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基姆与妻子梅兰尼娅兴奋极了,因为他们就要去海滨度假了,这对他们来说生平还是第一次,而且是到那没有风、到那水温暖得像餐桌上的茶一样的海边。
单位给他们开了到“迎宾”休养所的许可证。为了到休养所去,他们先是乘电气火车、公共汽车,最后换乘古老的蒸汽轮船,一切都很顺利,可到了休养所却碰到了麻烦:休养所当局拒绝接收他们,不给他们提供膳宿,理由是夫妇俩都没携带公民证。是啊,公民证是这样一种凭证,没有它,你别想得到一张床位、一把椅子。
坐在走廊里等吧,期待吧。可等什么,又期待什么呢?要知道,规定就是规定。如果没带游泳衣,这倒不成问题,可以到离海滨浴场远一些的地方,各自穿着普通裤衩到海里去也没事儿。但是没有公民证,情况就不同了,别说休养院不收留你,就是一些小私营旅店也不会收留。
“梅兰尼娅,现在我们该怎样做?”丈夫问妻子。
“亲爱的亚基姆,我一点办法都没有。”妻子耸了耸肩。
在这个“迎宾”休养所既没有亚基姆夫妇的床位,也没有他们的餐桌,这里只有一个小卖部。
时间在无助的等待和期望中过去了。
“梅兰尼娅,我们怎么办呢?”
“亚基姆,我还是没有办法。”
最后,梅兰尼娅忽然想起该给母亲发封电报,让她把公民证立刻寄来。
两天后,总算盼来了珍贵的挂号信,信一到,邮局就通知了他们。他们高高兴兴地跑去领取。到了领取的窗口,他们拿出通知单,自我介绍了一番。
“拿公民证看一下!”窗口里一个可爱的姑娘说。
“什么公民证?”亚姆基惊奇地问。
“当然是您的公民证!”
“噢!可它不在我这儿,它在您那儿,在这个信封里啊……姑娘,我们就是等它呀!”
“信封里装的是什么我用不着管,也管不着。但是,要取信,您就得交验公民证。”
第二天、第三天又去,但还是白费口舌。这一对没有公民证的夫妇,谁的信任也得不到。
他们在“迎宾”休养所的领地上又闹腾了两天,这段时间里他们主要以夹肉面包和果汁为食,也晒了几次太阳,游了游泳,但终究不很畅快,便决定回家。一路上的辛苦和沮丧的心情自不必说,总算到了基希涅夫,由此到家不过咫尺之遥——坐上出租车一个多小时就到了。
回到家,第一件事就是到邮局去领取公民证。按时间算,他们的公民证早该退回来了。
“我的挂号信从疗养区退回来了吗?”亚基姆问。
“啊!您的,在这儿呢!”女营业员回答说。
“谢天谢地!请给我吧……您不知道,为这封信我们吃了多少苦头啊!我们这次可受够了……”
“看看公民证!”姑娘说。
“怎么?又是公民证!我们的公民证就在您拿着的信封里呀!”
“我不管信封里有什么东西,可您必须交验公民证才能取信。”
他们又到邮局去了两趟,但每次都空手而归。
第三次去时,邮局告诉他们:信又退到“迎宾”休养所交亚基姆收了,因为信件只有一个月的留存期限,现在期限已过。