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逆算是了解了景墨的作风,上次的情况就如同这次一样,如果不是老头给他的任务,他根本连理都不会理会自己,甚至是有些厌恶。
叶逆也早都习惯了这样,按照记忆里的方向来到自己曾经睡过的石洞,凑合休息了一晚上。
第二天一大早叶逆就醒来了,来到外面的时候正巧碰到了前来寻她的景墨,对方只看了一眼叶逆便转过身去冷冷的说了句:“老头醒了,让你过去。”说完就带头先走,也不管叶逆愿不愿意或者有没有听到。
随着他来到了昨晚的竹屋前,景墨轻轻的推开门回过头示意了一下叶逆的脚步声音小点后,带头轻轻的走了进去。
一进去,叶逆就闻到了一股浓浓的药味,有些不大适应的皱了皱眉。
景墨一路走到床前,在身后的叶逆听到几声苍老的咳嗽和喘息声,因为有景墨挡着看不清床上的情形,直到景墨轻轻的将床上的老头小心翼翼的扶坐了起来,才看到,眼前这个白发苍苍满目病态的老人,居然有些让她不敢相认。
“人给你带来了。”景墨虽然语气依然有些生硬,但是叶逆却听的出来语气中刻意的隐忍情绪,不免有些触容。
老头儿艰难的呼吸了一下,抬起沉重的眼帘虚弱的说:“你先出去,我有话对她说。”
景墨嗯了一声替老头掖好了被子,走的时候欲言又止的看了叶逆一眼,最终还是走了出去带上了们。
景墨走后,老头艰难的朝叶逆摆了摆手让她过来,叶逆走了过去坐在了旁边的凳子上,方便说话的时候老头能舒服些。
“怎么突然会变成这个样子……”叶逆最终还是问出了口,虽然对于两年前的第一次见面记忆不深刻,但她还记得那个时候的老头绝非是一朝一夕就会病倒的人,看起来更像是现在最顶端的仙风道骨之人,这次的见面,着实让她有些难以接受。
叶逆的问题让老头轻笑了一声垂着眸道:“还记得当初给你的三个锦囊吗?那里面所谓的护身都是和老头我相连的,自打你用了第一个锦囊逃生,便就基本废了老头儿一生修为。”说到这里,老头顿了顿似乎有些喘不过气来,半晌来接着说道:“后来你是不是发现三个锦囊用了一个应该还剩下两个,怎么突然间少了一个,对吗?”老头慈祥的看着叶逆问道。
叶逆的心已经紧紧揪在了一起,听到老头问话,点了点头。
老头儿了然的再次笑了笑:“因为老头儿我剩下的修为只能够维持一个锦囊的能力了。”
叶逆手指微微蜷缩。
“为什么要这么做……”他们明明无缘无故,却平生的受了对方的救命之恩。
叶逆仿佛提起了老头儿的旧事,对方沉重的叹了一口气,自嘲的笑了笑:“可能,是老头儿今生欠你的吧。”
老头儿的话捉摸不透,更像是催眠自己一样。
而后老头儿忽然想起了什么,一双满是皱纹的手在床里面摸索了一番,后拿出一只红杉木箱放在了身前,一双浑浊的眼睛看着那木箱有些湿润,半晌才颤巍巍的将木箱挪到叶逆面前。
“这次让你来,是想告诉你你的身世,不管你以前是谁,到现在的你必须要承受这些。”
叶逆默了默,最终坚定的点了点头。
老头儿口中,叶逆的父母并不是像记忆中那般,她也并不是叶问的亲生女儿,这件事情就连叶问自己都不知道。
叶逆的母亲,是这个大陆中最强之国暗影国的前朝公主,后来和一位普通人相恋后拒绝了国家的联姻,与那个人私奔隐居在山林中,暗影国也因此丧失了一位盟友,因而王将所有的怒气都牵扯到了这位公主身上。
后来隐居的公主和那个所谓的普通人生了一个女儿,就是现在的叶逆。
就在她五岁那年,王忽然得到了公主的消息,派人前去逮捕公主,也就是在这次逮捕中公主香消玉损,苟活过来的普通人在妻子死后一蹶不振,托人将叶逆送到了现在的镇国府中,自己终究抵不过对妻子的思念,一病不起最后直到病逝。
而那个帮忙的人,就是眼前的老头。
“我母亲为什么会喜欢上一个普通人?”叶逆实在不明白,高高在上的公主为何会喜欢一个这样毫无作为的普通人。
老头仿佛听到了这世间最搞笑的笑话,口中念叨着“是啊,为什么就喜欢上了我家这个败家子。”
这下轮到叶逆惊呆了。“那个人,是您儿子吗?”
老头儿仿佛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听到儿子这个字眼,不由得感慨的叹了一口气。“是啊,可是有一点你一定要记清楚,你的父亲,并不是你想象中那般无用,你身上流淌着的你父亲的血液,就是你父亲曾经存活过的证据。”
老头眸中闪着亮光,口齿只见带着坚定,从未有过的肯定语气,直到说完最后一个字,仿佛是终于完成了自己最后一件想要做的事情一样,静静的躺在那里,睁着眼睛,一动不动。
瞬间,整个竹屋安静了下来,带着叶逆不愿意想象的寂静,直到自己的手慢慢的摸上了对方的脉搏,而后却颤抖着附上了他的眼睛,轻轻合上。
景墨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了叶逆的身后,静静的跪在了老头儿的遗体面前,第一次心甘情愿的低下头,一句话也不说,眼睛一瞬不瞬的垂着,没有眼泪与悲伤,只是静静的跪着。
老头的葬礼简单到不可思议,坟墓挖在了竹屋的屋后,那里面朝着整个谷中最美得地方,阴阴凉凉的非常舒服。
虽然老头自称是自己的爷爷却从来没有出现在她的面前过,但是这个爷爷却能够在明知道前面有危险却甘愿用自己当做教训,就凭着这一点,叶逆默不作声的在他的坟前磕了三个头。
景墨仿佛什么都知道却又仿佛是什么都不想过问的看着这一切,始终没有说过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