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九的心重重地一颤,怔忡的看着跪在自己面前,哭得梨花带雨的模样,苏晚的话一下一下的戳着他的心脏,身体重重地退后一步,“你先起来,我没说要与你和离啊!?”
黄娴死拽着重九的长袍,“娴儿知道,可是娴儿有话要与你说,娴儿从来没有想过和你有什么,只想安静的呆在你的身边,伺候着你,不管你的心里有谁,我都不在意,真的。公子……”
重九无奈的扶起她的身体,将她整个人按在小榻上,亲自抹去她的泪水,喃声劝慰,“都怪我不好,所以让你引起了误会。这只是我和晚晚随意说的。晚晚说得很对,我太自私了,从来没有顾虑过你的感受。我现在既然娶了你,那么便会好好的照顾你。和离二字,以后不要再提。”
黄娴不相信的看着重九,“真的吗?公子……”
“真的,你放心,我不会与你和离。这是太后赐的婚,哪里是我想要和离便能和离的。至于其他的事情,给我一些时间好吗?”苏晚的话他是真真的听进去了。
黄娴一脸感动的看着重九,“嗯,娴儿会等你,等到你真正的接受娴儿的那天。嫁给你的开始,娴儿就觉得已经是高攀,能嫁于你这样的天子骄子是我娴儿的福气。”
重九长长的叹息一声,“应该是我的福气才是,一个小小的质子,哪有资格能得你这般的喜欢。”
黄娴立马压了他的唇瓣,认真的看着他说,“在我的眼里,你不是什么质子,也不是邻国的王子,你只是重九,娴儿这一生将要倚靠的丈夫。”
“既然身为你的丈夫,那么便会为你撑起一片天,护你一生安稳。”这才是他身为丈夫应该说的话,想得在苏晚跟前所说的每句,他顿觉自己幼稚到了极点。
黄娴知道苏晚对他的影响极大,他是受得保护太好了,即便是质子,却从来没有受了一分的污辱,太后把他当作了亲生仔一般的疼惜着。
用午膳的时间,三人一起落座,完全的没有之前的尴尬,反而一片欢愉。今儿个还是黄娴亲自下厨,不料她的厨艺是极好的,不比苏琳儿差了一分。
……
凤月台上,纱帐轻摇,苏晚亲自煮了腊花梅茶到百里凤的跟前,“这是冬日里三姐为晚晚所制,这腊梅花对喉疾有帮助,且又有着一股独特的清香,就是不知合了太后的口味。”
近来两人接触多了,苏晚那生冷的态度好转了很多,这让百里凤非常的满意。每日里有三个时辰可以陪伴在东方煜的身畔,而且她不会对她有一分的监视。
看起来两人合作甚欢。
百里凤托起茶杯,浅啜了一口杯中的清香,惬意的抿唇,“果然味道堪称一绝,是种好茶。来得平凡,却有着不平凡的味道。这凤月台位高,又看得远,凉风袭袭……”
苏晚让婢女上了一些精致的点心,“这是娴儿近几日所做的,这丫头果然是个好丫头。对重九那是极好的,重九对她的态度也有了好转。虽然出生不高,但是是个可人儿。如同这腊梅花茶……”
百里凤听得出来她的用意何在:“你的话哀家懂,吩咐下去,明儿个召了黄娴的母亲进宫来探望,同时赏一些绫罗绸段到黄府给了娴儿的母亲。”
“是,太后。”
苏晚轻笑出声,“虽然这些东西对于我们来讲什么也不算,但是对于黄娴这样出生不高的女子,却是有很多的帮助。听闻她之前在府上是处处受着压制,眼下她跟着重九,更是被人看不起。若是有了太后的恩泽,以后重九与娴儿的地位皆不一样。”
她用的是一剑双雕之计,一来是可以将黄娴的心紧紧地锁住,履行了她当初的承诺。二来又投了百里凤所好,她本来就想要给重九好处,抬了他的身份,这般做了,抬了黄家,又抬了重九。
百里凤看透了其一,自然是没有看透其二,“你倒是越发的聪明,处处都能顾及到,还能知晓了哀家心中所虑。你若整个人与心都能属了哀家所有,哀家当真是如虎添翼。”
“现在不正是属于着太后。”苏晚托颔,看了看城楼上的场景,最后落到了城楼的一角,时机已经到了。
百里凤满意的点头,拿了一块糕点尝尝,“这娴儿确实手巧,以后你来的时候,带上她一起吧。哀家想要多了解一些,也能知道她的脾性。”
苏晚看得出神,并没有回应百里凤,她疑惑的随了她的眼神而看去,却看到战越前往城楼,而且那禁军校尉萧宗平并没有推拒他,而是迎了他进殿。
啪!
百里凤的手掌重重地击着桌面,“这萧宗平好大的胆子,居然胆敢与战越往来,他这是想要背叛哀家吗?”她天生多疑,所以苏晚才出此了下策。
苏晚却在这里,缓慢地出声,“未必如您所想的那般,不过近日来我都在此处吹风,无意看到他们有往来,不巧今天让太后你也所见。”
“近几日两人往来频繁吗?”
“嗯,有两三次了。”苏晚有在这时吹风的习惯,百里凤是知晓的,因为她时而会让身边的人盯着苏晚,所以她所做的每一件事都是有目的。
百里凤的脸色更是难看,手中的茶杯被她狠狠地掷在地上,“看起来萧宗平比哀家想像中更有野心,都怪了哀家往日没有听了你的安排,这般的信任了他。”
“我从来不相信任何人,我只相信自己。”苏晚嘴角轻扬,带着一抹冰冷噬杀,“幸好发现及时,若是晚了,我们的计划怕是要功亏一篑!”
“嗯,你如何看待这件事。”百里凤突然之间把这个问题丢给了苏晚,让她不得不提高了警惕,这般的丢了过来,肯定是别有用心,她断不能有一丝的纰漏。
苏晚淡然的侧目,随后拨弄着青瓷茶杯的杯缘,“我向来不喜欢插手别人的事情,而且这个人还是你的门生,所以我给不了你什么意见,你要如何处置,都与我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