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天,倾歌与诸葛琛晚上一直相拥而眠,而倾歌却觉得她身上的寒意却一日重过一日,那夹杂在心里的重重负担也似越来越重。而玉溪已经发动了整个萍踪楼的人来寻找云舒,却一直没有任何关于云舒的消息,就好像上次一样,他从这个世界消失了一般。
只是倾歌这一次的心情却和上一次有了极大的变化,她对云舒再无担心之心,不管他有什么样的苦衷都不能将她转送他人。这一次她再也不想去找他问为什么,而是想他死,他若是死了,她也便解脱了。
而诸葛琛看向她的目光却是一日比一日热烈,而那些热烈之中却又透着浓浓的担心和焦虑,她知道他是担心她身上的寒毒。事到如今,她却有些相信七姑娘的话了,以前她认为她在吴国的时候是因为天气暖和所以寒毒一直没有发作,可是现在看来不仅仅是那样了。
而经过花族被灭族的事情之后,她对易子龙的看法也有了转变,这个世界的事情真的如诸葛琛所说不能只看表面。云舒都能将她卖给了诸葛琛,谁知道易子龙又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来?
以前易子龙告诉她要解她身上的寒毒需知道中毒的根源才能解,在楚国的时候,他就曾替她开过不少的药方,却一直没有改善,可是当她到达吴国之后,他再替她下药时,她身上的毒性便解了许多。所有的一切似乎都在告诉她,七姑娘的话有可能是真的,易子龙真的有可能是下毒之人!
倾歌也细细的问过花影,她身上的寒毒极有可能是真正的沐倾歌丧命的原因,只是易子龙为何要下毒害她?最重要的是他下完毒之后为何又要千方百计的救她?
所有的一切她都想不明白,或许一切只有回到魏国之后才能查清楚。只是就算是查清楚了又能怎么样?所有的一切都回不到最初了,所以知道不如不知道,反而让自己的心更宽畅些。
这一日倾歌正在月栖阁里看书,却见管家带着一众人抬着一堆的东西走了进来,那些东西的上面赫然都系着一朵大红花,倾歌满腹疑问的道:“这是什么东西?抬到这里来做什么?”
管家答道:“这是殿下让我们抬进来给王妃的。”他一边回答,一边将那些木箱打开,只见里面赫然都是奇珍异宝,如大拇指粗莹润的珍珠,鹅蛋般大小的夜明珠,还有整颗的珊瑚树,无数的发饰和各种各样的饰物,还有色泽质地极上层的玉佩。
倾歌看到那些东西,觉得有些好笑,她淡淡的道:“我不喜欢这些东西,你们都抬出去吧!”
管家的眼里有一丝为难道:“可是……”正在为难间,只听得诸葛琛的声音传了过来,他淡淡的道:“这里没你的事情了,下去吧!”
管家忙退了下去,倾歌看了他一眼道:“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说吧,你又想做什么?”
“倾歌,你的话说的可真难听,送礼物给你,还得受你奚落。”诸葛琛微微一笑,便自顾自的在椅子上坐了下来,花影便将茶奉上。
倾歌轻哼一声道:“这些东西是不是大婚的礼物?如果是的话,那我就收下了,如果不是,你就把这些东西全部给我弄走。”
诸葛琛愣了一下,紧接着眼里有了一丝光茫,他看着她问道:“你愿意嫁给我?”
“不是愿不愿意嫁给你的问题,我是觉得如果真的把自己卖掉,也得卖个好价钱,对不对?”倾歌将书放下,朝他淡然一笑后又接着道:“现在看来这价钱还不错。”
诸葛琛的脸上有了一丝苦笑,倾歌又问道:“看来我是猜对了,婚期定在什么时候?”两人这一段时间的相处,相对以前而言要平和的多,极少吵架,极少针锋相对,她比以前更加自由了,可是她却几乎整天窝在屋子里,哪都不愿去。只有玉溪整日里府里府外忙来忙来,而诸葛琛也从来不过问。
诸葛琛看着她道:“下个月初六。”
“哦!”倾歌轻轻嗯了一声,便又坐在椅子里看起书来。
诸葛琛看着她道:“你不生气?”
“有什么好生气的。”倾歌淡淡的道:“我和你一起回来的时候就知道这一天迟早都会来,只是你比我想像中的要有耐心,居然还会等到下个月初六。”
诸葛琛的眸子转深,他看了她一眼道:“你真的愿意嫁给我?”
倾歌的眸光微微一沉,却朝他微微一笑道:“反正迟早都要嫁人,嫁给谁不是嫁?”
诸葛琛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她又缓缓的道:“至少你还会替我暖床,不是吗?”
诸葛琛咬了咬牙道:“沐倾歌!”
倾歌将书放下,朝他灿然一笑,见他额迹有一屡墨发垂了下来,伸手替他将那屡墨发理到耳后笑眯眯的道:“我耳朵很好,你不用说这么大声的。”
诸葛琛的眼里有一丝挫败,他长叹一口气道:“你想让我怎么做?”
“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倾歌淡淡的道:“我不会阻止你也不会让你感到为难,只是你送这么贵重的珠宝给我,我只怕没有太长的命来享受。”
诸葛琛的脸色微微一变,伸手将她的手拉过来道:“我说过,只要我活着,你便能活着,所以我会想办法替你解毒。”
倾歌的眸子里有一抹伤感,却淡笑道:“毒如果是易子龙下的,普天之下只有他一个有解药,你敢替我去找他要解药吗?”
诸葛琛的凤眸里有了一丝寒意,他冷冷的道:“你想挑起楚国和吴国的战争的话,那么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殿下,你想太多了。”倾歌微笑着道:“对我而言,你们是头破血流也好,和睦相处也好,并没有太大的关系,三国谁能霸主一统天下,我也并不关心。我也只是想活下来,想去为自己找解药罢了。你觉得你对付不了易子龙,我自己会想办法找他要解药的。”
诸葛琛的眼里有了一抹伤痛,他幽幽的道:“你变了!”
“我本来就是这个样子。”倾歌淡淡的道:“你也不用担心,几个月前我从魏国来到楚国的时候,就已经打算好了要嫁给你,那么就一定会嫁给你,这一段时间我也不会离开这里,会好好的呆在这里准备做你的新娘。”她的语气幽深而漂渺。
“你明明知道我的意思,为什么非要用这种伤害我的方式来回答我?”诸葛琛看着她道,他知道她明白他的意思,上一次他之所以不和她拜堂成亲,是因为他根本就不爱她,对他而言,成亲是人生大事,只有和他相爱的人才能成样。而这一次他之所以要和她成亲,是因为他真的爱上了她,是要允诺她一生一世的幸福,可是她却……
倾歌淡淡一笑道:“殿下,我真的没有觉得我的表达方式有什么问题,对于成亲之事我和你一样重视。只是我们之间的这一场婚礼,从头开始就是一场交易,而不是爱情。”
诸葛琛的眸子微微眯了起来,他冷冷的道:“很好!”说罢,一拂袖便走了出去。
倾歌的身体在他离开后的那一瞬,便软软的瘫在椅子里,她的眸子里有了一抹浓浓的无奈。她的心里对诸葛琛的排斥之意已经淡了许多,却并不表示她能接受他这种强迫式的大婚。
纵然他要娶她,也应该先和她商量日期,而不是直接抬着那堆珠宝告诉她结果。
玉溪小心翼翼的道:“公主,我有句话不知道当说不当说?”
“你说吧。”倾歌淡淡的道:“我早就说过,你和花影是我的亲姐妹,所以没有什么事情是不能说的。”
玉溪缓缓的道:“我看得出来殿下对公主是真心的,而公主的心里也有殿下,又何苦要这般相互伤害?”
倾歌看了她一眼道:“我没有伤害他,只是告诉他一件事实罢了。最终的结果却是一样,到下个月初六我还是得嫁给他。”
玉溪咬了咬唇道:“玉溪素来笨拙,却也能看得出殿下对公主的一片真心,他这个人其实和公主一样,看起来强势的很,其实心里却很脆弱,尤其是对于感情之事。这一段时间他对公主的种种,玉溪是旁观者清,他是发自内心的爱着公主,而他却又爱的敏感而又卑微,纵然是用尽了手段,却也证明的他心底的在乎和脆弱。公主虽然心里恨云太傅,也恨着他,可是在这一件事情上面错的只是云太傅,却不是他,如果云太傅真的爱公主的话,那么就算是殿下再利诱他也不可能放弃。所以这一切都只证明一件事情……”
“你的意思是云舒爱我不专?”倾歌回过头看了一眼玉溪道:“我和他的爱情根本就不是坚不可摧?”
玉溪低低的道:“我常年呆在青楼,见过无数的虚情假意,公主虽然比玉溪聪明太多,可是在感情和男人这一方面却不及我看的通透和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