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孩吓得马上收回自己的手,对着小默嘿嘿的笑着,“你不回去吗?”虽然语调平静无波,可是我就是听见他有着强烈的威胁,在那般干净纯然的眸子里,他该不怕的,可是却与我的想法背道而驰。
“回,马上就走。”和我匆匆打了招呼,转身离去,这简直是就是两步一回头,明明近在咫尺的车子,在他的慢动作下,几乎就要走上一分钟了。在小默干咳的气氛下,他犹如受惊撒野的兔子,一个蹦高跳进了车子里,笑的我前仰后合的。
小默拉过我的手,我的注意力转移过来,但是眼睛还是瞥向了夹着尾巴逃跑的法国男孩,他柔媚的嗓音在我的耳边响起,“别看他。”
我竟然受不住诱惑,看着他柔媚明亮的眼睛闪着莫名的波动,我痴痴笑了起来,这样的小默很纠结,也很可爱,更加有魅力,我也一点也没有撒谎,我几乎能听见其他人咽口水的声音,“小默,你有点不一样。”
“蒽。”我很意外,他没有否认,只是简单的从嗓音发出单音,指着远处的休息包房车,“走,我们去那里休息一下。”
“别,我来不是打扰你的工作,你继续,我在旁边做着看看风景也不错。”我指了指旁边空闲的椅子,不等他回答,边走到了那边坐下,看向湖泊的另一边,铺满了雪白的世界,在我的眼中犹如小默一样单纯,只是在阴沉的天空下我看见了另外一种隐隐约约的灰沉,这也很像另一面的小默,如果今天不是我的无意中撞见,是不是一辈子都没有看见的可能。他专注观察风景的表情,一丝不苟的表情,无一不让我失神,这还是我认识的小默吗?
在他的世界里只有他才能看见这不同处,才能描绘出心中理想的境界,看着他认真对待画笔,轻拿轻放,我的眼神变得越加的浓烈,死死的盯着他的画笔,内心划过一道暖流,虽然它已经沾染上了颜料,但是我还是一眼就能看出那是我送给他的。他小心的对待让我倍感窝心,也许在他心中对待自己喜欢的事物都会很认真吧!
一晃眼,时间过得很快,我发现我竟然傻傻的看着一个男人长达两个多小时,不知疲倦,更加忘了寒冷,现在想想还真是丢人无比。
我已经饥肠辘辘了,看看一群在作画的人,我深深能够体会他们的痛苦,看样子小默一投入起来,还真是所有人都无法阻挡他的决心。我轻轻走进他的身边,我的举动带给他们无限的希望,我轻轻唤了一声,“小默?”
“闭嘴!”他头也不抬的继续作画,我听闻此话居然傻住了,怎么也没有想到小默会回给我这样的话。
他好似没有任何的知觉,一直描绘着画笔,所有人见我都失败了,不禁失望叹息,看来吃饭这件事情又没有希望了,他们现在已经饿的眼睛都花了,希望别墅的那群人有点良心,此时不回去就应该送饭来才是。
我站在一旁静静的看着小默,粗略的带过一笔,丝毫看不出任何的美感,整个底版是铅笔的素描,我看不出丝毫的意境,更加不知道小默到底在画什么?好吧他面对的是一大片的湖泊,可是画纸上没有湖泊,没有山,没有雪,甚至我看出他是否已经灵魂出窍了,想到别的地方去了呢?
此时我已经知道小默是什么人了,一旦进入到自己投入的事情当中,他是一个六亲不认的人。并且谁打扰谁倒霉的那一种,这样偏执的精神还真是他妈的特别,尤其是他的那两个狠绝冷情的闭嘴,真的是很打动我的心,我想我天生是被nue的人吧!
要不然,我怎么会听见话落的时候,我的心有一瞬间的颤抖,并且还有着心悸的感觉,一直他的胆怯羞涩留给我的印象太过深刻。此刻推翻了以往的性格,让我不禁有了傻眼的感觉,还觉得他这样很霸道,很MAN。
我想我是疯了,并且疯的不轻。要不然,站在这里傻傻的看一个男人又长达一个多小时。并且小默叫了我好久,我不好意思的回过神来,“织织,你怎么了?”小默略带担心的询问,其实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自己一进入绘画的世界,便无法自拔。做出了什么,他也不知道,都是别人说了之后,再得到很多人的肯定回答之后,他才相信他做过了什么。所以此刻他很怕自己是否对我说出了什么过分的话。
“老师,对待美丽的小姐,你刚刚的行为真的失礼。”有人高声说道。
果然小默的脸色是一片的惨白,看着我也变得可怜巴巴,“织织,我对你说了什么吗?我一……然后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就……”他口不择言,可能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到底再说些什么。
我嘿嘿的笑了起来,“我没有怪你。”
“可是……我到底对你说了什么?”他真的要控制好自己的情绪,以后可千万不能再对织织表现出凶恶的一面。
“那些都不重要,我又不计较,你斤斤计较个什么劲啊?”我笑笑,一把揽过小默的胳膊,埋怨道,“我唯一不满的就是,你让我饿了很久的肚子。”
“啊?”他尴尬的搔搔头,“真的不好意思,我一坐下来就像换了一个人似的,你别介意。”
“没关系,我们现在就去吃饭,我都想好了……”我的视线飘过她的画板,眼睛定格,再也移动不开了。
刚刚还不起眼的素描,看不出任何的景致,现在在油彩的衬托下,我看见了漂亮的湖泊,在雪白的世界衬托下,连湖面上的冰也是晶莹透亮。甚至本是湖面上没有的小船在小默的笔下,褶褶生辉,还有嬉闹的鱼儿冲出冰面,摇动唯美鱼尾巴。它漂亮的鱼鳞在满是余光中发出闪亮的光芒,看见了希望,看见了春天。
这该是何样美好的境界,我深深的被迷住了,利用油彩的氤氲结合了夸张的手法,恰到好处。我抬首,神秘一笑,“我看我们需要重新的认识一下了。”
“咦?为什么?”
我不答反问,“这幅画可以送给我吗?”
“我说过,我的画随你喜欢去挑选。”
从前这话,我听了,只会觉得自己发了,现在听来,已经多了另一层的含义,更多了一丝的感动。我不曾在乎,早已经忘记了,却不曾想到他一直都记着。
明明离得很近,可是我在法国的半个月,我与老妈的见面居然只有三个小时,有时候是真的事与愿违。她有她的工作要忙,我却不能自私的让她停下一切来陪我,只能自己没事找找乐子,去小默那里看看,只是静静的看着他作画,专注的样子很着迷。时间过得总是很快的,到了我要走的日子,只是在公寓与妈妈匆匆该别了,送我离开的也是小默。
我看着他气喘吁吁的样子,有些愧疚,“其实你可以不用来送我的,反正开学了总是会要见面的。”他到此时还是上气不接下气,跑得很快。
“这两三天我也没有陪你,你自己离开我怎么都要来送你的。”他放松,喘了口气说道。
“你好像很匆忙的赶来,其实我自己一个人可以的,你忙你的事情,又不是故意的,没什么啦!别自己想太多了。”我发觉自己安慰小默的话总是说的很多,并且越来越顺嘴,也许有那么一瞬间我不看到他沮丧的模样吧!
“没关系,我赶的比较及时。”他搔搔头,憨厚的笑了。
我抽出了一张纸巾递给他,“额头上有汗珠了,快擦一擦。”他点点头,一脸幸福的表情接过我的纸巾细心的擦拭。
我的目光被墙壁上宽大的电视所吸引,那上面熟悉的背影让我觉得相隔千里一般,虽然他此刻就在我身边,可是他却变得不再像小默了,一个我所不熟悉的人。“织织,你怎么了?”他顺着我的目光看去,刚刚好好看见自己停留在电视的最后几秒钟,然后拿着水晶奖杯邪魅的亲吻,浑身散发着我从未见过的自信,还有着骄傲。他在我的眼里从来都只是风轻云淡一般的男子,此刻变得桀骜不驯,让我不禁该仔细想想,我所见到的小默是真实的吗?,然后便是彬彬有礼的鞠躬,仿若中世纪一般的绅士,斯文有礼。
“你刚从颁奖典礼赶过来!”这已经是叙述了,没有任何的疑问。怪不得他会那么赶?
“哦,只是日期撞车了。”他说的很轻松,也很简单。丝毫没有提在半途中塞车,他几乎跑了四分之一的路程,所以才会那般的气喘吁吁。
“其实你可以不用赶过来的。”我笑笑,不知为何,看见他不一样了,甚至比以前更加强悍了,我的内心会出现一丝的恐慌,这样的男子可能在以后的日子不会再像一个胆怯的人守在我的身边了吧!尤其听着周围议论纷纷的人群,我感觉我的身子都僵住了,也许小默总有一天会飞的更高,早有自己会爱上的女人,那么我也只是过客而已。既然早已经明白自己是过客,从前能够坦然的面对,为何如今却生出了胆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