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传记尼克松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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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阿格钮当选(1)

为提高声誉,阿格钮奉命再访亚洲。回国后,他信誓旦旦地说:“我要推选一个更负责任的国会,帮助尼克松总统实现他1968年对人民作出的承诺,而不是扯他后腿。”阿格钮乘坐的是共和党全国代表大会包租的波音727飞机。正午时分,副总统的飞机在伊利诺斯州春田镇降落。刚踏上这片土地,他就宣布了精英残余与新的全国大多数之间的竞争,前者控制国家政策达40年之久,名声已遭破坏,后者由美国总统建立和领导。

伊利诺斯州是发动改革的理想之地。阿格钮代表现任参议员拉尔夫·史密斯发表讲话。史密斯的对手是伊州财务长阿德莱·史蒂文森三世,其父曾使正直人社几十年来都觉得低人一等。

“曾几何时,老精英的自由主义是一种危险而好斗的哲学——是罗斯福、杜鲁门、肯尼迪等的政治先锋教义。但旧有想法早已改变。”

阿格钮还批评了极端自由主义——这个被称为尼克松影子的男人对四千伊州人说,“极端自由主义已转化为一种哀怨的外交政策、阻扰国内政策的力量和对法律秩序的懦弱观望……隐居者般的左翼分子控制着国会……一听说孩子的麦片缺乏营养就紧张不安。”“这些孩子经常接触到赤裸裸的色情描写,这会扭曲他们一生的道德观,但他们对此袖手旁观。”

阿格钮的声音冷静平缓,他掷地有声的话抚慰了受害者,无论何时,新潮观念的兜售者都会告诉你,如果你是真聪明,就该说你是为了孩子。

史蒂文森自己并未以自由派身份参加竞选。但1966年他做过一次,由于拒绝效忠于约翰逊总统的战争,当时戴利市长不准他竞选参议员。1968年的大会后,史蒂文森称戴利手下的警方为“暴风雨骑兵”,并指责他们“否认对在公园和平起义”的市民采取暴力。自那之后他就完全改变了态度——站在芝加哥七君子案公诉人托马斯·

福伦身旁,同他并肩作战,他还在衣领上别了一面美国国旗。阿格钮不打算让史蒂文森得逞。除去潜在的民主党治安官是阿格钮此行的目的:

“任何公共官员,尤其是伊州的官员,只要认为芝加哥大会期间发生暴动是因为‘否认在公园和平起义’,就甭想进美国参议院。这段时间,谁要是诽谤芝加哥警方是‘蓝色暴风雨骑兵’,就得退出公共事务。”

史蒂文森集会上,民主党全国委员会主席拉里·奥布莱恩向政党中坚分子抛出橄榄枝——抨击所谓的极左民主人士极端且不负责任的言论。这种民主党的分化正是尼克松需要的。他让远在怀俄明州卡斯帕市的阿格钮告诉听众不要被“这种中间派的竞技表演所迷惑”。民主党正发生“美国政治上最大的转变”:他们受制于激进自由分子。

加州共和党代表大会在圣迭戈召开,阿格钮在会上提到民主党候选人约翰·托尼是如何在镜头前坐上警车的——“菜鸟托尼”。接着,阿格钮说出萨菲尔最得意的措辞:“在当今美国,持消极论的絮叨富人已超出应有比例,他们成立了自己的俱乐部——历史上绝望癫狂的忧郁症患者。”

阿格钮知道新闻记者会报道此事,他希望他们最好嘲弄一下他。因为精英人士嘲弄爱国分子会很有趣。接着,他前往拉斯维加斯会见共和党参议院内阁大臣威廉·拉乔,在那里宣读了几首摇滚歌曲令人震惊的歌词:“朋友给点帮助我就可以飘飘欲仙……一片药丸就可让你兴奋感达8英里……”媒体对此嘲弄了一番——他们注意到阿格钮在机场碰到1000名坐在巴士上的学生后,在轿车里向这座罪恶之城的狂欢者挥手,车外的招牌上写着“欢迎副总统阿格钮——基诺扑克”、“女神游乐厅——欢迎副总统”。让他们去嘲弄体面之举吧!富兰克林社正落入他们手里。

尼克松在堪萨斯州第一次电视讲话中强化了阿格钮的观点:比暴力更遭的是“消极化的默认,甚至是阿谀的赞同,在一些富人圈中这已成为‘时髦’的标志”。讲话结束,他立即动身进行他总统任职期间的第三次欧洲访问。《生活》再次将阿格钮置于封面。

尼克松的竞选班子改进了1968年的策略:他们不只在机场附近举行集会以方便新闻报道,还到飞机库去集会。阿格钮来到萨吉诺市。密歇根中部的嬉皮士聚集在一个写着“无能势利者在此会合”的横幅下。勒诺·罗姆尼是共和党参议院候选人,也是密歇根前州长夫人,当她介绍阿格钮时,台下一阵叫骂。阿格钮弯身凑近话筒:“这正是我们今天所反对的……你们这些人宣扬了不少异见,但恰恰是你们害怕接受异见……你们并不聪明;你们在智力上很迟钝。”

他们回应:“阿格钮是社会祸害!阿格钮是社会祸害!”

阿格钮不为所动,继续说,投票支持罗姆尼夫人可以“阻止民主党沦为激进自由之党,从而保证美国在这个危险世界的安全和稳定”。

《时代周刊》曾赞扬总统行事谦和。今秋总统却改变了做法。米歇尔在宴会上酩酊大醉,一位记者引述了他的话:“没有什么新左派之类的东西。这个国家已经走向了偏差,而你们甚至还不曾意识到。”尼克松说:“若那些暴徒对副总统稍稍动粗,对我们的事业是没任何好处的。如果有人这样对阿格钮夫人,叫她忍着。”

阿格钮求助南方人干掉田纳西州的艾伯特·戈尔。戈尔在前几场竞选中大获全胜,花费还不超过五万美元,但来自保守派民主党州长布福德·艾灵顿的挑战却让他大放血。1968年艾灵顿曾说马丁·路德·金正“训练3000余人进行暴动”。他视戈尔为局外人,将其踢出了华盛顿政坛。戈尔拿出肯尼迪家族的媒体领袖查理·古根海姆制作的商业广告进行反击。在戈尔侥幸通过初选后,整个民主党当权者都簇拥到弗吉尼亚的泰迪·肯尼迪室,进行史无前例的募捐活动。

戈尔宣称:“我强烈谴责南部策略,我是其头号受害者……我想对田纳西的人民说这是对他们的侮辱。”

“阿门,兄弟!”一些高教会派的教徒咆哮道。

“南部策略的理念是人们有很强的偏见和乡土气,偏执而又无知,因此,只要国家领导人发出呼吁,它就会得以实现。”但他认为,政治“应振奋人心,而不是贬低民众。”

9月22日,阿格钮抵达孟菲斯。戈尔比布鲁克略胜一筹,在停机坪会见了阿格钮,并告诉新闻界“早些时候,人们不太友好”,“来自东海岸的州长……可能会被思想狭隘的人称为‘提包客’。”阿格钮称他“臆想自己会成为沉默大多数的政治目标而担惊受怕,但他确实是东部自由派统治集团的南区领袖。他将自己对田纳西人民的责任置于他在自由派团体的资格之下”。

在印第安纳波市,阿格钮说有望当选总统的参议员万斯·哈特克“代表着加州伯克利、威斯康星州麦迪逊、以及纽约哥伦比亚大学的一部分人”。在盐湖城——有条标语是“撕烂种族分子阿格钮种族歧视的嘴脸”——民主党参议员弗兰克·莫斯是东部自由派统治集团的西区领袖,他是“带有斯波克印记的那代人”的朋友。在北达科他州密诺特,阿格钮当着一个不带斯波克印记的官兵的面,说他支持参议员挑战众议员托马斯·克莱柏。

此时总统尼克松在欧洲做着他最爱干的事。中东劫机事件发生三周后,叙利亚人将坦克涂成巴勒斯坦民族运动的标志颜色,隆隆地驶进约旦。约旦人奋起反抗,中东战争一触即发。霍尔德曼在日记中写道,总统正“坚定冷静地”应对危机,策划怎样和俄罗斯人谈判才能取得优势。尼克松接受《时代周刊》采访,就长期的外交政策发表看法:“如果我死前还有什么事想做的话,那就是去中国。如果我去不了,我希望我的孩子们能去。”多亏了国务院的秘密外交,他在罗马碰到了巴勒斯坦释放的美国人质;在南斯拉夫他同铁托举杯祝酒;席间他会见基辛格,策划如何破坏萨尔瓦多·阿兰德赢得智利选举。尼克松现在正处在全球格局中,他的肖像再次出现在《时代周刊》封面上:“面对中东:权力该何去何从。”

对各种活动,尼克松乐此不疲。他欧洲之行的首站是去梵蒂冈拜见教皇,最后一站是爱尔兰——这是针对天主教摇摆不定的投票所采取的古老把戏。他关注得最多的天主教选民是总统选区的头号敌人——纽约参议员查利斯·古德尔。当州长洛克菲勒安排古德尔顶替波比·肯尼迪时,他似乎做了个从温和到保守的选择。事实是,古德尔很支持白宫的国内政策——但在越南问题上,他却是尼克松的肉中刺。尼克松总统曾批评约翰逊“是历史上第一个没能在战时团结好政党的总统”。越南问题使尼克松成为第二个。古德尔是第一个建议用立法手段禁止国会拨放战款的参议员。

保守的共和党人有些失控。事实上,洛克菲勒也一样。他不同意米歇尔认为国家正急剧右倾的酒后狂言;他开始针对变化进行自我调整,向毒品和犯罪发起战争,全面削减政府开支,悄悄地放弃对古德尔的支持,还请求阿格钮为他的连任进行宣传。

6月,吉姆·巴克利去往越南,他说美国即将胜利,而且“我要强烈建议尼克松总统宣布,按期完成撤军15万的计划后,不会再违背任何应征入伍者意愿要求他们参与战争。”这一说法与白宫政策很协调,他们私下就是以此为目的的。7月22日的白宫会议上,与会者霍尔德曼、芬奇、哈洛、登特、乔蒂纳和拉姆斯菲尔德一起商讨如何分配秘密筹集的经费。“我们不用古德尔。”总统说。政府不能公开反对一个共和党人,这太出格。阿格钮计划9月30日周三到罗切斯特,尼克松让他告诉纽约人,选“支持总统”的参议员,指的就是非共和党人巴克利。

那个周三对白宫而言很糟糕。约翰逊总统在位时成立的色情调查小组早已完成了报告,认为“没有证据”证明黄色照片与官员失职有关,并建议发起大规模性教育活动。尼克松任命正派书刊《国民联盟》的查理斯·基廷参与调查小组,他请求禁止出版这一报告,获准。但禁令被推翻,就在阿格钮访问纽约的那个早晨,美国得知总统成立的色情调查小组并未调查色情。次日阿格钮在盐湖城严厉批评那篇报道,指责这一异端邪说,保证“只要尼克松是总统,缅因街就不会沦落成下流小巷”。

在罗切斯特,阿格钮沿袭尼克松风格,自问自答无从考究的问题:“今天早些时候有人问我是否会支持一个在纽约以共和党人身份竞选的激进自由分子。我的答案很清楚,我不会支持任何激进自由分子,不管他从属哪个政党。”古德尔予以反击,指责阿格钮有“浓重的麦卡锡主义”。为证明古德尔是个胆小鬼,阿格钮6天后称其为“共和党里的克里斯汀·乔根森——一个通过手术变性成女人的退役军人,他闻名于50年代”。

这让洛克菲勒有些接受不了,他取消了请求阿格钮帮其竞选的计划。但这并未扰乱尼克松,他在1950年竞选中称对手“从外至内都透着赤色”而当选参议员。他正迫不及待地奔赴战场。10月12日,他来到康涅狄格州的哈特福德,为众议员洛厄尔·维克助选。

他接着来到西切斯特机场,没做演讲,只是短暂停留——这是一种高级策略,一群美国青年争取自由组织的人聚集在他的身旁,静静地举着“尼克松&巴克利”的标语牌。此时无声胜有声。

10月14日周三,尼克松声明反对劫机威胁,并在白宫会议上谈到了毒品滥用的问题。前一天他签署了《1970年有组织犯罪管制法》——他提到新左派又添三起爆炸事件,赞赏了FBI对安吉拉·戴维斯的逮捕,并将美国激进分子与巴勒斯坦劫机事件联系在一起,还表明他“保证将那些恐怖分子绳之以法”。接着他启程去佛蒙特为参议员温斯顿·普劳蒂作演讲。人群中扔出两三块混泥土渣,落在离空军一号75英尺的地方。查克·科尔森告诉记者:“这些石块将代表支持普劳蒂的一万张选票。”总统深受启发。当空军一号滑进威斯康星州的绿湾机场时,一支先遣队正喊着:“一二三四,我们不要你的屌战争!”一名警官命令两名巡逻员:当总统走下舷梯时,白宫先遣人员希望我们不要把灯光打到尼克松身上,打到尖叫的嬉皮士那去。巡警十分惊讶,那位警官吼道:“这是他们让我们做的——现在就做!”

尼克松照搬稿子:“……我的朋友,人群里有少数人对我的访问还有其他看法。我想说的是,我尊重他们发表意见的权力,尽管他们并不尊重我的这一权力。女士们先生们,尽管他们在国内很聒噪,但他们只是少数派。大多数是时候该站起来了。”

周二他到达最后一站堪萨斯,看望了一名被激进分子炸伤而住院的警察。他似乎很开心:“在佛蒙特,他们朝我扔石块。在其他地方,他们想用喊叫声压倒我,还骂粗话……但我得告诉你,他们既非当今美国青年中的大多数,也不会是美国明天的领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