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学谁说现实不是梦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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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陀螺小记

这一阵子中彩似的,事情一件接着一件,把我抽得像个旋转的陀螺。

先是下水管道发难,每天洗碗的时候,能听见卫生间的下水管道呼呼噜噜不顺畅,像个重感冒人的嗓子,似乎有痰咳不出来。可是每天的时间总像穷人家的钱一样不够用,一时没顾上疏通“感冒人的嗓子”,终于在上周的一个中午爆发了,这厢一筒衣服还在洗衣机中搅啊搅,那厢污水汩汩地从卫生间下水道喷涌而出,冰凉的污水,带着些许下水道涌出的莫名污物,如阴险的小蛇一般滑过我的脚面,势不可挡地奔向南边房间。看着芋头的棉拖鞋在脏水里漂着,像两只孤独的无主小舟,真是欲哭无泪。

不是中彩了是什么?即使发难也可以选择周六周日呀,本来就紧张得像打仗一样的中午,饭还没做,厨房锅冷灶凉,芋头的敲门声适时响起,真想不活了,一头溺死在这污水中算了。

当然最终我还是坚强勇敢地活下来了。解决的办法是,先是母子俩挽起裤脚全力抗洪,遗憾的是没能感天动地折服下水道,只好找来牛皮癣广告,一番杀价,30元请来专职疏通人员击退污水。收拾战场,再加上充饥果腹,一个中午的时间片甲不留。送走芋头,三点整必须赶到政务区市委宣传部开会。日子充实得一塌糊涂。

报社周末要组织一场井冈山红色旅游!真是个不坏的消息,人有时是真的需要放放风、到外面透透气。

晚上下了班,顺路去爸妈家,准备和他们商量,出差时将芋头寄存在他们那。敲门良久,无人应答,没在意,以为两位老人家出去散步了。一路往家走,哼着歌儿盘算着出去时穿啥衣服秀一秀。

第二天中午再敲爸妈门,开门处,老妈一句话把我噎了一大跳:“你爸住院了,明天手术!”虽然手术不大,但毕竟老爸年事已高,而且除了四十出头时动过一个眼部手术,二十多年老爸没生过什么病,甚至没挂过吊水。他又是个敏感的人,住院和手术一定会让他有些惴惴不安。忽然间很想念爸爸,都住院两天了,居然还不想让我知道,担心我太忙。红色旅游的事哽在嗓子里,硬是没好意思吐出来。

第二天上午,老总牵头召开的新闻选题会没有参加,火烧火燎地赶到医院看爸爸,临去前,挑选了一大捧极尽盛开的鲜花。爸爸骨子里是个浪漫的人,我希望他被推出手术室的时候,有蓬勃的花儿向他传达生命的香气。

手术很成功,听手术室的护工说,伤口缝得非常细。爸爸的精神看上去很好。一直在手术室外等得很憔悴的妈妈,脸上慢慢有了笑容。

晚上再去看爸爸的时候,爸爸微闭着眼,眉也微蹙着,听妈妈说,伤口痛。

回家的路上,路灯照着我和芋头孤单的身影。

初冬的风,充满寒意。心,也有些冷。想想老公在远方,不知一家何时能团聚;老爸已近古稀,正在承受病痛的折磨;身边的孩子尚小,还不谙世事。忽然有种飘零感,还有种沉沉的压力,似乎让人有些窒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