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学谁说现实不是梦境
2460300000028

第28章 白天也有夜的黑

看到了看到了,白天也有夜的黑!

呵呵,500年黑一回呀!当时那个激动啊,估计和见到伟大领袖时的感觉有得一拼,甚至更甚。500年呀,想再看一回都不可能。即使能侥幸活着,不是关在笼子里供人观赏,就是养在实验室里等待科学家解剖研究,哪还能自由活动?

特别衰,本月职称计算机考试,随机抽取的考试时间,恰恰两门都排在22日,这种概率快赶上中彩了。自己组织的活动带领孩子们去小团山观看日全食也去不成了。沮丧!

芋头同学前一晚是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听同事说,她家的孩子也是左一趟右一趟地侦察,担心下雨淋湿太阳的脸。

早晨不到七点,孩子们哄哄闹闹地到齐了,个个小脸放着光,虽然没有太阳,天阴阴的,闷。但是老天没下雨就已经很给面子了,活动可以成行。不止孩子,来送的大人也相谈甚欢。也许平时的生活太平淡,一旦有个外力小石子的冲击,平静的日子控制不住地漾起新鲜的涟漪。

车,在孩子们期盼的目光中来了。叮咛再三纪律和安全,孩子们揣着各自的天文梦,驰向小团山香草农庄观测点。

抓紧时间,还能再做一套模拟试题。做考试前最后和佛脚的亲密接触。

可是刚打开电脑,题目还没跳出来,窗户对面省政府幼儿园平台上攒动的人头,齐刷刷仰望天空的姿势,强烈地感染了我。

忍不住跑上阳台,等待奇观。

天很阴,空气中湿度很大,似乎能拧下来水。

周围邻居的电视里传出女播音员兴奋的声音:印度黑了!

院子里静静的,连风都蹑手蹑脚的。

东南方的天际有模糊的银色霞光,仿佛还有点似有若无的红边,可以大致揣测出太阳朦胧的身影。真想上得九天,拨开云层,看清太阳金色的脸庞。

“重庆黑了!”“武汉黑下来了!”

看着看着,霞光隐退,光线暗淡。街头路灯次第绽放。暗了,更暗了。接下来是如夜晚一般的黑。对面钟楼的指针由面目模糊变为湮入黑暗,找不到蛛丝马迹,时针应该是指在上午九点半。

光辉散尽,黑昼来临。有隐隐的寒气升起。

500年一次,天光尽失,黑暗笼罩大地。不是那种伸手不见五指的黑,但绝对可以和“晚上”以假乱真。后来听说这一黑,果然把动植物的生物钟给闹乱了,鸟儿归巢了,花儿含苞了。幸亏500年太阳才黑一次脸,我们可以兴奋,可以心潮澎湃,可以镜头频闪,记录千载难逢的一刻。这样瞬间的阴晴交错、黑白颠倒,若是成了常态,世界岂不乱套?

光明在一分钟之后迅速冲破黑暗,感觉像是一跳一跳的,层层掠去黑幕,快速而坚决。两分钟之后,白天再次来到人间。

没有人能够向上天再借500年,即使日全食只是与合肥擦肩而过,依然难忘那一刻神奇的黑。听到好多人大喊遗憾,云层太厚,看不见太阳的脸;也有人说被铜陵忽悠了,营销宣传那么起劲,结果啥也看不着。

我倒没觉得有丝毫缺憾,天机不管以哪种方式显现,都是唯一的,不可复制,如果连天机都可精确预见,生活又会少了多少乐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