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一打开月栖阁的大门,不禁吓了一大跳,两人的身边都围满了侍卫,而侍卫手中的腰刀和长剑都已出鞘,眼见两人就要大打出手。
管家一见她出来便赶紧走过来道:“王妃,太子今天一早就去了皇宫,他才一早,魏国三皇子就和吴国太子吵了起来,我已经劝了半天了,却一点都劝不动。你来的正好,刚好劝劝他们,千万不要失了和气啊!”
倾歌看了一眼管家,她见管家的额头皱起,额前已经急出了汗水。她的嘴角染上一抹淡笑,太子府的管家是何许人也,八面玲珑至极,就算是最棘手的事情也不会让他急慌失措,而此时沐桓和易子龙才一吵架就满头大汗,真是把戏演了个十足十。
诸葛琛一早就去了皇宫?骗谁啊!只怕是他将事情挑起来之后就故意离开,想让她来处理这一堆事情。她的眼里有了一抹冷笑,他倒是很懂得物尽其用,知道她不会放任两人真的打起来而不管。
而两人此时已经开始拔刀,她知道一旦动手就一定会有人伤亡。她大声道:“住手!”
不管她想不想管这件事情,她都不会让沐桓受伤,这种事情再一挑拔,只怕就会演变成两国的战争。只是在这一场算计中,谁才会是真正的赢家?三国鼎立的局面会在什么时候被打破?
她不知道,却又希望尽打打破,免得这些年战火不断,若真是哪国一统了三国,那或许是所有的灾难的终结。
沐倾歌的声音让两边的人马都停顿了下来,她缓缓的走到沐桓身侧道:“三哥,太子殿下,不可伤了和气!”
易子龙怒吼道:“和气?我和他之间从来都没有和气过!那一日阿琛护着你,我给他面子。可是你却得寸进尺,真以为我不敢伤你吗?”
“我从来没有这么认为过!易子龙,我知道我们之间的恩怨已经积了这么多年,不如现在就做个了结!”沐桓那张厮文的脸上写满了怒气,手中的剑就要往外拔。
沐倾歌手指轻动,便将他手中的剑按入鞘中,满脸关切的道:“三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他一直侮辱我,我对他已忍耐够了!”沐桓冷冷的道,却也不再拔剑,眸子里一片凝重的看着沐倾歌,她见他的眼里有了一丝怒气,不再若前几日他和易子龙吵架时的平静无波。
沐倾歌的眼里有了一丝了然,她看着他道:“他是不是说起阿茹的事情呢?”
沐桓眼里划过一丝惊讶,却点了点头。
易子龙站在一侧大声道:“好啊,我们今天就来做个了断!”说罢,又扭过头对管家道:“我今天就要杀了沐桓为我妹妹茹公主报仇,这是我和他之间的私人恩怨,和你们楚国没有关系!”话间一落,他的剑便出了鞘,直直的向沐桓刺来。
沐倾歌想也不想,将沐桓护在身后,易子龙手中的长剑在她的面前停了下来,他皱着眉道:“王妃,请你让开!”
沐倾歌满脸凛然的看着他道:“先不说他是我三哥,我根本就不可能让殿下杀了他。而且这是我楚国的地盘,又岂能容殿下太过放肆!这般在我楚国的太子府里喊打喊杀,是不是根本就不将我楚国放在眼里?”她的声音不大,女中音中还透着丝丝娇弱,可是她的身周却荡起一股不怒而威的威仪,容不得任何人小视。
“我方才已经说过,这是我和沐桓的私人恩怨,与楚国没有任何关系,与太子府也没有任何关系!我知道你是沐桓的妹妹,想要垣负他。可是沐桓,你也真没用,以前躲在阿琛的背后也就算了,现在还躲在一个女人的身后,你不嫌丢人我还嫌丢面人!”易子龙大声道,他的面上一片冰冷,甚至还有一丝凶残,可是心里却升起浓浓的赞叹。
她身上散发出来的气度,就算是他的母后都不曾拥有。或许,普天之下也只有这样的女子才配做吴国未来的皇后!
沐桓闻言大怒,就要冲上前去和他一较高低,却被沐倾歌一把拦住,她直视着易子龙道:“我承认,我是有偏垣我三哥的意思。只是太子殿下所言差矣!这里是楚国的太子府,就是楚国的地盘,你们两人都是我楚国的贵客!若是有任何闪失,我都无法向贵国交差,两位如果真的有深仇大怨要了结的话,也请等离开我楚国的土地再行了断。到时候,就算是我垣负我三哥,也没有办法。但是现在在这个太子府里,太子不在,我就是这里的主人,你们在这里大动干戈,莫不是觉得我女流之辈好欺负?”
沐桓在一旁冷笑道:“就算是我躲在女人的背后有些窝囊,可是一个堂堂的吴国太子却公然跑到楚国来欺负女人!易子龙,这件事情传出去之后你觉得世人会怎么看你?”
易子龙的脸色微变,沐桓又接着道:“易子龙,原本你的本事再大,也不过都是学来欺负女人的!”
“你!”易子龙用手指着沐桓,沐桓却冷冷一笑,淡漠以对。
沐倾歌却忍不住想笑,说到吵架,这个世上只怕没有几个人吵得过沐桓,他习文断字的功力不亚于任何一个文状元。只是此时实在不是笑的时候,她一脸正色的道:“太子殿下,为了不落人口实,还请将武器收起。至于捷公主受伤之事,我们明天定会给太子殿下一个交待。而这种打架吵架有辱身份之事,还是暂且罢手。”
易子龙冷哼一声,还是将剑放进了剑鞘,他冷冷的看着她道:“如果明日里阿琛还不给我一个交待的话,到时候就别说我欺负女人!”说罢,他又看着沐桓道:“这一次我给太子妃面子,饶你不死,下一次你可没这么好运气了!”
管家一见这种情景,忙在旁陪笑道:“膳房里已做好了早点,太子殿下请!”
易子龙哼了一声,便朝餐厅走去。
他才一离开,沐倾歌便问沐桓:“三哥,怎么回事?你怎么又和他吵起架来呢?”
沐桓寒着脸道:“和他吵架是全天下最没有水准之事,只是今天早上碰到他,他又提起阿茹的事情,说我害死了阿茹,现在又想染指捷公主,我心里又气又恨,就和他吵起来了。”
“三哥!阿茹长的像捷公主吗?”沐倾歌问。
沐桓的脸上有了一抹伤痛,他幽幽的道:“吴国王室的女子,大多都婉约秀丽,阿茹的容颜比起捷公主来要强上十倍!”
其实他这一句话说的有些夸张,阿茹虽然柔美,但是若论起姿色来,还是要逊捷公主一筹,只是她已香消玉殒,留在沐桓的心里的印记却是极美。更何况情人眼里出西施,在沐桓的眼里,再没有人比阿茹更美了。
沐倾歌又问道:“她们两人长的像吗?”
“她们是同胞姐妹容貌自然是有几分相似,但是阿茹比捷公主的性情更柔韧。”沐桓的眼里有一抹痛苦,他看着沐倾歌道:“你问这些做什么?”
沐倾歌淡淡的道:“我只是在想阿茹已香逝多年,三哥不可能一直独身,如果捷公主和阿茹有几分相似的话,三哥……”
“休想!”沐桓怒道:“我这一生除了阿茹之外,再不会爱上任何女子!更何况魏吴两国因为阿茹之事已经闹的势同水火,这中间又岂能再加上捷公主!”
沐倾歌早就料到他会有此反应,只淡淡一笑道:“三哥,这个世上没有永远的敌人,当筹码改变的时候,敌友关系也会有所变化,三哥素来机敏,这其中的道理应该早就明白。”
“什么事情都好商量,唯独这件事情不行。”沐桓脸上的怒气已经消散不少,他看着沐倾歌道:“你已经成为了一个政治的筹码,三哥不愿自己也变成这般。”
沐倾歌的心里万般无奈,长叹一口气道:“三哥所言甚是,你我都是至情至生之人,为爱而生,为爱而灭。只是身为皇家的子女,自己的命运又有几分能掌握在自己的手中?”
她的声音悠然而凄苦,沐桓只觉得鼻尖微微一酸,眼里有了一丝水气,他扭过头看着她道:“倾歌你……”
“我没事!”倾歌的声音浅淡无比,却难掩其中的苦涩,她缓缓的道:“我只愿三哥能幸福,如果真的有一天要做出什么选择的话,只盼三哥能守得住自己的心,不为皇室所累!”
沐桓的心里苦意浓浓,却冲沐倾歌淡淡一笑,手也轻轻搭上了她的肩,她又缓缓的道:“三哥其实早就看出来了,易子龙不过是在演戏给诸葛琛看,并非有意要取你性命,否则依他的武功,你只怕已经死了十余次了。而这一次的事情起因是因为捷公主,三哥只怕也猜得出来这一次的事情是谁的手笔,所以沉住气是关键!”这一句话是她附在沐桓的耳侧所言,两人靠的极近,一青一蓝棉袄几乎贴在一起,在外人的眼里看起来亲密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