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仙侠傲剑天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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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帝江(1)

两人一边喝酒一边谈天论地,李远少忽道:“青华公愁眉不展,似有心事,不知我可有帮得上忙的地方?”

青华微有错愕之意,呵呵道:“将军目光如炬,老夫实在佩服得紧!实不相瞒,老夫正为此次的蟠桃会着急呢!”

李远少眉毛一挑:“哦?时间真快啊,又到了这个时候了。”“这次王母正逢寿诞十五纪,老夫正发愁送何物祝寿。”

李远少心想自己可帮不上了,兵器法宝他有不少,但宝贝却没有。

青华似知他心思,淡淡道:“王母什么东西没见过?普通物品根本拿不出手,恐怕只有《奇天罗地》上记载的宝贝才能入王母之眼。”

以李远少的才智,当然知道青华公不可能无端说这些话,肯定还有下文,默然用心聆听着。

“但奇天罗地上记载的宝物极为稀少,更有一些是只闻其名的传说之物,如不尽木、游仙枕、返魂树等,想要取得其中一样无疑困难之极。幸好老夫有一好友,他就是天庭赫赫有名的巧匠,有‘鬼斧神工’之称的公输子。他为老夫设计了一件东西,乃是一顶凤冠,用一百种神禽的羽毛作成,可惜最后还少最后一种羽毛,眼看蟠桃会日期渐进,因此老夫忧心不已。”

李远少诧异道:“以青华公之能,竟然也弄不到那最后一种羽毛,敢问那是什么鸟的羽毛,竟然如此珍稀?”

青华:“其实那最后一样,就是住在天山的万兽之尊帝江的羽毛。”

“那帝江竟是鸟兽?”

“非也。帝江乃上古神物,不属于飞禽走兽之列,传闻其每过千年就会蜕皮一次,有人用其皮革打造铠甲,刀枪不入,仙法难伤,端的神奇无比。我想公输子他要用其羽毛,也是因为其象征无上的权威吧!”

李远少此刻早已摸透青华的心思,道:“这个请青华公放心,在下也正好想见识一下此兽,这件事由我来办。”

青华大喜道:“由将军出手,一定马到成功!老夫先敬一杯!”

李远少缓缓道:“但我有个条件。”

“但说无妨。”

“如果成功,我想青华公想个办法,让在下参加蟠桃会!”

青华豪爽地道:“这有何难。一言为定!”

在一般传说中,盘古是开天辟地的始神,他创造了天空、海洋、大地,以及神、人、鬼三界,后世的所有生命皆由他衍生而出。但这就涉及到一个“鸡生蛋、蛋孵鸡”的问题,盘古又是从何而来?如果说盘古是从无到有的一个变化,那么之前有什么?而盘古是诞生于混沌之中,那混沌是什么?

按照一般说法,混沌为:聚散有法,周行而不殆,回复而不闭。

古代有一传说:南海之帝为倏,北海之帝为忽,中央之帝为浑沌。倏与忽时相与遇于浑沌之地,浑沌待之甚善,倏与忽谋报浑沌之德。曰:‘人皆有七窍,以视听食息,此独无有,尝试凿之。’日凿一窍,七日而浑沌死。

仔细想想,盘古仿佛就是倏忽的结合体,他破坏了混沌,从而使世界从混沌不明的状态成为有序、文明的,并不断发展着。

然而,有序和混沌的斗争从来都不曾停止过,神仙和妖魔就是这一矛盾的具体化。

本来,混沌一直生活得很好,他不见大小,不分黑白,非实非虚,无形无色,甚至于,他都不觉得自己存在。如此过了很久,但具体也不知道到底多久,因为连时间都不存在,可是有一天,他觉得自己变了,他不在像以前那么混沌不清了,他越来越多的思考起来,思考起自己存在的意义,也知道了许多概念,比如大小轻重快慢。

首先,他有了嗅觉,他闻到了很多味道,接着,他又有了听觉,许多从未听过的声音一个劲往他耳朵里灌,然后他有了嘴巴,他曾经尝试过发出声音,但无人回应他。混沌更加迫切想看一看外面的世界,于是他有了眼睛,可是他看不到任何东西,到处是混沌。

于是他愤怒起来,他随手抓起一把大斧头,一劈,那一刻,他好象看到了一点清晰的东西,但是,世界很快又混沌起来,于是,他继续劈砍着,可世界仍然是混沌一片。

直到一天一道金光刺得他睁不开眼来,他看见一个样子和他有几分的东西出现在自己面前,“你好!请问你是混沌吗?”她很有礼貌地问着。

混沌不知道怎么回答,他张了张嘴巴,发出一阵模糊不清的声音:“我我不知道。”

她说道:“你也讨厌这个世界对不对?我也是,我们合力来创造一个新的世界好不好?”

混沌没回答,但他很愿意,他很甘心为她做任何事情,于是,他们一起忙碌起来,他们一起创造了许多东西,但就是有一样,世界仍然混沌。

终于有一天,她对混沌说:“只要你存在一天,这个世界就永远是混沌的。”

混沌说:“那怎么办?”

她犹豫了好久才说:“只有你死去,这个世界才不会混沌。”

混沌感到一阵害怕,他知道死亡意味着什么,但是,他毅然举起斧头,结束了自己的生命,甚至快得连她来不及阻拦,最后,他微笑着望了她最后一眼,身体开始慢慢消失。

他呼出的气变成了风和云。他发出的声响变为雷霆。他的左眼,变作了太阳,右眼变成了月亮。他的手足和身躯,化为大地的四极和五方的名山。他的血液,化为江河。他的筋脉,化为道路。他的肌肉,化为田地。头发胡须化为星辰。汗毛化为花草和树木。牙齿、骨头化为金属、珍珠。泪水和唾液化为了雨露、甘霖。总之,盘古把自己的一切,全部奉献给了他和她亲手开辟的天地。

后人称这段故事为“盘古开天劈地”。但是,大家都把另一位主角,万物的金色之母疏忽了,她在混沌倒下之后,化成五部分,守护这个世界。

其实混沌的意志没有完全消失,对她的思念让他保留了一部分的思想下来,他很想再见她一面,但他知道,只有世界重新回归混沌,她才会出现,但是,这必须先毁灭这个世界。

在亿万年的光阴里,他开始渐渐怀疑起自己一手创造的世界是否是正确的,没错,这个世界已经偏离正常的轨道,作为盘古直接意志的继承者神仙,他们站在最高点,将其他所有生灵踏在脚底下,绝对的权利让他们开始自高自大,盘古决定创造另一股对立的力量来牵制他们。

他开始着手让世界回归混沌状态的计划,他用自己强大的力量创造了一个与原来世界完全相反的空间和生物,他深信,当有一天两个世界重合起来,那股力量足以毁灭一切,世界定能回归混沌。

但是,他的计划受到了阻碍,他和她亲手打造的神州结界坚固异常,令他好几次功败垂成,终于有一次他忍不住从异空间闯到神州来,却被自己的几个三清打败,并封在一个奇怪的地方。

许多年过去了,他感到束缚自己的空间力量在一点点减弱,他知道,重见天日的日子不远了。

李远少赶到天山,马上一刻不停展开了搜索,因为根据青华公的情报,这几日是帝江千年蜕皮一次的大好时候,这时候才是帝江最脆弱的机会。

要知道帝江为神兽之首,拥有超越一般天神的能力,实力超强,否则青华公也用不着拜托李远少帮助了。

李远少望着一脸亢奋、跃跃欲试的竣闾,知道他已忍不住要和帝江来一场雌雄对决,看看谁才是神兽中的最强者。

李远少望了望快要落山的斜阳,再看看绵延百里的天山,默默解下披风,竣闾马上上前拿好,站到他身后。

李远少知道自己和竣闾心意相连,打什么主意瞒不过他,在半空中摆了个姿势,右手高举向天,道道真气窜出,在其手掌上凝成一柄看似有形实则无形的古剑。

“轰”地一声惊天巨响,一团白炽光团蓦地爆炸,无数白箭似的气芒四面八方电射飞舞,天空中蓦地扩散开一圈圈淡紫色的光漪,就连天空厚厚的云层也被他惊世一剑劈开,天山轰轰作响,山石乱溅,竟被他劈去了小半个山峰,这般破坏力,绝对冠绝天下。

一道红紫色的光柱从山顶冲天喷舞,那滚滚黑云忽然迸裂开来,朝着四周坍塌爆散,犹如滔滔巨浪在空中倏地平展蔓延。原来是那地下的岩浆也随着裂口喷涌出来,但就在那暗红的岩浆中,一只皮肤赤如丹火,六足四翼、无头无面的奇怪东西飞了起来。

竣闾早已忍耐不住,全身上下突然爆射万道火光,昂首振臂,仰天狂吼,身体蓦地拉长变化,红鳞眩目,巨尾摆舞,张牙舞爪,刹那之间变做那浑身冒火的焚天火罗九曜兽,在空中怒吼飞扬,赤红的眼睛闪耀着凶光。

九曜兽仰头狂吼一声,喷出一团紫色火球,往帝江撞去。“砰”一声,不偏不斜,那火球击中帝江,顿时一声巨响,滔滔紫炎将帝江包围起来。

九曜兽一击得手,嘶吼连连,风发得意。李远少忽然出声示警:“小心!”

帝江兽毫发不伤,从火海中飞出,却转头就逃。

李远少身随意动,拦在它去路上,但帝江兽那圆鼓鼓好象布袋的身体突然出现了一张大口,将他一口吞下!

终章李远少并非不能避开,但他为了证实心中的一个猜测,决定以身犯险!慧空曾说过,魔界之王混沌在远古时期闯入神州,最后却被三清所灭,并将其封印在一兽身内。而巧合的是,尊为万兽之兽的帝江另有一个名称就是“浑沌”,李远少大胆猜测混沌古神极有可能就被封在帝江体内,而现在,谜底也即将揭开。

一进体内,他的五感便完全失去作用,看不到、听不到、甚至连感觉也消失了,唯一起作用的就是心理的第六感。这个怎么样的一个世界啊!没有时间、没有空间、只有完全的虚无,物质也无法以实体出现,只有意志精神可以存在。这就是混沌空间吗?

就在李远少胡乱猜测的时候,他忽然感到有人向他靠近,并以心灵波动的方式向他说了句话:“来者何人?竟然擅闯吾境!”声音很低沉,仿佛来自遥远的地狱深渊,但却有着不怒自威的王者风采。

李远少以同样方式回答:“我乃毁灭之神!今日来就是为了终结你混沌!”

“哈哈……”随着对方一阵狂笑,李远少感到这个空间开始起了变化,到处充斥了狂风、暴雨、惊雷,这也说明了此地主人心情非常愤怒!

“好大的口气!吾自诞生以来,还没人能敢如此大胆!你可知道,吾只消翻手之间,尔就要命丧当场!”

李远少依然不卑不亢地道:“我相信你有这个能力,可惜啊!也只限在这个地方,如果我在外面,你还能奈我何吗?”

混沌冷哼道:“你以为进来之后还能出去吗?”

李远少淡淡道:“帝江每过千年就蜕皮一次,因此束缚你的这个空间也渐渐薄弱,相信不出多少时间,你就能自由了吧!”

混沌内心十分震惊,这个年轻人绝对是他见过的最强的一个,不但有无穷的力量,更有比天高的智慧,他内心的深邃连混沌也无法窥见其真容。

李远少道:“其实我和天庭也有不共戴天之仇,或许我们可以合作!”

混沌没回答,他也知道自己在神州为结界所困,力量连一半也发挥不出,要是天庭一群神仙一拥而上,下场可想而知。

终于,在李远少等得开始不耐烦时,混沌答应了。

李远少道:“现在你先到我体内,我们一起离开这里。”

混沌此刻更是没有任何怀疑,要是对方有什么异心,他便可以马上吞噬掉李远少的元神,反客为主。

可是当混沌进入他体内的时候,他却惊异地发现,李远少的元神竟然迅速和他连成了一体。

“别轻举妄动!”李远少警告道:“现在我们是同一根绳子上的蚂蚱,我跳油锅,你也跑不了。”

混沌怒火冲天,但他很快沮丧地发现,李远少的元神强大无比,一时间竟然和他不相上下,而且又投鼠忌器,李远少的那番话他虽然不懂什么意思,但道理却是知道的。

李远少最后说了一句:“不过我会给你一次机会!”此时身兼毁灭和混沌之力的他若说是三界天下第一人,那绝对当之无愧,可是,若是贸然使用混沌之力,却无疑是引火烧身。李远少用了一个极其大胆的想法,将自己的元神和混沌融合在了一起!这完全是场赌博,他想让自己的身体来困住混沌,这已经是个极端疯狂的做法,要是有一天他的元神稍有弱小一点,那么混沌就可以打破相持的状态,吞噬他。

他劈开这个混沌空间,飞了出去,发现九曜兽正在不停地攻击帝江,势若疯狂。直到帝江那鼓鼓的身体忽然瘪了下去,李远少重新出现,他才高兴地嗷嗷直叫。

任务顺利完成,青华自然也不食言,让李远少装成他的侍从,一起参加蟠桃会。

在这之前,李远少去了一躺广寒宫。

月宫还是老样子,到处是荒凉,没有一丝有活物的迹象,甚至连声音也没有,当他走近广寒宫时,那玉兔捣药声更显得那么声声入耳,锤在他心坎上。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何要来这里,是为了嫦娥么?这是唯一的答案。按说他喜欢的人是仙音,可是,不知为何,嫦娥也会时常出现在他心头。毫无疑问,她的外表让他很着迷,可是他对于她本身更为好奇,这个女人眼神是那么深邃,没有半点波动,没有喜怒哀乐,但又充满了压抑不住的生气。

走到广寒宫门前,他犹豫了良久,还是缓缓放下了手,轻轻叹了口气,转身离去,可他却不知道,在阁楼上,有一双眼睛默默看着他,直到他的背影完全消失,终于,珍珠般晶莹的泪珠从里面滚落下来。

李远少离开广寒宫,顺路走到天河边。想当初,他就是在这里遇到羲月,仿佛间,时光悠悠回到千年前,他又看到那个白衣仙子坐在竹筏上,朔流而上,抚琴做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