不白带着柳梦燕出去,又看着陈方这样回来,她的心里基本上把事情猜了个大概。
跟着几个人进了房间,把陈方和柳梦燕分别安置下来,给柳梦燕和玄鹰子单独一个房间,然后谢天衣带着众弟子,一起去看视陈方的伤。
白玉虎在给陈方把脉
伤成这个样子了,不用把脉也知道该怎么治了吧!
刘月丝过去,发出一团柔和的白光将陈方笼罩在其中。
陈方一睁开眼睛,刘月丝就迫不及待地握住了陈方的手,问道:“师弟,快告诉我出了什么事?”
陈方身体虚弱,只能挑最直接,最简洁地说:“石不白在在千年紫芝参的那处悬崖,他为了救我,正在正在和蓝小珂交手”
谢天衣皱了皱眉,点点头道:“你好好休息,月丝”
他还没有说完,刘月丝早就已经奔了出去。
刘月丝刚出去,云瞰月也就随之追了出去。
谢天衣咬了咬牙,恨道:“这丫头,怎么这么鲁莽!”
白玉虎淡定地看着谢天衣问:“师傅,您也别太心了,以他们三个人的实力,就算是抵不过蓝小珂,想要脱身,应该还是无碍的。”
他的想法是石不白的快剑,云瞰月的实力,再加上刘月丝的神级辅助,应该是出不了问题。
再说,广慧和千手观音,不是也在附近吗?
谢天衣长叹道:“但愿如此吧!”
蓝龙和剑龙在空中连撞了三次,剑光没有一次划在蓝龙身上,而蓝龙中闪烁而出的白光,却一次次地突破剑龙,在剑龙之中,一次次地划出一条又一条的血色细线。
两条龙一起落下来,石不白手中的剑舞出一团光芒,一招风卷流云,二十多把剑,从不同的角度攻向蓝小珂。
剑仍然是快的,身法仍然是轻灵的,在石不白眼中,蓝小珂的动作仍然是慢动作回放的。
枪星刺入了剑光中,一枪扎在了石不白的肩膀上。
从肩膀到手腕,石不白的胳膊上,三处地方的白衣都被鲜血所浸红。
石不白臂上的伤,是在用剑龙的时候被枪锋割伤的。
那招风卷流云,无形中已经慢了三分。
对于蓝小珂这样的高手来说,慢一分,就是绝佳的机会了。
所有的剑光在一瞬间熄灭,蓝小珂的枪,仍刺在石不白肩膀里。
“我没有高估你的武功,只是低估了你的剑法和轻功,所以你不是我的对手。”
蓝小珂松开枪杆,向扔在地上的那把雨伞走了过去。
石不白紧绷的神经终于松了下来,不管蓝小珂是要放他还是要杀他,他都不再紧张了。
不管是死还是活着,都要比和蓝小珂这种人交手好过许多,至少不必太过费神,费力,最后还讨不了好。
他苦笑着把枪一分一分地从肩膀里拔了出来,任鲜血从肩膀上的血洞里流出,他仿佛感觉不到痛苦一样,把枪倒插在地上,注视着蓝小珂的后背,道:“我知道我不是你的对手,所以我一开始过来的时候,就没想过再回去。”
蓝小珂拾起雨伞,拍了拍上面的尘土,仍然把伞举到了石不白的头上,给他遮挡着阳光。
“其实杀一个没有求生意念的人,真的是一点趣味都没有,哥,你知道吗?如果我让你这么顺顺利利的死了,我以后就不姓蓝了。”
她说话的时候并没有情绪波动,可石不白心里清楚,落到她的手里,确实还不如和她交手舒服得多。
石不白戏谑的一笑,道:“那你姓什么,跟我姓石吗?”
蓝小珂道:“也可以啊!”
刘月丝和云瞰月一路都不敢稍作停留地奔赴断崖,只希望可以来得及帮助石不白脱离险境。
但是这段路的长度,却远远超出了他们的想象。
他们两个到断崖的时候,那里就只剩下了慈悲剑的剑柄。
刘月丝痛苦地跪在了地上,两滴眼泪划过脸颊,滴落在地上。
云瞰月没有理会刘月丝此刻的状况,在周围转悠着还原战斗的场景。
他看到了地上的三个小坑,自然就想起了石不白那把竹伞,看到了周围石头上的剑痕,就想起了石不白的那招剑龙。
刘月丝自顾自地说:“他还没有来找我告别,怎么就这样不见了呢,他明明知道,我们明天就要走的为什么会有这样的事”
云瞰月轻轻用手指抚摸着石头上的划痕,低声说:“不见了,就有还活着的可能,石前辈武功高强,应该出不了事。”
这话说出来他自己都不相信,可是除了这个话,他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
就当作是双方都愿意相信的谎言吧!
云瞰月继续在周围走着,忽然看向了下山的路,久久不语。
刘月丝伤心了一会儿,抬起头盯着云瞰月问道:“怎么了?”
云瞰月一字字地说:“那有几只蝎子。”
从山上看去,确实有几只蝎子,围成了一簇。
刘月丝不解道:“蝎子怎么了?”
云瞰月道:“蓝小珂是五毒教教主,身上毕竟携有毒物,我们找不到她,这些毒物,找她可是不成问题的。”
刘月丝恍然道:“也就是说,只要循着这些毒虫的踪迹,就可以找到石不白?”
云瞰月缓缓点头:“有这种可能。”
刘月丝犹豫道:“那么,另外一种可能呢?”
云瞰月冷冷道:“还有一种可能,这是蓝小珂故意留下的线索,引诱来这里找线索的人中计死亡。”
他说着话的时候,一直观察着刘月丝的表情,他希望从刘月丝的表情里看到后退的眼神。
不过他没看到。
刘月丝点了点头,冷冷地问:“那又怎么样?”
云瞰月道:“两条路,第一,现在回去,找大师兄和我们一起去,第二,我们现在追过去,不过结果可能是九死一生。”
后面那句基本是废话,现在只要提到石不白三个字,就算是把一座火山摆在她面前,估计她也不会眨一下眼睛的。
刘月丝淡淡道:“我们追过去,可以应付。”
听了她的答案,云瞰月就知道自己又问了句废话。
云瞰月心想:“果然。”
他犹豫着说:“你真的考虑好了吗?”
他问出去的时候,就已经想到刘月丝要说什么了。
“不用考虑。”
两个人几乎是同时说出来的。
云瞰月看着刘月丝苦笑,刘月丝甜甜地一笑,踏上了那条路,道:“走吧!”
云瞰月只能拔出精璃剑,扔去剑鞘,跟在刘月丝的身后。
倒不说刘月丝是他以前追过的人,就是单凭师兄师妹这层关系,他也不能坐视不管。
他跟着过去,说不定还能带着刘月丝全身而退。
说不定的事情多了,也说不定,他们两个人就这样一去不回了。
两个人在路上走了快半里的路程,越走云瞰月就越觉得不对劲儿,以蓝小珂的做事风格习惯,怎么可能会这么轻易地留下给人跟踪的线索呢?
可能都不多,因为只有一种可能。
这一次云瞰月可没有把心里的想法说出来,只是离刘月丝离得更近了一点。
他原本还只是怀疑,但是看到眼前的线索忽然消失,他就已经可以确定了这件事。
刘月丝紧张的看着地下,十步之内,居然连一只毒虫都没有了,这让她心里大为慌乱。
“奇怪,怎么没有了呢?”
云瞰月走近她身旁,拉住了她的胳膊,道:“事实已经摆在眼前了,肯定有埋伏,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刘月丝紧张的咬了咬牙:“没关系的,只要再往前面走一下,线索应该就会出来的。”
云瞰月气急地说:“这不是线索是饵!再追下去命都没了你还怎么去见石不白!”
刘月丝死犟死犟地往前面挣扎着走着,完全是不到黄河不死心的脾气。
云瞰月只能又跟着她走了几步,突然刘月丝又指着前面的一堆毒蛾,激动地说:“你看,这不就是又出来了嘛!”
她挣脱云瞰月的手,飞向了那堆毒虫。
云瞰月暗暗跺脚,心想,坏了!
刘月丝刚一落地,一个巨大的坑洞忽然现出,直接把刘月丝陷了进去。
一看到陷阱,云瞰月就紧张了一下。
刘月丝两条胳膊上的银铃一震,空中翻身,脚不沾地,向前方飞去。
云瞰月见她冲出陷阱,暗暗松了口气,但这口气松的时间也太长了吧!
云瞰月一口气还没松完,一串急箭,从两旁的石块里,地上穿出打向刘月丝。
刘月丝一旋身,银铃一响,反向穿出一层蓝色的水幕,将所有断箭拦在水幕之外。
才一落下,她的脚下忽然又现出一个陷阱。
刘月丝往上一翻,急忙退了回去。
她才一落脚,就有一个铁夹子将要合上,云瞰月忙将剑甩出,用剑柄将刘月丝的脚撞出一尺,铁夹子合在一起,只夹住了剑。
云瞰月过去拔出精璃剑,扶住了刘月丝。
刘月丝不禁擦了擦汗水,道:“好险的机关。”
云瞰月不动声色地说:“先离开这里。”
他极力掩藏,黄豆粒大的一滴汗水,从脸上滑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